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民间异事之正屋

“囡囡,记住咯,不管夜里听到啥动静,都别进正屋。”奶奶临终前枯瘦的手死死攥着我的手腕,浑浊的眼珠里翻涌着恐惧,“正屋的门……碰不得。”

那年我十二岁,跟着父母回乡下奔丧。老宅坐落在青竹村西头,青砖灰瓦爬满青苔,三进院落被一人高的杂草吞没。正屋门扉紧闭,褪色的朱漆门板上贴着泛黄的符纸,风一吹便簌簌作响,露出底下暗红的痕迹,像干涸的血迹。

夜里我被一阵铃铛声惊醒。月光从雕花窗棂漏进来,在地面投下诡异的菱形光斑。我蹑手蹑脚走到窗前,看见一道白影从东厢房飘向正屋。那是个身着素衣的女人,长发垂至脚踝,手里摇晃着招魂铃,每走一步,石板路上就洇开一滩水渍。

“小玉?”父亲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我吓得差点尖叫。父亲脸色惨白如纸,死死盯着正屋方向,喉结上下滚动,“快睡,别瞎看。”

第二天我在村里打听,老人们一提到老宅正屋就脸色大变。村口茶馆的瘸腿王伯压低声音说:“你家那正屋邪乎得很!五十年前,你曾祖父是个风水先生,给大户人家迁坟时动了阴脉。回来当晚,你曾祖母就悬梁自尽了,死状可怖——双眼被挖,舌头也被割掉,血把正屋地板都浸透了。”

我浑身发冷,脑海中浮现出昨晚那滩水渍。王伯接着说:“打那以后,每逢月圆之夜,正屋就会传出女人梳头的声音。你爹小时候好奇进去过,出来后高烧半月,嘴里一直念叨‘有双眼睛在看我’……”

当晚,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子时三刻,招魂铃再次响起。我壮着胆子透过门缝张望,月光下,正屋的符纸无风自动,吱呀一声,那扇尘封多年的门缓缓打开。屋内烛光摇曳,映出墙上密密麻麻的符咒,而在八仙桌前,坐着个背对我的女人,她正在梳头。

乌黑的长发垂落地面,木梳每梳一下,就有鲜血顺着发丝滴落。突然,她的动作停住,缓缓转过头。我死死捂住嘴才没叫出声——那根本不是人脸,而是布满窟窿的血肉,两只黑洞洞的眼眶正对着我!

“救命!”我转身就跑,却撞上一个坚硬的胸膛。抬头一看,是堂哥。他眼神空洞,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小妹,正屋还缺个伴儿。”说着,他冰凉的手掐住我的脖子,将我往正屋拖去。

千钧一发之际,奶奶生前留给我的玉佩突然发烫。堂哥惨叫一声松开手,身形开始变得透明。我跌跌撞撞跑回房间,听见正屋传来凄厉的哭喊:“还我眼睛!还我舌头!”

天一亮,我拉着父母要离开。父亲沉默许久,终于说出真相:“当年爷爷迁坟时,确实动了不该动的东西。为了平息怨气,他把你曾祖母当成祭品……这些年,我们家每代都会有人被正屋的‘东西’缠上。”

就在这时,村外传来消息,堂哥在自家床上离奇死亡,双眼和舌头不翼而飞,枕边放着一把带血的木梳。而老宅的正屋,在一场雷雨中轰然倒塌,废墟里挖出两具骸骨,一具脖颈处缠绕着麻绳,另一具双手被铁链锁住,眼窝和嘴里塞满了符咒。

从那以后,青竹村再没人敢靠近那片废墟。每当月圆之夜,仍能听见招魂铃的声响,还有女人凄厉的哭诉:“还我清白……还我命来……”而我始终记得,在正屋门打开的瞬间,墙上众多符咒中有一张泛黄的纸,上面用朱砂写着——“以血镇魂,永世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