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家书中断不寻常
穆清宁驾车回忠勇侯府,门口护卫看到她惊愕一瞬,快步上前迎接。
“小姐,你怎么突然回府了?”
“最近侯爷有没有家书寄回?”穆清宁跳下马车,把缰绳交给护卫。
“侯爷的家书已经中断了两个月,估计是侯爷的大军深入敌军腹地,所以没法再寄家书。”护卫答道。
穆清宁边走边听着,秀眉紧蹙。
隐隐觉得不太正常。
往日,从没有出现两个月不来家书的情况。
看来,得想办法从兵部那里打听消息。
穆清宁行到前院,听到兵器交接声,便知是两个幼弟正在习武比试。
二人见到姐姐归来,立刻停手,放下兵器,欢喜上前行礼迎接:“姐姐回来了!”
他们两个,大的是穆凌云,年方十岁,小的是穆凌志,年八岁。
侯门武将之后,自幼便要勤学武艺,将来继承父业为朝廷守疆扩土。
穆家一门忠烈,对镛国忠心耿耿。
这两个幼弟早已开始文武双修。
穆清宁敛下肃容,温柔地摸摸了两个弟弟的后脑勺,“娘亲在吗,我有事与她商议。”
“在呢,娘亲和大嫂在绣房刺绣,亲手给父兄制衣裳。”两兄弟欢喜说着就亲昵地牵着姐姐的手去找母亲,“姐姐,我们带你去见母亲。”
穆清宁的母亲裴氏裴如云也是出身武将世家,只是她少年时,父亲战死沙场,后来她和妹妹寄居在舅父家,长大后,在一次诗会中与穆靖相识,后来穆家上门提亲,她如愿嫁给了穆靖,而妹妹裴如蕙则入宫当了先皇的嫔妃。
后来裴如蕙生了五皇子,被抬为端妃,只是五皇子八岁时便夭折了。
如今的皇帝是当年杨妃生的六皇子萧景策。
他是通过夺嫡登上皇位的,因为当年登基时有假造圣旨的嫌疑,导致朝堂旧臣沸议,不能服众,萧景策使用了雷霆手段,登基那日就将反对自己的文武官员杀了十几个,流放的不计其数。
吓得怕死的官员自请告老还乡。
穆家是孤臣,穆家军那时驻守边疆,没有被牵连进此案。
若是当年穆靖也在朝堂,说不定也是下场难料。
后来,穆靖还被升为骠骑将军。
甚至在外人看来,穆靖很是被新皇倚重,穆家圣眷正浓。
思绪翻涌间,穆清宁忽然想到皇帝的赐婚有些怪异。
如果皇帝真看重穆家,就不应该让她下嫁给陆长延。
家世不匹配不说,难道不怕穆家兵权更重?
穆清宁越想越沉重,脚步加快。
“娘,姐姐回来了!”两个弟弟欢喜高声通报着。
母亲裴如云和大嫂乔玉莲正在做女工闲谈说笑,闻言立即放下手上的绣品,欢喜起身。
几个丫鬟忙恭敬行礼,“小姐。”
“宁儿回来了。”裴如云看到穆清宁忽然回娘家,大感意外,也很是惊喜。
大嫂一脸温和笑意相迎,“妹妹回来了,快坐。”
穆清宁见到母亲,心中顿时涌出一股酸楚,她在陆家受了那样的屈辱,见了亲人自然难掩饰伤怀。
但想到眼下更重要的是打听父兄的情况,暂且隐下。
“娘。”她的声音还是带了一丝哽咽,鼻头酸痛。
“你们下去吧。”裴如云立即挥手屏退丫鬟。
等丫鬟们退下后,裴如云才问:“宁儿匆忙回府,可是在夫家受了委屈?”
“娘,大嫂,你们最近都没收到父兄的家书吗?”
