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有人要借刀
“掏不掏钱,说话啊,我家总旗还等着呢。”
钱大通又表演他那粗豪如莽夫的一面,对庞保吼了一声。
“买,必须得买。”
庞保被这么一吼,身上肥肉不由一个激灵,脱口应下。
只是应下后他又肉疼的转而问道:
“大人,我能问问为啥要把他调出苏丘吗?”
李荣忍不住开口数落一句:
“你这人真是,不是说了帮你解决麻烦嘛!”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不妨碍他忽悠庞胖子。
“这个,给咱家解决麻烦是肯定的,但,大人似乎还有别的成算,不知能否给咱家讲讲?”
庞保为难地看向唐辰。
为一位知府升官不是一件小事,光是打通各个环节就花费不小。
而且很多人不是他这个级别能够得着的,必须他干爹出面才行。
没个正当理由劝说他干爹出面,他就是掏再多的钱也没用。
唐辰笑了笑,说出一句令所有人都意料之外的话:
“为大郑造个神。”
既然号称笔架,那就将他打造成真的笔架,拉到京城搅乱那个官场。
如今的京城各方势力混杂,唯独福王的势力不显,也就是说他的政令很可能出不了皇宫。
即便是出了,也是少不得阳奉阴违,故意将好经念歪。
那他作为依附福王的宠臣,自然要帮如今的洪福帝解决这个麻烦。
郝刚锋就是他物色的好人选,这人明面上不朋不党,跟那个同僚都不对付,实际上是明良帝的人。
不然明良帝也不会点他接任苏丘知府。
既然是帝党,那就将他拉过去,帮助福王吸引火力,搅乱京城官场,岂不美哉。
毕竟京城里那些人,现在对他是陌生的,但对唐辰却是警惕性十足。
唐辰可以想象,回京后盯着他的势力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堂上众人听他这么一说,都是面面相觑,显然不明白为什么要造神。
但有一点明确,那就是,他们家的总旗又要搞事了。
苏丘府衙,二堂。
一向任事勤勉的郝知府,难得坐在主位上走了神。
“大人,大人……”
书吏连唤数声,才将他从走神中唤醒。
“大人,葛贤的案子该审了,您看是?”
“葛贤?”郝知府恍若初醒,想也没想摆手道,“对,葛贤,那个为民出头的义士,放了吧,放了。”
“啊,不可啊!”那书吏慌忙拦住道,“大人,万万不可啊,哪位还盯着呢。”
郝刚锋闻言,脸色变得极为严肃:
“盯着?谁盯着,新皇登基,大赦天下,葛壮士只是路见不平一声吼,是他织造衙门东西破了,不经用,被这一吼震碎了,还要讹人吗?放了,放了。”
一见郝知府露出这样公正无私的脸色,那名书吏便是再想劝,都只能全部咽了回去。
无奈地叹了口气,跟着处事公正又不懂逢迎的上司做事,省心。
但也没什么前途可言,更重要的是没有油水。
书吏只能默默下去传话放人。
书吏刚走,便有门子匆匆来报:
“老爷,大老爷,有京城的信送来,要您务必亲启。”
“信?”郝刚锋一愣,“拿来。”
他在京城没什么熟人,突然有来自京城的信,着实有些令他意外中又有些好奇。
只是他刚去取出信件展开,想要看看落款是谁时,赫然便见到宣纸上面只写着一句话:
唐辰弑君!!!
郝刚锋霍然惊站而起。
陡然怒瞪向门子,喝问道:“人呢?”
门子被问的懵逼,“什么?”
“我问你,送信的人呢?”
郝刚锋双目如电,怒火沸腾。
那门子被吓得差点变成结巴:
“啊,在,在后衙等,等着老爷呢。”
“愣着干什么,带路啊!”
郝刚锋一把抓住那个门子,大步向后衙疾走。
别人的后衙种的多是花花草草,可郝知府的后衙仅是青菜萝卜。
不过这会儿走的急,他也顾不上那些萝卜青菜了,直接从菜园子里踏了过去。
径直闯入门房,大声喝问:“送信的何在?”
一名青袍兜帽的书生,款款而起,对着郝刚锋郑重一拜:
“学生,高中玄见过知府大人。”
若唐辰在这里,一定认出来人,正是当日被他忽悠着送他那倒霉二哥到宫门口的那个热血书生。
“举人?无职?”郝刚锋确认自己不认识眼前之人,挥手将尾随过来的门子赶远,举着手中信,喝问道,“你写的?”
高中玄摇摇头:“不是!”
“谁写的?你替谁跑的腿?你知不知道里面的内容?信里内容可属实?”
郝刚锋情绪激动一连串问出好几个问题,问的高中玄不知该先回答那个。
高中玄无奈苦笑一声,对着郝知府又是一拜:
“知府大人,在下只是个送信的,不清楚信中内容,至于写信的人是谁,在下到时可以告知大人。”
“谁?”郝刚锋此时完全不顾接人待物礼节,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大声喝问。
目赤欲裂的模样,几乎要将高中玄当场生吞了。
“您的前任。”
轻飘飘四个字,雷的郝知府外焦里嫩。
他连一丝犹豫都没有,摇头道:
“不是,你撒谎,这既不是孙山的字,也不是他敢写的事,据我所知,他一直关在京城的诏狱中。”
高中玄脸色一僵,“那,在下便不知道了,那人交给我信时,便说您要问起是谁写的信时,便说出这四个字。”
“你在哪里见到的此人?”
郝知府心急确认信上的信息是否属实,可长久断案审狱的理智,又让他敏锐嗅到了里面隐藏极深的阴谋。
写这封信的最大可能是哪位的敌人对手,只是没在京城混迹过的他,不知道哪位织造使倒地得罪过谁。
便是从那位前几日的行事手段来看,得罪人那是板上钉钉的事。
不得罪人,才是奇了怪了。
如今,有人想要借他的刀,砍那位新任的织造使。
他是做事古板了一些,但不代表他是傻子,莫名给别人当刀的事,他可不干。
但是,信上写的事情,又极为严重,严重到他不得不重视的程度。
“诏狱门口。”
高中玄回答的很干脆,干脆的就像排练了无数遍。
“福王登基,大赦天下,某家中有人在诏狱中,去接人时,遇上这位,他趁守备不足以递给在下这封信,让在下务必交到知府大人手中。”
“他什么模样?”郝刚锋继续追问。
“年纪与知府大人相当,只是更显沧桑,邋里邋遢的。”
高中玄似在回忆,又似在背诵。
郝刚锋眉头皱的如同川字,内心焦躁的来回踱步,直到走了七七又七圈后,才猛地驻足问道:
“京城最近出了何事?你可知晓?”
高中玄张嘴刚想回答,便听门外传来呼喊声:
“老爷,老爷,老爷大喜,老爷大喜,您升官了,您升官了!”
郝刚锋闻言顿时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