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渡口伏击
奔涌的黄河与深邃的夜空也带走了最后一丝热意,让人浑身舒爽。
这个时节,最合适的就是忙完农活后,回到屋子里美美的睡上一觉。
但此时李应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他不仅在这深夜中无法睡眠,还要抢在天亮之前,在三江渡扎好营盘,等待后续大军到来。
看着船只上,全都是昏昏欲睡的士卒,李应也懒得整军。
在他看来,此时已经渡河的董瑜,肯定是抢着时间朝北面狂奔。
又怎么可能在三江渡等自己呢?
船队在黄河之上缓缓行驶着,终于在下半夜,借助微弱的火光,李应也隐约看到了三江渡口。
随着船队的靠近,船上西凉将士也看清了渡口的情况。
只见渡口已经被大肆破坏过,特别是船舶停靠处,都被人用削尖的木桩隔开,想要停靠过去,就必须得先清理这些木桩。
李应看得是直骂娘,西凉将士也是纷纷辱骂董瑜的军队不干人事。
没得办法,西凉将士们只能在将官的指挥下,跳入河水中搬移木桩。
这里之所以会成为渡口,自然是因为此处靠近岸边水流十分缓慢。
所以西凉将士虽然弄得浑身湿透,但好在没有什么危险。
但大半夜的,将士们还是处理了半个时辰才让船只得以靠岸。
这让原本就疲惫的将士们更加疲惫。
李应看着临时搭建起来的营寨,东倒西歪的毫无章法,他也不以为意,心想着等明日早晨,将士们修整过后在重新安置。
李应是一点也没有防备可能存在的夜袭,在他看来,董瑜应该早就走了。
如果要夜袭,趁着他们刚刚登岸,立足未稳之时,那时机是最好的。
再加上董瑜军离开之时对渡口处的破坏,更加坚定了李应的想法。
想必此时董瑜已经带着军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
与此同时,姜冏已经带人摸到了李应军营的侧翼。
这里百草丰茂,很容易就将姜冏以及五百士卒遮掩住。
姜冏身旁将校见李应营地已经没什么动静了,于是压低声音说道:“将军,是不是可以行动了?”
姜冏抿了抿嘴,心中盘算了一下,言道:“再等等!”
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眼看天色到了最是昏沉的时刻,姜冏大手一挥,将士们跟着他偷偷的摸了上去。
快速解决了几个昏昏欲睡的哨兵后,众人也摸进了营地里。
姜冏打了个手势,将士们会意,立刻几人一组潜入附近的帐篷中。
就这样,姜冏带着人一路摸索前进,每每有人摸入帐篷之中,便有几声闷哼传出。
只过了两刻钟,姜冏一行就快摸到李应中军的位置了。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一处帐篷内忽然响起了激烈的打斗声,周围小队虽然快速增援,但打斗与惨叫声也划破了夜空。
顿时整个大营就像是锅中沸水般炸了起来。
姜冏见已经无法继续潜入了,干脆也不再隐藏。他立刻让人点燃了周围的帐篷,发出与徐晃约定好的信号。
随后姜冏虎口一声,带着五百将士如同利刃般直插敌方中军。
……
李应此时睡得正是香甜的时候,忽然被亲卫一把拽醒。
“将军,将军快醒醒,敌人杀进来了。”
李应吓得一个哆嗦,他连滚带爬的站起身来,急忙问道:“敌人从何而来,有多少人?”
亲卫连忙道:“此时营中已乱,在下也看不出敌人杀进来了多少,大火是从东面烧起的,此时已经蔓延开来。”
李应鞋子都顾不得穿,立刻冲出营地,只见营寨外已是大乱,东面的喊杀声更是震天,火光中,隐隐可以看到有人朝着中军的方向杀来。
李应正要做出安排,忽然感觉到地面轻微的震颤。
久经沙场的李应哪里还反应不过来,这分明是骑兵冲锋才会有的动静。
他作为先头部队,本身的任务是搭建营地,站稳脚跟,等待大军渡河。
所以他自然是船上能装多少人,就装多少人,根本没携带战马过河。
那这大规模的骑兵冲锋从何而来……这已是不言而喻了。
李应左看看右看看,此时他脑门上都渗出了冷汗。
只听他悲吼一声:“快,快,快!所有人随我退回渡口,只要将船驶离渡口,就…就安全了!”
亲卫们反应过来,赶忙簇拥着李应快速朝着渡口退去。
李应跑得飞快,但有人比他更快。
只见一曲铁骑快速朝着这边冲杀而来,为首之人手持萱花大斧,仅一个照面,便撞开了簇拥着李应的人群。
他很快就在人群中锁定了李应,只听徐晃虎吼一声:“贼将,哪里逃。”
李应被吓得一个趔趄摔倒在地,还不等他起身,只见战斧已经劈落而下。
旋即,他就感觉自己在螺旋升空,而地面上自己无头的躯体喷洒着血花,还在兀自抽搐。
……
徐晃一直带着骑兵冲杀,直到将李应的人都赶回了渡口,他反而放慢了追击的速度。
很快,姜冏就带着人汇合过来。
两人相视,忽然大笑起来。
“痛快,真他娘的痛快。咱被李傕追击了一路,总算是酣畅淋漓了一回。”
“公明没杀太狠吧,还是得放人将那些船只开回去的,不然李傕怎么调遣大军过来。”
徐晃闻言,挠了挠头,尴尬的道:“一开始杀得太过兴起,连他们的主将都被我一斧剁了,不过吾后面收了些力,跑进渡口的逃兵应是不少才是。”
姜冏哈哈大笑起来,随后拱手道:“吾刚抓了个屯长问过了,敌军带兵的诸将,乃是李傕的堂弟李应,这下公明可是立了大功啊。想必李傕得知此事,不得发了疯的渡河报复,不然面子往哪搁。”
徐晃也是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这毕竟是他杀过的,地位最高的人。
“这次伏击十分圆满,不知主公他们到了哪里了,此行能否顺利!”
二人眺望着黄河,眼中既有担忧,也有畅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