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狗咬狗
皇后第一时间知道薛贵妃被陆昭仪打死了，震惊过后，痛快地喝了一杯茶。
嗤笑，“没想到嚣张大半辈子的薛贵妃竟然栽倒在一个新人手里。”
昔日，这薛贵妃可没少挑衅她这个皇后。
无奈，皇帝宠她入骨，惹不起。
容嬷嬷请示：“娘娘，这事要禀告皇上吧？”
皇后沉吟后道：“这个时辰，皇上还在上朝，下朝后再派小贵子去通报赵大伴吧。”
“是！”容嬷嬷应下后又问，“娘娘要怎么处置陆昭仪？”
“处置？她是皇上新宠幸的女人，她哥哥还是定安侯，本宫可不想得罪人，先将她禁足，等待皇上发落吧。”
和薛贵妃斗了十几年，这个继后长教训了，不能和皇帝喜欢的女人直接发生冲突，因为他是暴君，可立她为后也可随意废后，灭她九族。
她早就是后宫的一个摆设，无子嗣，无宠幸。
皇帝立她为皇后是给薛贵妃当陪衬的，衬托宠妃深得帝心。
但皇帝又不想让薛贵妃当皇后，因为她的德行与家世不配为一国之母。
皇后早就看破了，所以摆烂多年。
只要不被废后，活过皇帝，她就有当太后的一日。
虽然太子是先皇后所出，但对她还算敬重，而且无论将来哪个皇子登基了，她这个皇后是嫡母，自然还是太后，新皇必须以她为尊。
现在薛贵妃死了，少了个恶心人，挺好。
容嬷嬷会意，“那奴婢先安排人将陆昭仪看管起来。”
皇后想到什么，又吩咐：“叫人看好陆昭仪，别让她畏罪自杀了，她这罪，只有皇上能处置。”
“是！”
容嬷嬷应声去安排。
掐着下朝时辰，皇后宫里的太监李富贵才去养心殿通报此事。
“陛下，陛下，不好了，后宫出事了！”
赵昌快步去御书房禀报。
但看皇帝头也没抬，一脸阴沉地处理政务，便及时止住了声。
镛帝正在看奏折，为前朝的事烦着呢。
今日朝堂上不少大臣弹劾四皇子，弹劾他在虎啸岭养山匪，私占矿山，还与周边各国商贸往来，不交税算了，卖的还是铁矿和兵器，大部分还卖给匈奴人和北戎国。
朝臣是故意打他脸，诬陷穆家通敌叛国，实际上真正卖国的人是皇帝最宠信的四皇子。
随同奏章的还有几本详细的账本，证据确凿。
但是，镛帝自己也收了四皇子不少好处，他私库里的金银珠宝，一半是四皇子孝敬的。
虽说皇帝坐拥天下，但自古国库和私库是分开用途的。
国库的财富用于治国，入账出帐都要记得门儿清，皇帝要支取私用，很麻烦。
私库的财物才是皇帝可以随便取用的。
只有私库丰盈了，皇帝宠幸后宫女人才有底气，因为按规制，每次宠幸完新入宫的嫔妃都要赏赐，提品级也要赏赐。
还有逢年过节要给特别喜欢的妃子办宴，超宫规的都要皇帝自己补贴银子。
养后宫的女人，要养好，还挺费钱。
镛帝私库的财物来自朝贡分来一部分，外邦送的礼，其他的来源只能是贪官送的。
贪官送礼必求高官厚禄，他若是收多了，自己的皇权就有可能被架空。
收儿子的，心安理得，所以他收了四皇子很多好处。
若是将他处置狠了，有点说不过去。
而且，弹劾四皇子的大部分人是太子阵营的辅臣。
能这么快找到账本，说明他们早就谋划对付四皇子了。
想的是一击必中，让四皇子再无翻身的可能。
镛帝自然不能那么如他们的意，在上朝的时候就没有当即表态给四皇子定罪。
而是先给他禁足，静思己过。
案子暂时交给督察院审理，这督察院原本是用来监督皇权和贪腐的机构，但在镛帝手中，变成了他私人的耳目，只为皇帝效力。
督察院有独立的审案程序和监狱，不受大理寺和刑部管束。
镛帝还不想让四皇子被打倒，督察院办案可以拖延也可以找出破绽为四皇子减罪。
他要用四皇子牵制太子，免得太子太得意。
一山不容二虎，立了太子的皇帝，每天都担心太子觊觎他的皇位。
国不能一日无君，否则天下大乱，所以，有儿子的皇帝会被朝臣催立太子，一旦立了太子，就不担心皇帝突然暴毙。
只要皇帝一死，天子继承皇位顺理成章。
这就给皇帝压力了，有的大臣早就想拥立新君，盼着老皇帝早死。
太子成年后也会想早日登基，掌控天下。
皇帝担心太子谋反就是这个原因，更不可能和太子关系好。
镛帝不想主动退位，更不想早死，自然担心太子熬不住，先下手夺皇位。
所以，四皇子绝对不能倒下。
其他几个成年皇子早就在宫斗中死了，几个年幼斗不起来，牵制不了太子。
自古皇帝允许皇子内斗，乐见忠臣与奸臣相斗都是为的帝王平衡术。
忠臣善恶旁人都能看得出来，何况帝王。
皇帝就是故意养奸臣，有奸臣才能辨识谁是忠臣，若朝廷都是忠臣独大，说不定将来也会变成大奸大恶，夺他的江山。
只有让他们对峙，斗起来，互相监视，才能保证没人可以轻易夺皇帝的宝座。
“呵，狗咬狗，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镛帝看完账本，怒而撕了！
没了证据，他们就不能给四皇子定重罪。
周遭的气氛一时凝滞，赵昌屏住呼吸。
宫女也不敢上前奉茶。
皇帝发怒的时候，谁也不想主动上前碍眼。
镛帝撕完账本，又看了其他奏章。
全都让他心情不畅，有弹劾贪官的，有州府官员上奏当地闹洪灾水患，要求工部拨款兴修水利，安置灾民的，还有要求减轻赋税徭役的......
“去后宫！”
镛帝索性不看了，起身，想去后宫温柔乡消除烦恼。
赵昌这才上前，小心翼翼禀报：“陛下，后宫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