明月魄钝角大师

3. 新社团

女生微微睁大的杏眼里透着一丝讶异,男生手里拿着的花还没来得及放下。此刻二人面对面,怎么看怎么奇异。


池熙恒丝毫不慌,淡定回复:“老师,我们在这儿吃饭呢。”


他放下花,指了指自己吃到一半的自热火锅。火红的牛油裹挟着辛辣的香料,蒸腾成诱人的气雾。


赵萍狐疑地问:“那这花是怎么回事?”


池熙恒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帮别的班代购的,反正不是我俩的。”


梁同玉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对方把她摘了出去。


赵萍哼笑一声,没追究:“真不是被我撞破了你的告白现场?”


她是池熙恒高一阶段的班主任,和他家长也认识,了解他的性格和情况,确实是个不惧带花在教室表白的。


池熙恒耸耸肩:“那哪能,您见过一边吃自热火锅一边告白的吗?这也太没仪式感了。”


梁同玉沉思一瞬,默默把自己未开封的鸡肉米线往前推了推,暗示自己也是来吃饭的。


于是赵萍偏过头来,对她和蔼地笑着,语气如同春风般温暖:“梁同玉,吃完饭好好休息。下午考试加油,这次作文题目不新,正常发挥就好……”


梁同玉是她的课代表,这孩子平日里乖巧得很,而且语文成绩一向是班里第一,实在是哪哪都让人放心。


轮到另一位,她瞬间就换了个声调:“池熙恒,你必背篇目都记得吧?这次别再给我五个空错三个……”


一番承诺后终于把赵老师送走了,两人都长舒一口气。


梁同玉犹豫了一下,问:“你刚刚怎么……”


池熙恒扬眉:“我怕万一老师问是谁的花你不好回答,我这边能随便编一个,再不济直接说是齐云帆的。”


“我听见了!”


“两只耳朵都听见了!什么锅让我顶呢!”


说曹操曹操到,齐云帆提着一袋炸鸡可乐晃过来了。


梁同玉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梁同玉?你也在这儿啊!”齐云帆是个大大咧咧的男生,他热情地招呼道,“来来来!随便坐!你吃炸鸡吗,我还点了鸡米花!”


话音未落,他又转向池熙恒:“你刚刚说什么呢?什么是我的?”


——“我去!好大的花啊!”


五十二朵玫瑰花还是太超过了,人人看见都会感慨一下。


赶在被误会之前,梁同玉连忙解释:“这个是我帮人带的,先放一会儿,下午有人来拿。”


“哦哦,吓我一跳。”齐云帆挠头。


人多的时候饭桌上就不会闲着,哪怕各吃各的也是一样热火朝天。


“校队又给你发邀请了,你真不来?”齐云帆有些惋惜。


“不了,高一就没加,这会再进去算啥。”池熙恒懒懒地抬起眼皮,“不过最近是不是又多了几个新社团?”


“是,有个模拟政协,我去看了一眼,感觉都是搞辩论和演讲的;推理社听着倒是很有意思,结果就是分享一些推理小说……”


梁同玉津津有味地听着,感觉自己误入了校园的奇闻轶事角。


池熙恒却好似突然想到什么,问她:“梁同玉,你是不是文学社的?”


梁同玉有些莫名地点点头。


“那你有没有图书馆的借书证?”


他们学校图书馆要把书带回家看必须得办个证,走流程都要七天,很多人嫌麻烦,又兼之高中也不会有那么多时间看课外书,所以实在需要才会互相借用。


“有是有,”梁同玉迟疑,“不过学校里的书也没多少,市图书馆的种类更多。”


池熙恒叹了一口气:“我最近急用,还有五天半才放假,周末才能去市图。”


是的。该死的高二补课上六天制度。


“好,我等下回教室拿给你。”梁同玉没忍住好奇,“不过你要借什么呀?”


没想到池熙恒一脸凝重,幽幽来了句:“玄学类的。”


……?


一旁知晓前因后果的齐云帆已经快笑趴下了,早上池熙恒跟他讲了自己最近每晚都要洗马的故事,他严重怀疑对方是被什么东西魇住了,给他推荐了好几本《华国方术大全》之类的书。


-


下午考语文的时候,梁同玉把借书证带过来了。


她刚递过去,就听对方询问:“谢谢,你吃糖吗?水蜜桃味的。”


是一条刚拆了包装的嗨啾软糖,离近了便能闻到诱人的果香。


他们好像莫名其妙就熟悉了起来。


池熙恒垂眼,看着藕粉色的围巾靠近,拿走了一粒银白色的方块。他听见女生小声的道谢,像微风拂了一下耳畔。


空气间弥散着女生或发梢或衣角的浅淡馨香。


于是他些微不自在地摸了下耳廓。


周围偶尔飘过一两道关注的视线,大多在看池熙恒,间或捎带一眼斜后座刚刚与他交谈的女生。


梁同玉专心复习,毫无所觉。


发卷子时她特意看了一眼背诵区域,除了《陈情表》那句字比较难写之外,其他都很简单。想到中午赵老师的批评,她觉得这回池熙恒肯定能一雪前耻,说不定总分再创新高都有可能。


结果刚考完就看见这人一脸绝望:“完了完了,除了《陈情表》其他的我都没不会,那些是不是挺难的?”


