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流言四起
寒风中，纸张不停地抖动，却依然吸引着众多百姓驻足观看。
“快看，这不是冯霜的案子吗？”
一个身穿灰布棉袄的中年人指着告示，声音里带着几分惊讶。
“原来冯霜的死另有隐情！”旁边一个青年接话道，
“这里面写得清清楚楚，是欧阳烁设计陷害的。”
“听说顾煜和欧阳烁在朝堂上针锋相对，差点打起来。
”一个老者摇着头说道，“这欧阳烁也太狂妄了，仗着军功就想夺金部的位子。”
流言如野火般在皇城蔓延。
街头巷尾，茶馆酒肆，到处都能听到人们议论此事。
最劲爆的传闻，是关于欧阳烁和苏韵的风流韵事。
说是两人暗通款曲数十载，苏阳晴晴其实是欧阳烁的私生女。
这个消息一出，立刻引起轩然大波。
“我就说苏阳晴晴长得一点都不像苏韵，原来是这么回事！”
“欧阳烁表面上一本正经，背地里干的都是些什么事？”
“可怜他夫人柳氏了，这么多年都被蒙在鼓里。”
一时间，欧阳烁成了茶余饭后的笑柄。
那些曾经对他敬仰有加的百姓，如今也开始对他指指点点。
景王府内。
欧远鬼鬼祟祟地从房间里探出头来，左右张望了一番，正巧遇到回府的母亲柳媛。
“娘，您回来了。”他赶紧迎了上去，却见母亲脸色阴沉，不由得心里一紧。
柳媛咬着牙，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现在全城都在传你爹和苏韵的事”
她话说一半就停住了，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上次因为在监察院围堵赵仁的事，欧阳烁已经狠狠教训过她一顿。
她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把这口气往肚子里咽。
欧远看着母亲的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
他无奈地劝道：
“娘，算了吧。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您看那陈业，身边不也围着好几个女将军”
“住口！”柳媛气得直跺脚，眼圈微微发红，
“你懂什么？那些都是朝廷命官，跟你爹这种偷偷摸摸的事能一样吗？”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罢了罢了，还不是因为你老子太强了。对了，你怎么还不去金部上任？”
“这就去。”欧远应了一声，转身去准备。
不多时，欧远带着赵忠等人，乘轿前往金部。
大雪纷飞的街道上，行人寥寥。
但仍有人认出了开路的赵忠，私下议论纷纷。
“那不是欧家的管事吗？听说陈业和九州盟做生意，金部现在富得流油”
“欧家这是又要捞一笔啊。这些当官的，哪个不是为了钱？”
“以前都说欧阳烁是国之栋梁，现在看来是国之蛀虫。”
“嘘，小声点！这话要是让欧家人听见，有你好果子吃。”
金部大堂内。
欧远晃晃悠悠地坐上主位，环视四周，眉头紧皱：
“本官上任，为何无人来拜见？这些人都死哪去了？”
赵忠立即去召集衙门众人。
没多久，卢婉婉带着一群官员进来行礼。
“下官参见大人。”卢婉婉声音清冷，目不斜视。欧远打量着卢婉婉的容貌，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这位女官生得端庄秀丽，举止大方得体，让人移不开眼。
不过他也知道卢婉婉是女帝的人，不敢轻举妄动。
强压下心中的念头，他沉声问道：
“卢侍郎，本官之前的那些老部下呢？怎么都是生面孔？”
“回大人，陈大人在任时已将他们调离。这些都是新选的能吏。”
卢婉婉平静地回答。
“哼！”欧远冷哼一声，拍案而起，
“既然本官回来了，就把以前的人都召回来。现在这些人，全都给我滚蛋！”
堂内众人一阵骚动。这些都是顾煜精心挑选的能手，业务能力出众。
如今却要被一朝废黜，谁能甘心？
赵忠见状，立即厉声喝道：“都给我安静点！继续闹就统统给我消失！”
卢婉婉淡淡应了声“下官知道了”，转身离去。
其他人也纷纷退出大堂，只剩下欧远和赵忠两人。
“大人”赵忠有些着急，“他们都走了，衙门里的事务该怎么办？”
“怕什么？”欧远不以为然，“把老部下都找回来，本官还治不了这些刁民？”他指着堂内，“把那死太监用过的东西都给我扔了，换回我的东西来！”
赵忠出去找人搬东西，却发现连打杂的人都走光了。
他气得直跺脚：“这帮龟孙子，太不给少爷面子了！”
没多久，欧远的老部下陆续回归，金部又热闹起来。
一群人围着欧远，说着恭维的话。
“勇署令。”欧远突然开口，“现在库里还有多少银子？”
一个矮胖男子答道：
“初步统计有九百多万两，若细查恐怕超过千万两。这都是魏大人这些年积攒下来的。”
欧远大笑：
“那死太监倒是有两下子，居然能攒这么多钱。这次倒是该给他点奖赏了！”
笑声中，尽是讥讽之意。
堂内众人也跟着附和，笑声不断。
欧远坐在金部尚书的位置上，手中账册翻得飞快，眉头却越皱越深。
案头的烛火摇曳，将他的影子投射在身后的墙上，显得格外孤寂。
“大人”勇署令站在一旁，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这些银子暂时还不能动。”
“为何？”欧远抬眼，目光如刀。
勇署令缩了缩脖子，声音更加谨慎：
“眼下最重要的是与九州盟、凤阁那边搭上线，他们才是我们最大的财路。
这些账目都是陈业留下的，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欧远放下账册，指节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金部能有今天的地位，全靠顾煜和那些商会打下的基础。
要想真正掌控金部，必须要先搞定这些关系网。
堂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那么，”欧远环视众人，目光在每个人脸上扫过，“谁去联系他们？”
衙门内鸦雀无声，官员们纷纷低头，没有一个人敢接这烫手山芋。
“咳咳，”勇署令擦了擦额头的汗，
“大人，这些都是陈业亲自经营的关系，恐怕还得您亲自出面才行。”
欧远手指停下了敲击，眼神闪烁。
他不得不承认勇署令说得有道理，九州盟、凤阁这样的大主顾，确实需要他这个新任尚书亲自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