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立场不同就是错
“陛下笑什么?”楚玄骁问。
姜武帝轻呵,“朕在笑,朕的面前好大一局棋。”
楚玄骁不解,“陛下,宫应寒善伪装,连宫太子都不是他的对手,可见他心机深沉,他费尽心思来姜国,定有所图,臣担心他对公主不利,请陛下三思。”
善伪装,也不是坏事。
宫明哲不是对手,证明宫应寒谋略在其之上。
心机深沉嘛,有时候也不是坏事。
图的不就是朕的女儿吗。
姜武帝面上不动声色,“说完了吗,说完了你退下吧。”
“陛下!您不信臣?”楚玄骁皱眉。
陛下竟一点都没有要怀疑宫应寒的意思?
这跟楚玄骁预想的不一样。
他以为,就算陛下不治宫应寒的罪,也该怀疑他居心叵测。
慎重考虑公主与他的婚事。
姜武帝摇头,“你所言,朕都知晓,如今姜、黎两国联姻,关乎两国百姓,楚玄骁,你要清楚,宫应寒不再只是质子了,再有三个月,他就是朕的女婿。”
这话便带有几分警醒的意味。
宫应寒成了驸马,就是半个皇家人。
而楚玄骁,只听他想听的话,“陛下知道?”
是了。
陆将军正直英勇,定是陆君澜禀明过陛下,粮草线和布防图一事。
姜武帝后面说的,他吧啦吧啦跟没听见一样,自动屏蔽了。
楚玄骁不理解,“陛下知道宫应寒图谋不轨,还要将公主许配给他?”
姜武帝不悦,“你是在教朕做事?”
“臣不敢。”楚玄骁颔首,他语气过了,竟敢诘问陛下。
朕的谋略,你懂什么?
朕还等着黎国不战而降,黎帝给朕敬茶呢。
姜武帝心哼,“既然你不打算回西南,那就别闲着,朕意欲重新规划禁军,改禁军为金吾卫,你替陆君澜选拔一下人才吧,金吾卫不论家世情面,能者居之。”
估摸着,陆君澜这几日忙不开身。
秦蔓尚未找回。
楚玄骁也带过兵,让他当陆君澜的副手正合适。
姜武帝不放过任何一个劳动力。
楚玄骁一噎,“陛下,臣是代父亲来述职的……”
“那你是打算回西南了?”姜武帝问。
述职完,总不能一直待在上京吧?
楚玄骁默默,“臣还想在上京游玩一番。”
“劳逸结合更好,成日无所事事像什么话。”
楚玄骁:“……”
他怎么就成无所事事了?
“臣领旨。”楚玄骁认命。
姜武帝摆手,让他退下。
走出御书房,楚玄骁觉得不对,他是来弹劾宫应寒的,怎么就把自己赔进去了呢?
却在御书房门口,碰到了周逸云。
“周世子。”楚玄骁打了声招呼。
周逸云顿步,“你认识我?”
他瞧着,这人眼生。
“在下楚玄骁,世子,后会有期。”楚玄骁打完招呼就走。
周逸云眯起眸子,“楚玄骁,楚家,西南的?”
“臣见过陛下。”
周逸云下跪行礼,姜武帝瞧了眼,“都说你混的人模鬼样,朕瞧着还好。”
“臣惭愧。”
“你还知道羞愧。”姜武帝哼了声,“没少让你姑母担心,你确实该惭愧,起来吧。”
“谢陛下。”
周逸云已经看开了,他不会再浑浑噩噩下去,他要振作起来,振兴家门亦是他的责任。
“还能操练兵马吗?”姜武帝闲聊似的问了句。
周逸云看了眼,没说话。
帝心难测。
他不敢妄加揣测。
“怎么,怕朕坑你啊。”姜武帝哼笑。
“臣不敢。”周逸云低头。
姜武帝道,“滚去军营,磨一磨你这一身的阴郁之气,堂堂七尺男儿,血气方刚,成日窝在福窝享福像什么话。”
周逸云一噎,“陛下想让臣去哪个军营。”
军营的位置,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他去了,别人就没位置了。
“去城防营。”姜武帝说,“那里有你的位置。”
周逸云一震,城防营,是陆君澜管的。
城防营的兵,一部分是陆君澜从北境带回来的,一部分是原有的,两方人马不太友好,戾气挺重的,不过将士们都服陆君澜,是以也没闹过事。
突然换个人去,城防营的兵不是那么好管的。
“周逸云,别让朕失望,也别叫你姑母失望。”姜武帝语重心长的说。
皇后有意扶持周家,朕明白。
也要周逸云能扶起来。
他若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国公府的尊荣不过三代而终。
“臣遵旨。”周逸云郑重道。
姜武帝瞧他一眼,“等你什么时候能担得起一个将军的重任了,让你回北境也不是不可,朕不能让你拿自己的命和边境安危做儿戏。”
姜国的未来,还得靠他们啊。
姜武帝心叹。
周逸云越发羞愧,也更加坚定,“臣必不负陛下厚望。”
然后,姜武帝给了他一道密旨,让他秘密去办。
周逸云领旨离开。
南栀去了凤仪宫,皇后冷脸坐着,嬷嬷给她使眼色,“娘娘从回来就坐在那,不说话,水也没喝一口。”
“嬷嬷,你先退下吧。”南栀道。
她走到皇后身侧,“母后。”
皇后没理她。
南栀自己坐下,“母后还生气呢?”
皇后沉着脸。
南栀含笑,“宫应寒想杀我,我一早就知道,可母后你瞧我,现在不是还好好地坐在这吗,连根头发都没少。”
皇后哼了声,“你这么说,是得意于自己的美色让宫应寒心慈手软了?”
皇后说的牙痒痒。
早知道那质子不安好心。
这些时日,装的安分,连本宫都差点就叫他蒙蔽了。
南栀握着皇后微凉的手,贴心道,“母后,我的美貌都是遗传您的。”
“少在本宫面前装乖。”皇后不吃这套。
南栀心说,在母后面前,她一直很乖,也只有在母后面前,她感觉自己还是个孩子,可以同母后撒娇。
“我与宫应寒生来便立场不同,他想杀我是人之常情,您和父皇不也想过杀他吗,立场不同无关对错,如今他肯跟我们站在同一阵营,今后姜、黎两国不会再有战乱,百姓安居乐业,这不好吗?”
南栀轻声劝慰。
“你当本宫是三岁娃娃哄吗,立场不同本就是错!”皇后甩开她的手,冷哼道,“说的天花乱坠,你要用姜国来赌一个男人的心,荒唐!”
“真心,情爱,瞬息万变,南栀,本宫以为你长大了,稳重了,是本宫看走眼了!”
皇后怒道。
母后这次是真生气了。
南栀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皇后看她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又有点不忍心,“南栀,我们不能将自己的全部押在男人身上,情爱最是拿捏不住,说没就没,他如今与你站在一个阵营,将来呢?他能为了你,背叛黎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