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孙广季点了点头。
那路人摆摆手道:“哎呀,我劝你不要去了!那任公子也不知是得了什么怪病,将自己关在府中两个多月了,也不曾出来见过半个人!”
他压低声音:“现在大家都在传他是不是死在家里了,你这个时候去,对方也不会出来见你的!”
“得了怪病?”
孙广季眉头一皱,但还是坚持。
“我是他好友,千里迢迢从其他郡赶来看他的,还要烦请你给我指个路。”
说着他摸出了一串钱,也就是一百文,塞到了这路人手中。
一见到钱,路人什么怨言都没有了,高高兴兴地给孙广季指了路,揣着钱就跑开了。
有了方向那就好办了,不管是什么怪病,只要任高进人没死,孙广季都得先瞧一眼再说!
任府。
任高进这几个月过得真的是非常不好。
自从宫里的圣旨下来之后,所有人都对他刮目相看。
大量的真金白银、各色奇珍异宝,都犹如流水一般往他的家里送。
各路人马都想跟他结交、交好。
尽管小皇帝没有给他封个一官半职的,但就只凭这圣旨上金口玉言赏赐的千两黄金,就足以保住任家的地位和资产。
一开始任高进是很高兴的。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获得此等殊荣,但白捡的功劳不要白不要嘛!
其实任高进自己心里已经有了一定的推测。
因为他打听到了圣旨上赏的另一个主人翁是孙广季。
这个功劳大概也是孙广季硬给他分的吧?
两人毕竟喝了酒、拜了异姓兄弟,孙广季有机会提拔提拔他也是正常的。
任高进甚至都想好了下一次见面,要怎么感谢孙广季对他的提携。
可却没想到,接下来却是噩梦的开始。
越来越多不怀好意的人,上门打听他究竟献了怎样的秘法,才能够换来此等殊荣。
任高进思来想去,他手上也没有别的东西啊!
他唯一能够称为秘法的,就只有他的海鲜保鲜技术了!
可这技术对于整个大季朝来说,又有什么用呢?
何至于让小皇帝亲笔下令封赏他们?
所以任高进只能咬紧了牙关,谎称是机密,闭口不言。
只是他自己单方面保密没有用。
因为很快就有人爆出,任高进上交的是海水提盐法!
能够从海水之中,提出堪比岩盐的精盐级别的海盐!
要知道东海郡可是一个三面环海的郡,靠着海盐赚点微薄的收入、抵税的渔民不在少数。
他这个秘法一经推广,立马获得了好评如潮。
城外的那些渔民们甚至想给他立碑留念、千古传唱他的美名。
到这一步,任高进总算是认识到不对劲了。
这等级别的秘法,功劳何其高?
孙广季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将这天大的功劳,套在他的头上?!
这其中一定有内情!
难怪孙广季得到的是升官,而他只是得了点金子而已。
而且这段时间,来他家打听消息的那些人的目的,恐怕也不是为了恭维或者探秘。
反而像是来要他的命的!
要知道任高进活到这个岁数,虽然说金银不愁吧,但他家里的亲戚们也实在没有个有实权的。要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没人保得住他!
再加上外面来拜访的平民百姓越来越多,掺杂的不怀好意的人也越来越多。
那些暗处的恶意,就好像是一把达摩克里斯之剑,高高地悬在任高进的脑袋上。
弄到最后,任高进都有些疲于奔命了。
他已经分不清究竟谁是怀着好意,谁是怀着恶意接近他的。
后面任高进直接大病一场,发了三天三夜的高烧,险些没有病死。
从此之后,任高进学聪明了。
他直接称病不出,缩在家里,一切事物都由自家的管家和下人转达。
那些铺子也交由家里的旁支去处理了。
只要他不出门,就没有人能害他!
秉持着这样缩头乌龟的想法,任高进还真就躲过了整个冬天。
直到今天,小厮来报。
“少爷,外面有个叫孙广季的人,自称是你的异姓兄弟,让我来传达一声,问你方不方便见他?”
一听到孙广季这个名字,原本还在床榻上哎哟哎哟直叫唤着装病的任高进顿时来了精神。
他一个鱼跃而起,一把拽住了小厮:“那人长什么样子?你说给我听听!”
可千万别是哪来的杀手假扮的,他还不想死。
小厮哪见过自家少爷如此有活力的样子?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
“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看起来气度不凡,不像是个普通人,而且我看他的衣着像是从其他郡来的,绝不是我们本地人。”
一听这话,任高进就知道稳了。
“快!快请他进来,我要亲自接待他!”
他忙不迭地从床上起来,匆匆忙忙洗漱,穿了件华美的外袍就赶去了前厅。
孙广季早已被小厮恭恭敬敬地请了进来,喝上了他们府中最好的茶水。
不管孙广季究竟是什么来头,他眼下都不可怠慢对方。
因为他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过自家少爷如此有活力的模样了。
可见孙广季绝对是救苦救难的良方。
果然,任高进一进来看到是孙广季,顿时眼含热泪,一把扑了上来,紧紧地抱住了孙广季的大腿。
他扯着嗓子,毫无形象的哭喊到:“兄弟!你可算来了!我可想死你了!”
这段时间他不是没有想过要向孙广季求救。
可他又担心孙广季在密谋什么大事,自己贸然写信会坏了人家的好事。
这一来二去的,都快要将他逼疯了!
好在现在终于让他盼来了黎明!
孙广季颇有些无奈,他指了指一旁目瞪口呆的小厮。
“你把人吓着了。”
任高进却死死抱着孙广季的大腿不肯松手。
“兄弟,我这是真情实感流露!你再不来,我可真就要死在这了!”
孙广季无奈叹息:“你的难处我都知道,我就是来解决的,有什么话起来再说。”
听到孙广季松了口,任高进也不装哭了。
他立马一溜烟的从地上爬起,笑眯眯地站在孙广季面前。
“孙大人,这一路辛苦了。”
他看着孙广季身上穿的绫罗绸缎以及脑门上的热汗,终于反应过来一拍脑袋。
“穿这一身怕是不太轻便吧?小周,你快去给孙大人取几件新衣上来,要轻便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