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我来了
宋听晚立在旁边,大脑嗡了一声,满眼不敢置信的望着医生:“什什么?”
医生又重复了一遍:“周先生的双腿以后可能站不起来了,不过现在医学发达,后续的康复治疗跟得上的话,也有恢复的可能。”
周怀庆眼前一黑,身子直直往旁边栽倒。
秦云舒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扶住:“怀庆,怀庆,你可不能倒下,现在祈年还需要你。”
周怀庆撑着眩晕的脑袋,嘴里一直喃喃念叨:“怎么会这样?”
老太太临终前还嘱托他好好照顾弟弟,现在人变成这样,周怀庆心里愧疚极了。
宋听晚怔怔站在旁边,看着周祈年被医生护士从手术室推出来。
病床上的男人双眼紧闭,脸色惨白,滚轮经过她身侧时,传来极轻微的一道声音:“听晚。”
心脏仿佛被人重重锤了一拳,钝钝的痛让她有些无法喘 息。
秦云舒扶着周怀庆从她旁边越过,眼底带着明晃晃的厌恶。
走廊的凉风从脖颈袖口灌入,宋听晚浑身血液都冷的凝固。
手机铃声恰好在这时响起,她抿了抿唇,看了一眼,是盛京御打过来的。
“怎么还没回来?”
熟悉的语调传来,宋听晚心底防线彻底崩塌,泪水夺眶而出,哽咽说:“我小叔他出车祸了。”
盛京御眉头一拧:“你现在在哪?”
宋听晚哭着报了地址。
她现在心底很慌乱,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小叔还这么年轻,要是以后站不起来
她不敢深想下去。
病房里,周怀庆握着周祈年的手问:“祈年,你感觉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周祈年声音很虚弱:“没有。”
秦云舒流着泪说:“对不起祈年,都是我的问题,是我没有教育好听晚”
万一周祈年以后真的站不起来,周怀庆会怎么想她?
周祈年皱着眉,打断她的话:“大嫂,这跟听晚没关系。”
“这只是一场意外,听晚没事就好。”
宋听晚刚走到门口,听到这句话,心底一阵阵揪着疼。
她走进去,红着眼喊了一声:“小叔。”
周祈年看到她,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我这不是没事嘛,哭什么?”
宋听晚喉咙哽得厉害,愧疚的浪潮将她淹没。
周怀庆坐在一边,想了一会儿还是说:“祈年,医生说你的腿,以后可能站不起来。”
周祈年脸上的笑容,明显凝滞。
褐色的眸子顿住,转头看向周怀庆:“哥,你说什么?”
周怀庆眼眶一片红润,心底难受极了:“祈年,你放心大哥一定会想办法,找最好的医生做治疗。”
周祈年惨白的面容僵硬的厉害。
宋听晚看着他,喃喃说:“对不起,小叔。”
如果不是周祈年帮她挡了一下,可能现在躺在病床上的就是自己,这样的认知让她加倍痛苦。
好一会儿,周祈年眼珠转了转,唇角蠕动说:“你们可以先出去,让我冷静一下吗?”秦云舒还想说什么,周怀庆直接拉着她,摇头:“走吧。”
路过宋听晚时,周怀庆深深看了她一眼,开口道:“听晚,你跟我过来一下。”
宋听晚僵硬的转过身,跟着他出了病房。
站在医院走廊尽头,周怀庆脸色并不算好看:“你跟我说说,白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宋听晚深吸一口气,还是把刚刚发生的一切说了一遍。
“我没想到,小叔会上来护着我。”
周怀庆叹了一口气,这件事他想找个人怪,却根本没办法,这是周祈年自己愿意的。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宋听晚接起,电话那头传来盛京御的声音:“听晚我到了,你在哪里?”
宋听晚回头,刚想说位置,恰好看到走廊另一侧站着的男人。
盛京御穿着一身长款黑色风衣,电话贴在耳侧,抬眸的那一瞬,四目相对。
他大步朝她走来。
宋听晚握着手机,朝他飞奔过去,扑进他怀里。
走廊两侧来来往往的医生、护士、病人频频朝两人侧目。
宋听晚却顾不得尴尬,紧紧环住他的腰身,往他怀里蹭了蹭,索取着他的温度。
盛京御温柔抚着她的脑袋,哄着说:“没事的,我来了。”
“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小叔。”泛滥的愧疚就像泉水般喷涌出来。
她一直不想亏欠任何人,一直想跟周家两清,可是现在小叔没办法站起来,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这只是一场意外,跟你没关系。”
盛京御感受到她轻颤的身子,抱紧她说:“你放心,我会为你小叔找最好的医生,一定会想办法让他站起来。”
宋听晚眼泪控制不住下落。
秦云舒站在病房另一头看着这一幕,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她又希望宋听晚能跟盛京御分手,又希望她有机会嫁进盛家,后者当然是最好的,可这个概率太小了。
现在周祈年出了这样的事,她心底也很慌,周怀庆有多在乎这个弟弟,她是最清楚,万一他以后不仅怨宋听晚,连带着她也怨上了
-
盛京御哄了她好一会儿,才牵着她的手进了医生办公室。
“周先生这种情况属于脊髓损伤,治好的概率并不大。”
“手术后还可能伴随着功能减退,触觉痛觉减退消失,还有自主神经系统紊乱等多种症状。”
盛京御眉头皱起:“目前最先进的医疗技术没办法治疗和缓解?”
医生叹了口气:“我们医院会制定详细的治疗方案,但是最后能不能恢复正常,我们没办法保证。”
出了医生办公室,宋听晚心底依旧沉甸甸的。
“我们先去看看你小叔。”这件事情到底要怎么处理,还要考虑到周祈年的想法。
盛京御带着她进了病房。
周祈年躺在病床上,听到动静,转过身,视线划过盛京御时,眼底闪过一瞬阴郁:“你怎么在这里?”
盛京御想到他身体状况,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刺激他,只是说:“作为兄弟,你出了这种事,我当然要来看一眼。”
“不需要。”周祈年抛下以往的伪装,脸色格外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