“没有,怎么了?”裴如云有些不安问。
乔玉莲也道:“你大哥也没给我寄信。”
“以往每个月都有两封家书的吧?”穆清宁直接问,“你们有没有觉得异常?”
“或许是北疆战事胶着。”裴如云分析道。
不过,她很快意识到女儿突然回来,必定遇到急事,“宁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了?”
穆清宁压下心头的酸痛,以平静的语气道:“今日陆长延和我说他心悦之人是昭云郡主,他要娶她为正妻,让我为妾,我不同意,已经提出和离,我想此事或有蹊跷,所以回来与母亲商议。”
话音落下,家人满脸震惊。
“陆长延他怎敢如此欺辱我儿!”裴如云听闻顿时怒不可遏,立马揽过穆清宁,轻拍她肩头安抚。
“儿啊,你受苦了,若不是圣上赐婚,我们当初绝对不会将你嫁给陆家。”
“没想到如今让你受了这样的羞辱,往日,我们穆家对陆长延可是有提携之恩,没想到他得了荣华富贵,就翻脸不认人,如此品性卑劣之人非我良胥,你父兄看错人了啊。”
她说着已经眼泪簌簌直落,满心悔意。
女子嫁错人,误终身啊!
“那陆长延欺人太甚,目无王法,我明日就以诰命身份进宫,到皇上面前给你求和离圣旨,请皇上责罚他。”
她是二品诰命夫人,有权进宫面圣。
大嫂乔玉莲也愤慨不已,“小妹,你放心,我今日回娘家,告知爹爹,明日早朝弹劾陆长延违逆圣旨。”
乔父是三品御史大夫。
两个弟弟更是握紧双拳,恨不能现在就打到陆府给姐姐撑腰,“姐姐,你不要回陆家了,明日我们去陆家帮你讨回公道。”
父兄不在,即使他们年幼,也是穆家儿男,理所当然要为阿姐出头。
穆清宁被家人的维护感动得再次鼻头发酸,几欲落泪。
但此时,最要紧的是打听父兄的近况。
“娘,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陆长延虽然已封了爵位,但我们家也是侯府,但按常理来说,陆长延必不敢如此轻贱我,如今陡然如此无礼待我,实在匪夷所思。”
“而且我那素来和善的婆母得知陆长延要停妻另娶,不但不训儿子,还道若我不愿意当陆长延的妾,就让我嫁给小叔子,这家人骤然间变得如此荒唐,让我心中有所猜测。”
“陆长延敢如此不敬皇上的赐婚,婆母小叔也作贱我,必定是不怕我们穆家上门算账了,我仔细一想,必定事出有因。”
“恐怕我们穆家要败落了,所以他们才敢落井下石。”
穆清宁此言一出,母嫂二人都倏然面色大变。
两个幼弟也担忧起来。
裴如云细思极恐。
她的女儿拥有倾城容貌,而且身负绝世医术,还亲自照顾医治婆母三年,无论如何不至于沦落到下堂妻的境地。
陆家这样欺辱穆家,定是事出有因。
“那是你父兄吃了败仗?”裴如云不安猜测。
“或许比打败仗还严重,朝廷那边应该有定期收到军报,最好找人打听一下内情,我们要做最坏的绸缪。”穆清宁冷静说出对策。
众人闻言,霎时落泪,若是穆家军战败,恐怕凶多吉少。
乔玉莲马上道:“母亲,我现在就回娘家让父亲去兵部尚侍郎家打听消息。”
她父亲乔定州与兵部侍郎还是同乡,素来交情颇深。
“好,玉莲你快去快快回。”
裴氏马上安排丫鬟和护卫护送儿媳回娘家。
“娘,姐姐,我们能做什么?“穆凌志和穆凌云恨不能亲自去战场看一看。
因担忧父兄安危,两人眼里已含了泪水。
“你们还小,能做什么,我们快去求老祖宗保佑。“裴氏首先想到的是领孩子们去祠堂拜穆家列祖列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