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春天到了
“就那句,‘防止明升暗降的圈套’,没错,这有可能就是个圈套。”
舒璘急了,“那我赶紧告诉他,别让他上当。”
说着,他就要给邵承玺打电话。
舒凌霄笑道:“放心吧,你的Alha可不是一般人,看着高冷板正,实际比狐狸都狡猾,你我能想到的,他,还有背后的邵家大佬早想到了。”
舒璘一听,放下拔到半拉的手机,想了想,狠狠点头:
“姐说得太对了,他这人就是狡猾,相当狡猾。”
还厚脸皮,自恋。
还有,油!
什么高冷禁欲,都是装的。
反正,他看到的不是。
与父亲姐姐聊到晚上九点多,邵承玺打来电话,说在回家的路上,顺道去接他。
邵承玺的车到后,舒凌霄特意送舒璘下去。
看到邵承玺,她特意说了句:“有空谈谈。”
邵承玺会意,点下头,“好,你等我电话。”
目送他俩离开,舒凌霄微眯下眼。
化工厂和市医院的爆炸案已经提起公诉,不日就开庭。
这两起案件的判决一出,正式宣告反对派将退出政治舞台。
但今天冒出的这个兆头,是个不好的信号。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新的政治斗争开始了。
舒璘上车后,一路上叭叭把舒景澄和舒凌霄给他说的话都告诉了邵承玺。
“我说防止明升暗降的圈套,爸和姐还夸我说到点子上了。”舒璘有点小得意。
邵承玺扬起嘴角,伸手摸了一下他的后脖颈:
“嗯,这句话政治水平很高,看来这些日子没白和我睡,乖乖和我睡下去,很快我的小oga也会成为一个政治家。”
舒璘嗔怒,打掉他不老实的手,“哼,正经不过一秒。”
邵承玺挑眉轻笑,又问:“那宝宝认为,我是听爸的,还是听姐的?”
舒璘的眉心拢起一个小包,路上都在冥思苦想这个问题,直到下车,才吭哧出两个字:“都行。”
邵承玺将他搂进自己怀里,轻抚他眉心未消的小包,低笑不止。
舒璘能感觉到他明显的胸腔震动。
“笑什么?本来就是都行嘛。”舒璘不高兴了,鼓着腮帮子嘟囔。
他觉得自己没说错,想来想去,哪种选择都充满不确定,有利有弊,选哪个都可以。
邵承玺笑着哄他:“嗯嗯,宝宝说得对,是都行。”
舒璘好奇起来,追问:“那你到底要怎么做?”
邵承玺刮一下他的鼻子,“你猜。”
舒璘“切”了一声,再没问下去。
他知道,这不是他该继续下去的话题。
再过几日寒假结束,难得邵承玺周末没公务,便带舒璘回邵府看邵霆睿。
自春节后,舒璘回邵府的次数变多了。
都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还真没错。
谁让他过年领邵家那么多压岁钱,如今无论邵霆睿,还是邵世衍一个电话打来叫他,他都不好意思开口说“不”。
就连姑奶奶邵玉琴说想看看他,他都得穿西装打领带,收拾体面过来。
说白了,还是红包的面子大。
不过,这次有点不同,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他姐舒凌霄,说是一起来拜访邵霆睿和邵秉衡。
到南山别墅是上午九时。
与姐姐一同见过长辈后,邵承玺嘱咐管家带舒璘去音乐房找邵世衍玩。
舒璘知他们有事要谈,他不方便在场,便听话去了。
整个邵府,他最喜欢一起玩的同辈人就是邵世衍。
音乐房落地窗漏进细碎阳光,邵世衍趴在施坦威钢琴上,钢笔尖悬在稿纸上方。
墨迹晕开的“荒唐”二字被他划了十七八道杠,最后变成了一团张牙舞爪的乌云。
舒璘进来时,正见他咬着笔杆,用脚趾按低音键。
叮咚声混着含糊不清的哼唱,像被揉皱的蓝调唱片。
“哟,这是怎么了?一副为情所困的样子。”舒璘笑道,踢开散落的乐谱,盘腿坐在柔软的地毯上。
邵世衍掀开眼皮瞧向舒璘,随手把钢笔甩向谱架。
他指指墙上裱着的家族合照。
照片里的邵世衍抱着吉他,与西装革履的父兄格格不入。
“我爸让我下周去董事会旁听,我的好日子到头了。”
他忽然翻坐起来,手指重重砸向琴键,刺耳的音符惊飞了窗外的鸟儿。
舒璘一听,怔了一会,便知是怎么回事。
看来,邵秉衡下定决心要换继承人,和邵世衍谈过了。
撤了邵远恒,邵世衍肯定是首选项。
邵世衍一直没参与集团公司事务,倒不是因为他是oga。
而是他在家排行老小,又喜欢音乐,对生意不感兴趣,邵秉衡这些年就由着他了。
如今,不用邵秉衡说,邵世衍都明白,下任董事长之位置不能落到邵家其他房手里。
豪门世家的孩子比谁都清楚权势在手的重要性。
这次,他得放弃他的音乐梦想了。
舒璘不知该怎么安慰他,瞥见谱纸上潦草的两句歌词。
“金丝笼里夜莺啄食钻石,他们说这是体面的死法”。
他伸手去够那稿纸,却被邵世衍抽走,揉成团,扔进垃圾桶。
舒璘想找个话题缓和下气氛,忽地想起了什么,道:
“这次我姐和我一起来南山别墅了,这会她正和爷爷、父亲他们在书房说事呢。”
原本瘫成烂泥的邵世衍突然绷直脊背,眼睛一下有了光,“真的?”
“当然是真的。”舒璘笑道,“不过,好奇怪,你说爷爷他们能和我姐说什么事?”
邵世衍没接他的话,有点失神。
舒璘看他不想说话,便没再多言,躺到毛茸茸的地毯上晒太阳,安静陪着他。
昨晚邵承玺又把他折腾到半夜,他真得好累。
这一躺就睡着了。
邵世衍回过神,瞧眼熟睡中的舒璘,起身给他盖好薄毯,拉开窗帘,远眺南山风景。
正是春光明媚的季节,往日这个时候,他会约几个好友,背着吉他,在山林里纵情歌唱。
忽地,他想起一部纪录片开头的几句话。
“春天到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们繁殖的季节,山林的空气弥漫着荷尔蒙的气息。”
想到这,他似乎能闻到某人清香的荷花信息素味。
一把拉上窗帘,邵世衍走进更衣室。
不能这么上不上,下不下的,到了该决断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