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为秦望溪请功
太子看着她疲惫的面容，点头道："你也该休息，这些事交给戚将军便是。"
"殿下，臣还有事要禀。"秦望溪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人并肩走在晨露未干的营地上，秦望溪细细说着冯昆岳等人的事。太子听着她近乎交代后事般的语气，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惆怅。
回到大帐，岳老为太子斟茶："老朽观秦将军，确是全心为殿下着想。"
太子轻抿一口茶，正要说话，岳老突然放下茶盏，神色凝重："殿下恕罪，老朽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岳老靠近太子，声音低沉如蚊蝇。
"殿下，秦家卫交付于您，乃是秦将军对您的信任。只是"他略一迟疑，"陛下性情多变，储位之事，终究还需未雨绸缪。"
太子摩挲着案几边缘，眼神晦暗不明。【父皇年富力强，诸位皇弟虽幼，却也都虎视眈眈。岳老这番话，正戳中他心底最深的忧虑。】
"秦家卫确实不该轻易处置。"太子低声道，指节微微泛白。
"殿下明鉴。"岳老欣然应和，随即转而说起天降祥瑞一事，"属下已令宁公捷先行准备。"
暮色渐浓时，太子命人送出为秦望溪请功的奏折。想到她日后必会感恩戴德，他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满意的笑意。
黄昏时分，青河岸边，秦望溪立于火光之前。枯枝燃烧的噼啪声中，死士的遗骸渐渐化为灰烬。
"冯将军。"她忽然开口，目光依旧停留在跳动的火焰上。
冯良珠快步上前。
"今日我对太子说你性情傲慢，不许他人干预练兵。"秦望溪侧目看他，"你且配合着，让他的心腹在旁事上压你一头。"
冯良珠眸光一闪，随即会意："末将明白。有舍有得，只要练兵之权不失就好。"
烈火渐熄，月色初上。忽听得马蹄声疾，一骑自远方而来。
"长姐！"秦锦筠轻扯秦望溪的衣袖，"是谢先生的护卫。"
星随勒马停稳，翻身下马行礼："秦大小姐，我家主子命我送信与送马。"
他双手呈上一封信笺，又牵过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
秦望溪看着那封信，迟迟未动。月光下，信封上的字迹清晰可见。
"长姐，快看看信上写了什么。"秦锦筠催促道。
展开信纸，谢云霆的字迹映入眼帘。他说这马是玉天城马倌所献，虽不及前马骁勇，却也是难得的良驹，望她收下。
河水潺潺，夜风微凉。秦望溪望着信纸，神色晦暗难明。
那马儿轻嘶一声，打破了夜的寂静。月色下，它的鬃毛泛着柔和的光泽。
星随恭敬地站在一旁，想起主子提及秦望溪对民心的一番见解，不禁更添敬意。
残阳如血，秦望溪凝视着手中的信纸被火舌吞噬殆尽。
"这匹宝马，还请带回去吧。"她抬眸看向星随，嗓音里带着几分疏离，"大魏与北狄已止戈，我用不上这样的良驹了。"
星随犹豫了一瞬："小的听说，这马可是"
"谢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秦望溪打断他的话，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马鞍，"只是从今往后，我与他互不相欠更好。"
话音未落，她已催马离去，披风在暮色中猎猎作响。
星随怔怔望着她的背影，不禁挠了挠头。难道是主子信中说错了什么？营地另一处，宁公捷正被岳老拉到僻静角落。
"记住，此番进京，要让民众知道秦望溪焚杀降卒的暴行。"岳老眯起眼睛，"让她的名声彻底坏了才好。"
"可是岳老"宁公捷面露迟疑，"我亲眼见过百姓跪地求秦将军收复家园，这"
"蠢货！"岳老冷笑，"百姓愚昧，还不是听我们怎么说？此战本是太子领兵，岂能让她一人专美？"
正说着，远处马蹄声疾，秦望溪一行人正往这边来。
秦锦筠策马靠近姐姐，压低声音道："长姐，那谋士鬼鬼祟祟地要走，莫不是有什么阴谋？要不要我偷偷跟上去看看？"
"不必。"秦望溪轻轻摇头，目光却暗自打量着岳老。
岳老迎上前来，笑容可掬："秦将军，太子正在等着诸位呢。"
正说着，秦锦筠胯下的长安突然扬起马头，尾巴狠狠甩在岳老脸上。
"啪"的一声，岳老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岳老恕罪。"秦望溪忙道，"这畜生野性未驯"
"无妨无妨。"岳老强压怒气，"还是先去见太子要紧。"
待众人离去，秦锦筠不解："长姐为何对那老狐狸这般客气？"
秦望溪若有所思："朝堂之上，一言可定生死。这样的人，不得不防。"。
落日余晖中，营地渐次亮起灯火。秦望溪立于帐前，听着远处传来的号角声，不由得握紧了剑柄。
冯良珠悄然上前："将军，需要派人盯着那个谋士吗？"
秦望溪摇头："不必打草惊蛇。我们且观其变。"
夜风微凉，秦锦筠望着姐姐眉头紧蹙的样子。
"长姐，你"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去吧，早些休息。"秦望溪挥了挥手，声音透着疲惫。
营地另一处，柳澜蓉紧紧护着怀中的包袱，几个士兵围在她身边，不怀好意地打量着。
"小娘子，让我们瞧瞧你长什么模样？"百夫长杜三一把抢过她的包袱，抖落出几个药瓶和一件暗红色披风。
"这不是件将军的披风吗？"杜三扬起嘴角，意有所指，"小娘子莫不是看上哪位将军了？"
"还给我！"柳澜蓉声音发颤，猛地扑上前去抢夺。
周围看热闹的士兵们哄笑起来："百夫长，小心点，这姑娘怕是要给你下套呢！"
"怕什么？"杜三一把抓住柳澜蓉的手腕，"爷我在壶山峡谷斩了北狄两个将军，回去必定飞黄腾达，要不要跟了爷？"
柳澜蓉挣扎着，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放开我！把披风还给我！"
"急什么？"杜三另一只手探向她的面纱，"让爷先看看你长得如何"
面纱被粗暴地扯下，柳澜蓉狰狞的疤痕暴露在众人眼前。人群一阵哗然。
"原来是个丑八怪！"不知谁喊了一声，引来一阵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