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君臣斗
御书房。
皇帝与陆长延单独密谈。
“你说那批禁卫军消失不见了？”镛帝脸色阴沉沉，威慑的目光上下打量他。
要是发现陆长延撒谎，定是要他人头落地的愠怒。
让他去追神医，带了两百禁卫军去，几天了才回来，还就他一个人回来复命。
不但神医没带回来，这几百禁卫军也走丢了。
离谱！
刚才镛帝听到这条消息，下意识怀疑那些禁卫军是不是被陆长延与人合谋杀了。
毕竟穆氏是他的正妻。
或许是他有意放走那三人。
但又觉得他没这个胆子，首先，陆长延没有养私兵，而且好不容易封了侯爵，一家老小都在京都，不可能冒险做这种事。
其次，若是陆长延和穆家勾结杀了这些禁卫军，那之前奉命构陷穆家通敌叛国岂不是里外不是人。
穆家军若有余孽也饶不了他。
所以，是这些禁卫军借机叛逃出京了?
念至此，皇帝有些忧心忡忡。
之前的禁卫军统领贺峻霖被他抄家流放了，有一部分禁卫军同情他也有可能。
看来，现在的禁卫军必须要重新整顿，换人换血。
陆长延心里强大，面对皇帝的质疑，除了表现应有的畏惧就是毫无愧心撒谎。
早就打好了腹稿。
“回禀陛下，我们当日追到了流放人员，押送的官差说穆氏和她的两个弟弟被山匪劫走了。”
“后来，臣带禁卫军去追寻他们，只是寻了半日也不见人影，禁卫军指挥使与臣意见不合，分开寻找，他们往西而去，臣回去找押送流放的官差询问山匪的细节，没想到这两百禁卫军一直没再回来，臣与刑部的官兵去找禁卫军，翻山越岭找了五日也没找到，只得返回。”
“这期间，臣还遇到亲自押送流放人员的刑部侍郎章行舟，借给了他三千两银子。”
说得如此详尽，不似撒谎。
镛帝闻言震惊，“你是说章侍郎亲自押送穆氏出京流放？”
“是的，他说穆家是朝廷要犯，所以亲自押送。”陆长延咬定这个证人，“臣是与禁卫军分开走后遇到章侍郎的。”
“只是......”陆长延顿了顿，“臣不知为何有章侍郎亲自押送，穆家三姐弟为何还能被山匪劫走，章侍郎不像是与山匪搏斗过。”
补这句话既是为了既让章行舟成为他的证人，也是让他背黑锅。
既然章行舟敢觊觎穆清宁，必须让他尝一尝苦头。
陆长延要借皇帝的刀杀人。
“之前穆氏也说会给章侍郎治病，或许他们早就认识……”
未尽之言，更能让皇帝疑心重重。
何况，镛帝本来就是个疑心重的暴君。
果然，镛帝闻言顿时眉头深皱，对章行舟有了猜疑。
之前可没有刑部侍郎亲自押送流放人员的先例。
章行舟肯定是与穆家勾结了。
只是……
他好好的，胳膊往外拐做什么!
章行舟可是他亲自栽培的刽子手。
“混账!”
镛帝怒不可遏，当即对太监下令，“派人传刑部侍郎，让他立刻进宫见朕。”
太监应声后急急去传话。
等待期间，镛帝问起陆长延另一件事。
“朕听说你给穆氏写了休书?”
陆长延早就知道京都各处有皇帝的耳目，知道得这么快也没太意外。
“臣是给了她和离书，因为穆家被抄家，她怨恨臣不为她娘家求情，对臣怀恨在心，甚至把府门都拆了，还把臣母亲气病了，是她自己一心要和离的……”
这是皇帝赐的婚，陆长延回答得谨小慎微。
把和离的责任都推给穆清宁。
镛帝听完不猜疑，反而哈哈大笑，“朕头一回听说有敢拆夫家大门的女子，看来她的性子确实刚烈，有其父之风……”
想起穆靖刚直不屈的品行，他还是觉得自己对穆家下手没错。
世人知穆家军所向披靡，知穆家军守疆卫国，却未必尊敬他这个天子。
他要当兵权在握的帝王，决不允许开国将军的风头和声誉盖过自己。
镛帝拉回思绪，神色不明问陆长延。
“朕听说你想娶新妻，还是许国公嫡长女昭云郡主，可有此事?”
没想到这么隐秘的儿女情事皇帝也知道。
陆长延顿时觉得背脊发凉。
埋低了头，回答得战战兢兢。
“微臣不敢肖想许国公嫡长女。”
镛帝不喜他回答得模棱两可，冷厉问。
“不敢肖像?为何昭云郡主还向太后亲旨赐婚嫁你?”
“微臣也不知为何，她未与臣说过。”
陆长延也颇感意外，没想到许盈盈会主动请太后懿旨要嫁他。
那日借银子她可不愿意，还说了那么多伤感情的话。
“你们之前就认识?”镛帝追问。
陆长延如实道出，“几年前的春日宴，臣救过昭云郡主。”
镛帝听完点了点头，“这个昭云郡主是个有主意的，不过，你这才刚和离就另娶，不合礼法，将来穆氏要是回京城，恐怕更生怨气，不愿意为朕修炼长生金丹。”
“你与穆氏的婚事是朕赐婚的，没有朕的圣旨，你写的和离书不做数。”
“朕可以让昭云郡主嫁给你，但她只是能是妾。”
陆长延闻言心中惊骇。
让太后最喜爱的侄女嫁给陆长延当妾，岂不是拉仇恨吗?
皇帝是想对付许家，又要拿他当刀?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臣不敢娶昭云郡主，臣出身贫寒，不配娶国公之女。”
“诶，你是朕的重臣，有朕赐婚，怕什么。”
镛帝就要让陆长延当狗，让他娶谁就娶谁，之后借他的手剪去这些不顺眼的人。
君臣斗，自然君王赢。
此事刚定下，四皇子急匆匆来觐见。
“父皇，儿臣有要事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