梁同玉:“……”


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打击对方,在这道满含希冀的目光中点了点头,并默默给他打上了“语文混子”的标签。


可惜语文混子本人毫无自觉,还长舒了一口气:“那还行,不枉我昨天晚上都在背《陈情表》,我就知道要考。其他那么难就算了吧!”


“梁梁!考完了考完了!我们去买小蛋糕!”正说着,许嘉宜拎着一个包就飞扑过来,看到还有人立马一个急刹,疑惑地看去,“池熙恒?你怎么在这儿?”


池熙恒是话剧社成员,之前和舞团共用一个艺术楼。许嘉宜对他的印象只有高一下学期文化节一登场便引起的全校轰动,还有班上的第一名兼理科大神。


池熙恒一脸无辜,非常自如:“我聊天啊。”


不过他很快便站起来,跟她们挥挥手,说自己还有事先走了。


许嘉宜比出一个思考的手势,托着下巴化身福尔摩斯:“你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梁同玉回忆了一下,好像一切都是一天之内发生的事情。她解释完之后还点评了一句:“薛茂真是送了一束神奇的花。”


“所以你们和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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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嘉宜面上立刻染上薄红,扭捏道:“他态度还可以啦。”


梁同玉笑眯眯地:“确实,他的花很好看呢。”


在玫瑰中,许嘉宜最喜欢弗洛伊德。她觉得这个颜色和她最般配,而且超级香的!


“没错!我喜欢花而已,才不是看见他那三页纸的道歉信呢!”


“哈哈哈哈……”


谈笑间,侧方突然出现一位拦下他们的男生。


正值放学期间,校园里人来人往。他抱着一沓蔚蓝色的宣传单,笑意盈盈地开口:“同学,打扰一下,模拟政协了解一下吗?”


模拟政协?


没想到中午刚听到这个社团,下午便见到了宣传。


“这是社团吗?主要是干什么的呀?”许嘉宜接过宣传单仔细研究了起来。


“我们社团会聚焦各类社会问题,从老年人到青少年甚至小动物,只要你有想法,都可以在社团实践。之前隶属于演讲类大社,今年独立出这个分支,都会有高三学长学姐带队的。”


“从提案调研到演讲展示,到暑假一般会进行省赛、国赛,对于自主招生也有一定的帮助锻炼能力。”男生笑容温柔,语气和煦,“如果感兴趣可以来看看呀。我叫魏洵,也是本社的社长。”


“这样啊……”许嘉宜恹恹地接过,她瞬间想起自己上次比赛前因为熬了几个大夜上吐下泻,短期内都不想再碰任何这方面相关的了。


演讲吗……


梁同玉却不易察觉地多看了两眼。


舞台上耀眼炫目的镁光灯与评委席在她脑中一闪而过,她仿佛听到了庆祝成功的喧闹喜悦,却又很快归于沉寂。


她没有接这份宣传单。


但魏洵却追了上去,把传单递到了她的手上。


山衔落日,霞光沾上他的侧脸。


大约看出梁同玉的犹豫,他说:“没关系,如果最后没有来也没事。”


-


池熙恒从校图书馆借了《易经宝典》和《奇梦卜卦》回到家。


然而很可惜,他只能翻到生辰八字和梅花易数这类简单基础的知识。


池铭看了他一眼,见怪不怪地问:“最近又对占卜算命感兴趣了?不研究历史了?”


池铭是历史教授,今天大学里没有他负责的晚课,所以很早便回家了。一到家就看到考完试的某人在客厅里研究玄学,前几天追着他问“历史上真的没有梁朝吗,不是南北朝那个梁朝”的好学儿子一去不复返了。


不过他已习以为常。


熙恒此人,从来都是三分钟热度。大概确实拥有不错的基因与智力,于是做什么都能轻松达成目标;感兴趣的太多,反而失去了最纯粹的追求。


“唉……”池熙恒叹了一口气,他前两天也试着对父母说出穿越的事,但仿佛有什么禁制无法开口;早上试探着跟齐云帆交谈,果然也是只能借助做梦倾诉。


“我可能是天选之人,肩负着什么重要使命。”他一脸郑重的神秘。


结果就看到他爸一副“没想到我儿子这么大了还是中二少年”的关爱表情。


池熙恒:……


算了。继续睡觉去了!


早上被闹钟吵醒之后还不知道那人叫住我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