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或许你真是李桑
李麦愣了一会，立刻明白过来，赶紧进门收拾东西。
她其实也没法在这村子里待下去了。
张家因她儿子之事被灭，若县衙派人来调查，肯定会牵扯到她。
若不是有凌天在身边，她根本不敢回来。
这一趟，算是最后一次回家，还能收拾些家当，比她预想的好多了。
李桑也醒了，正默默往包袱里收拾东西。
“你怎么了？是不是昨天晚上没睡好？”李麦见她脸色不好，关切询问。
李桑摇摇头，“我只是在想我们以后的出路。”
李麦苦笑一声，“走到哪步算哪步吧，不管怎样，咱们也磕磕绊绊长这么大了。”
“只是委屈你受苦了……放心，以后只要我在，一定会保护好你，绝不让你再遇到危险！”
“谢谢姐姐。”
两人收拾好东西时，天色大亮，村子里的人也陆续起床。
看到他们三人并肩走出来，吓得一哄而散，全都跑回了家。
凌天对此习以为常。
直到三人离开后，村民们才敢重新露面。
“吓死我了！没想到这杀神居然在村子里歇了一晚！”
“李家两姐妹这是要跟他走？”
“不走能咋办？难不成等着那个赌鬼爹再把她们卖一次？”
“再说了，明日县衙肯定会来调查，她们要是不走，还能有活路？那县衙和张家穿一条裤子，没一个好东西！”
相比之下，村民们反倒希望这两个丫头能离开这里，重新开始生活。
三人上路后，凌天放缓了行程。
他让李麦坐在马背上，自己在前面牵马，李桑则在一旁步行。
两人压低声音交谈。
“你是什么时候跟着莫先生的？”
“很小的时候，从我记事起，就已经在莫先生身边了。”
“那你在他身边是什么身份？”
李桑苦笑一声，“说是养女，实际上……不过是他的棋子罢了。除了我，他还有很多养女，养子，这些人都是他为太子物色的手下”
因为李桑自幼跟随莫先生，所以对许多事都颇为了解。
莫先生将她从小养大，不断洗脑，从未想过她会背叛。
可有些人意志坚定，洗脑对他们毫无作用。
而且出于信任，莫先生常派李桑外出执行任务。
正是这些机会，让她得以见识外面的世界。
在京城，她看到与自己同龄的姑娘，看到了真正的生活，心底便有了向往。
每次执行任务，她都尽量拖延时间，像普通人一样逛街，散步。
这些本是不被允许的，可她总有办法避开监视。
“你知道莫先生是什么时候开始追随太子的吗？”
“很多年以前了。”也是，若不跟着太子，莫先生哪来的钱培养这么多孤儿？他自己不过是个无缘科考的落魄人罢了。
“这么算来，太子从小就与莫先生相识？他们是如何结识的？”
对于这件事，李桑也不清楚。
凌天继续追问：“你知道太子为何器重莫先生吗？”
“不清楚，莫先生从不在我们面前谈及私事。每次见我，要么是安排任务，要么是让我在一旁待命，打掩护，其他的一概不提。”
李麦的声音传来：“大哥，妹妹，你们在说什么呢？”
李桑笑着扭过头，“我正在问大哥，武艺为什么这么厉害？”
凌天不让她们叫恩人，两人又改回大哥，这样显得更亲近。
因为李麦昨天受了惊吓，夜里又一直梦魇，在马匹的晃荡下，很快就睡着了。
凌天见状，干脆去附近买了辆马车，让她在里面休息，自己则和李桑坐在外面继续交谈。
“这次莫先生来了吗？”
“来了。”
“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李桑摇头：“不知道。”
凌天仔细观察她的神色，确定无异样后，接着问：“把他平日里的习惯全告诉我。”
李桑没有犹豫，将所知的情况一一说出。
通过这些信息，凌天对莫先生有了更多了解。
此人极为谨慎，擅长隐藏身份，若不是太子逐渐长大，开始谋划诸事，恐怕他至今都不会暴露，也无人知晓他在为太子做事。
突然，凌天话锋一转，“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真有可能是李家走丢的李桑？”
“你和李麦长得太像了，而且李家刚好丢了个女儿，莫先生又把暗杀任务指派给你……从万无一失的角度看，这种可能性很大。”
李桑脸色微变，“这应该不可能吧？”
“有什么不可能的？”凌天对此早已见怪不怪，“很多死侍，忠心耿耿的奴仆，大多不是真正的孤儿。”
“他们要么是被人从家里偷走，要么是在路上被拐走。被遗弃的孤儿，要么身有残疾，要么体质不好，像你们这种健康出生的孩子，才更符合权贵的挑选标准。”
“不瞒你说，就连皇宫里的一些侍卫，都是这么来的。在那些权贵眼里，普通人的命根本不值钱。他们甚至觉得，把你带走是给你机会，让你学本事，是他们的赏赐，你的荣幸。”
李桑紧紧攥着缰绳，内心翻涌。
她想反驳凌天，怀疑对方在挑拨离间，想让自己更忠于他，可有些事越想越心惊。
她和李麦的确太过相像，从见面起，她就对李麦有种莫名的亲近感。
不然昨晚也不会那么轻易答应配合凌天。
很多时候，他们这种刀口舔血的人，都格外相信自己的直觉。
如果凌天说的是真的，那自己这些年颠沛流离，杀人越货的日子，并非是命运使然，而是所谓的养父从一开始就设下的局，对方才是真正的仇人！
凌天将她神色的变化尽收眼底，“你对我而言，不过是获取情报的渠道。若不是看李麦可怜，我也不会给你这条生路。”
“我只是说出事实，无意挑拨。反正你任务失败，回不去了，我挑拨又有何用？”
说完，他抱臂闭目养神。李桑赶着马车，陷入了沉思。
行进半日，他们在一处城镇休息。
远处人声鼎沸，好像有热闹事发生。
凌天准备前去查看，姐妹俩也很好奇，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