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施粥博美名?
燕育林心里快把杨佩环给恨死了,但到底多年的夫妻情分,他也不能有一个毒害母亲、陷害至亲的妻子。~s′l-x`s~w/.!c-o.m+
无论事实如何,药渣毁了、婆子认罪了,查不到杨佩环身上去了,这事便不是她做的。
见虞泓瑞还想说些什么,燕惊澜轻轻说了句:“足够了殿下。”
她请虞泓瑞过来,只是让他看清楚她如今的处境的,若虞泓瑞随意插手侯府的事情,皇上昏迷的这个关头传出去,对他也不好。
这样就很好了。
御医给老夫人和莲姨娘分别施了针灸,逼出了大部分毒素,又开了药方,叮嘱每日三次给她们灌下去,明日再上门继续针灸清余毒。
事情都了结了,燕惊澜送他们几位出门。
虞泓瑞驻足,看着燕惊澜欲言又止。
燕惊澜微微一笑,叹息道:“殿下,您的眼神都要将我盯穿了,有什么话想说,便直接开口问吧,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方才为何要拦本王?”虞泓瑞不解。
事情不就讲究一个水落石出的结果吗?燕育林要包庇妻子,他就逼得她无所遁形才是,就算燕育林不查,他也会让大理寺继续查的。
可偏偏燕惊澜这个受害者阻止了。
燕惊澜沉吟了片刻,想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道:“因为……如果殿下追根到底的话,会影响我成亲?”
她可是要嫁入皇家的人,如果侯府出了什么事情,闹大了,皇上就不给她赐婚了。
虞泓瑞惊讶,声音带着不可置信的颤抖:“你就那么想嫁给本王吗?”
他万万没想到,燕惊澜这么委屈自己,竟然是因为这么个原因?
燕惊澜总觉得虞泓瑞的话有些歧义,但是从核心论点出发,确实是这么个道理。-?o咸1鱼2看′+.书$ ?§最?t`新¥章=节?x更}新,快¤¨她微微笑道:“是啊。”
“啧。”虞泓瑞觉得耳朵有些热,转身,上了马车,面具挡住了他的所有表情,燕惊澜只看到他微微抬起的下巴。
“若有事,直接派人拿着本王的令牌到王府来找我。”
燕惊澜行了个礼:“恭送殿下。”
一路上,虞泓瑞的耳朵都有些烫,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起燕惊澜那张脸,明媚的惊慌失措的淡然微笑的。
“大概是生气她遇到这种事情,一时间控制不住情绪吧。”虞泓瑞这般想着,拿出一本天工开物,开始看了起来。
只要看书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当天傍晚,杨佩环便在燕育林的敦促下,将库房钥匙和一干账册全送到了景鸿院来。
燕惊澜发现下人的卖身契也一并给她送过来了,便从中翻了翻,却没找到玉芬的卖身契。她奇怪道:“莫不是前些日子祖母开恩,将她放出府去了?”
“应当是的。”兰香应和道,“前些日子还听闻她成亲了呢,定是老夫人将她放出去了。”
“放出去了便算了,兰香,你重新再挑一个小丫鬟吧。”
忍冬死了。
景鸿院内的气氛很奇怪,大家都缄默不言,特别是半夏,以前还挺能说挺能闹的,现在一句话都不讲了,将自己关在绣房里面,成日不是绣花便是缂丝。
她想不明白忍冬为何要背叛小姐。
小姐教给她们手艺,让她们往后即便是成亲嫁人了也能仗着一门手艺不会被夫家欺负,为何忍冬要那么做。
她想不通,便不去想。
将自己关起来干活就好了,只要一直干活,累了,脑子便什么都不会去想了。,k-a′k.a-x`s.w^.!c+o.m,
桂香对忍冬做的事情愤愤不平,连带着对半夏也没有好感:“她们两个成天在一起,谁也不知道她们互相之间说了什么。忍冬做得出来这种事情,我看半夏也未必忠心。”
“桂香。”燕惊澜道,“你忘记了当初半夏为了我,差点没了半条命的事情吗?”
“小姐。”桂香扁了扁嘴,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燕惊澜叫停。
“不要再说这种话了,不管忍冬是因为什么原因做出那种事情的,我都不会原谅她。但忍冬的做的事情,不关半夏的事,她本来就伤心,你不许再提这事了。”
桂香只得不情不愿地闭了嘴。
燕惊澜让兰香将最近一个月的开销账册拿过来,又问桂香会不会看账本,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便叫她翻翻店铺的收成记录,自己则翻起了开销账册。
但是只看了一会儿,她便发现了有问题。
“施粥每日十两银子?”燕惊澜叫来管事的,与她核对道,“我们侯府对外有施粥的善举吗?”
