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想要就直说
第64章 想要就直说
“去去去,天天在地里进修的,你去不?想在我家当掌柜的,真拿我当软柿子捏。”
任中易没好气道,“你还是少学我,将来找个温柔俊俏的男娃娃结婚,脾气好家教好,天天吵架当泼妇有啥好的。”
赵从雪刚才还呲着大牙笑,听到这话大牙瞬间收了回去。
可是没办法啊,芳芳喜欢的人,偏偏表面上就是这样,但认识久了,真面目就是非得她当泼妇的那种。
太老实的人家看不上,你有啥办法。
所以说,当过老太太的赵从雪觉得,命运这东西很难改变。
人家说性格决定命运,她觉得极其有道理。
什么人做什么事,人家非要撞南墙,你拦了第一次,人家还会撞第二次,指不定还要撞第三次,回头怨你多事儿。
就像她跟大儿子任前萧,分家时不管纵容他还是苛待他,终归还是会闹到这步田地。
若非在老大那儿碰了一辈子的钉子,她刚才可能会阻拦。
赵从雪发现,她其实并不了解家里人。
比如任中易,他狠下心的时候主意正得发发邪,一点动摇的意思都没有。
还有芳芳跟老四,对于他们的大哥大嫂被赶出去这件事情,好像并没有多么伤感。
好像这人生,就她一个人太过较真似的。
晚上,吃过晚饭。
赵从雪来到院子北边的羊圈外边,站在这儿能看到甘家坪的那块地。
她悄悄地走过去,发现任中易背着个背篓,看样子是给驴填完草,便站在这儿了。
晚上很黑,家家户户的油灯不舍得用,偶尔能看到一点微光。
甘家坪上传来微弱的烛光,证明任前萧两口子还在收拾。
虽然不知道牛娟是不是真的有孩子了,但牛娟的父母对女儿也没多好,碍于庄子上的人说闲话,就让她留下来陪着老大,一起睡在没有院墙没有门窗的野外。
她还以为,他们那么爱掺和女儿的事,就是特别疼爱牛娟。
看来,牛娟的父母也不过如此。
“唉。”
任中易站着站着,忽然发出一声感叹,转身要回去。
冷不丁的看到身侧站着赵从雪,吓得瞪大眼珠子,头发都竖了起来。
“吓到了?”赵从雪看他的神情道,“蛋娃吃饭喽蛋娃喝汤喽,蛋娃回家睡觉喽~”
老一辈流传下来的,吓到了就要喊小名叫魂,越早越好,拖得越久越叫不回来。
任中易拍了拍心口,“没那么严重,回去吧。”
“你说咱们俩是不是做得太绝情了?”赵从雪低声道,“我看到牛娟堂姨抱了一堆柴给他们,拉了一车包谷杆子让他们做饭。”
但想到上辈子她什么都给了,还不是落了个分家不公的死老太婆的身份,大半辈子没听过老大喊一声妈。
“你现在后悔也晚了,人家的一车包谷杆子,比咱们的养育之恩都大,不信你看着。”任中易带着怒气,“咱们养他长大,他做的这么过分还给他分了粮食和地,只不过是受不了他们的臭脾气赶出去了,其他哪儿不好了?”
“白眼狼就是白眼狼,不值得你心疼。”任中易将手放在她的后背,“回去睡觉,人家后半辈子过得比咱好。”
“这倒是,”赵从雪笑了,“人家还会住上小洋楼,哪管咱们是死是活。”
“那他儿子孝顺吗?”任中易笑道,“他老了儿女孝顺他,我就算他上辈子积德够多。”
赵从雪心想,她还没等到那一天就死了。
不过她不在意了。
这辈子,她想活得开心自在点,别想那么多,活在当下。
她想对任中易好点,让他多陪自己几年,多看看老三和他的孩子过上好日子的模样。
上辈子没有让任中易见到三娃的孩子,没有体会到儿孙绕膝的滋味,这是赵从雪最大的遗憾。
想到这儿,她不由嘀咕道,“也不知道老三哪天回来,我给多做些好吃的。”
“嗯,老三这娃心地善良,至少知道好歹,还有疼心。不过咱们也不指望他将来有多孝顺,只要孩子过得好,咱们就放心了。”
是这个道理。
但赵从雪觉得奇怪,他上辈子也这么多话吗?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什么事情?”任中易认真思索,“我厨房里烧了热水,想洗洗的事,被你发现了?”
“……”赵从雪愣了片刻,忽然明白他什么意思,不由伸手拧了把他腰间的软肉,“你明天不早起了?”
“年轻力壮的,不影响。”
“悄悄个,羞人不你。”赵从雪压低声音,“也不知道你从前咋过来的,在矿上的时候,跟别的女人那啥不?”
“矿上除了男人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哪来的女人?”一本正经的语气还带了点怨念。
“那若是有女人呢?”
“有过,但我又不是畜生,难不成有了就要做点什么,你把我当什么了?”任中
易关上房门没好气道,“少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我怎么听说,你在矿上跟别的女人不清不楚的?”
“谁说的?”
任中易坐在椅子上,拿起烟杆往烟锅里塞烟叶,四十不到的年纪,是赵从雪觉得最有味道的年纪。
不算老也不算年轻。
明明是最容易沟通的年纪,怎么会想不开做傻事呢?
从前她最嫌弃他的老烟锅,现在看着心里暖暖的,至少这老烟锅有人拿。
他人在这里,比什么都强。
人家的老汉五六十才扛烟锅,他不到四十岁就经常拿着烟锅子磕鞋底,白瞎了那张脸。
赵从雪坐在板凳上,一边洗脚一边看着他,心想难怪田娟要惦记他,毕竟光看外表,任中易比她男人周正多了,身材也没走形。
常年的体力活儿让他穿衣显瘦脱衣有腹肌,她也是从孙女那儿知道,原来男人肚子上那几块硬邦邦的肉,叫肌肉。
刚开始她不懂,心想为什么不叫马肉或者牛肉,非要叫鸡肉,被几个孙女笑话了好久。
烛光被挡住,下一刻她身子一轻,被任中易撑着腋下放在炕上。
“你……”
“想要就直说,看我做啥。”
“你……唔……”她瞪大眼睛,结婚这么多年,他们俩第一回亲嘴儿。
更不可思议的是,他啥时候刷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