“有的有的。”管事的拼命点头。
燕惊澜觉得不太对劲。
朱门大户逢灾年施粥救济灾民是很平常的事情,但是忠勇侯府底蕴不足,收入不高,虽然不像其他家族那般有几百口人,但是几十口还是有的,往年并不施粥。
叫兰香拿来以往的账册,翻了翻,发现确实如此。
只有这个月才有施粥的支出。
“我在外并没有听见我们侯府有施粥的义举,这真的是侯府施粥的开销吗?还是说,被你独吞了,在账册上添了这样一笔蒙混过关呢?”
管事连忙跪下:“小姐明鉴,确实有施粥这笔支出,二小姐每天都要到城门口去粥棚施粥救济难民,您出去打听打听便知道。”
“燕岁安?”
燕惊澜想起之前便看见燕岁安在施粥,没想到她竟然是走的公中的帐,于是便拿起笔批了两笔,说道:“以后不许给二小姐支银子施粥了。她挪走的这笔钱,从她的份例里扣,什么时候补上什么时候给她发份例。”
她雷厉风行,又发现了几处被人挪用的坏账,一一圈出来,命管事的处理。
第二天,燕岁安照例去管事那里支银子施粥,却不想管事的不给了,反而告诉她:“大小姐说了,往后都不许给二小姐支银子去施粥了,二小姐若是有疑问的话,就去问大小姐吧。”
燕惊澜在景鸿院内继续核对账目,燕岁安便找上门来了。
“大姐姐。”燕岁安哭得梨花带雨,晶莹的泪水一滴滴地往下落,进了景鸿院,便直奔燕惊澜,“大姐姐,妹妹求求你了,城外那些灾民真的很可怜,如果不施粥的话,他们会饿死的。”
燕岁安说得情真意切,好像她真的担心外头的灾民饿死一般。
但是燕惊澜连眼皮子都没有抬,淡淡地问道:“既然二妹妹每日施粥,那我便问问你,每日购米几石?每石多少钱?城外灾民有多少,每日施粥多少碗?”
燕岁安的眼泪一下子被噎了回去。
施粥这种事情她都是交代下人去做的,她自己每天走个过场做做样子,然后叫人传颂她的功德就行了,怎么可能真的去记这些事情?
燕惊澜语气讽刺:“二妹妹不会答不上来吧?你不是每日都去施粥吗?”
燕岁安眼神闪躲:“我没怎么细看,只顾着低头干活了。再说了,就算我说了,你又知道我说的是对是错?”
燕惊澜抬头瞥了她一眼,放下账册,哼笑一声:“寻常百姓一年的花销是三两银子,一户人家大概有五口人。换算过来便是,三两银子足够给一千五百人吃一天。”
“城门外有五千多灾民吗?不然为何你每天施粥的支出就要十两?你该不会是买了白米煮粥吧?”
燕岁安反问:“有何不可?”
“你愿意做这种蠢事,那就用你自己的钱去做,别动公中的钱。如今是我管家,我不愿看着你这样挥霍侯府的财产。”燕惊澜淡淡地说道。
燕岁安又气又急,一跺脚:“以前我娘管家的时候都会给我支银子的,你这个没有同情心的人,我去告诉我爹去。”
燕惊澜冷淡道:“你想去便去,告诉我做什么?”
只是燕岁安不知道,燕惊澜一大早便遣人去回了侯爷,说了几样从账目中发现的事情,燕育林叫她自己做主便可。
燕岁安去寻燕育林哭闹一番,说燕惊澜不愿给她银子施粥,反被燕育林骂了一顿。
她难以置信:“爹!你怎么也向着那个贱人说话?”
燕育林怒不可遏:“嘴巴放干净点!那是你姐姐!是你爹兄长的女儿!你跟你娘从前做的那些事情爹懒得管你,但是现在已经被人察觉到了,赶紧收手!别等出事了我护不住你们了才后悔!”
“我做了什么?我只是想施粥救济一下灾民而已,说得好像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样!”燕岁安道,“燕惊澜她看不惯我,一拿到掌家权就针对我,不给我银子施粥,你身为我爹不为我出头,竟还污蔑我?”
燕育林拍桌喝道:“你姐姐已经跟我说过了,倘若你打着侯府的名头在外施粥,外头定会夸我教女有方。可如今你一个人拿着公中的银子自己施粥,外头都说我忠勇侯吝啬无比,不愿意救济他人,逼得你看不下去了自己施粥救民。”
“想要美名,用你自己的银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