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结了。”

“又离了,是俺家那不成器的老二,配不上你的。”高翠兰抢先回答,意识到老二靠这张脸又勾动了一个女孩的春心后,她一瘸一拐走过去,没好气的掐掉对方的烟,骂:

“这是部队,你就不能有个正经样子?”

“挺正经的啊,高翠兰同志,找我啥事?”周海眯了眯眼。

那双本就风流的桃花眼潋滟多情,从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再到锋利的喉结,朱珠看得有些眼热,村里的男人五大三粗的,哪怕部队里的战士,都是一身腱子肉,她很少见周海这种类型。

对方居然还将板正的衬衣解开两颗纽扣,露出了好看的锁骨,她视线难以挪开,哪怕夏兰拼命掐她的手。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胆大的人先享受世界!

周海喝口水的功夫,面前就落下一小片阴影,是夏兰带过来的那个小姑娘,黑得和煤炭一样,对方站在他面前,对比更强烈了。

看在家里人的份上,周海耐着性子问:“有事?”

“我能和你处对象吗?你长得真好看……”

“……”

噗——

周海嘴里的水差点喷出去,他一把年纪,居然被个小姑娘调戏了,这他妈的正常吗?!

高翠兰同志居然在旁边抄着手看笑话,没记错的话,夏兰是江菱最好的朋友,想着不能撕破脸,周海好脾气的回应:

“小妹妹,我们不合适,年纪、大小、三观都不太合适,还有,我不喜欢太主动的女同志……”

他说话,唇红齿白,呼吸都带着淡淡薄荷气息。

朱珠半天憋不住一个字,脸却红了。

黑黝黝的眸子偷偷乱瞟。

周海心里有骂娘的冲动,他起身,下意识的看向坐在角落里的来喜,四目相对间,来喜的心跳忽然乱了,她抱着南风的手不断收紧。

难道,这是周海研究的新招式?

对方明明就坐在那个女孩身边,什么都没有做,但偏偏就让她心里不爽,像堵了石头一样,来喜性格直,遇事从来不忍,直接冲过去,‘砰砰’砸了周海两拳。

大家都怔了一秒。

周海被砸得人仰马翻,白净的脸上很快青紫一片,始作俑者溜进了房间,周海捂着脸,非常没有生气,反而笑呵呵的冲朱珠解释:

“瞧见了吗?家里人管得严,和你这样的小姑娘说话是要挨揍的。”

朱珠霎时间噤若寒蝉,半个字都不敢说。

周海笑得像朵迎风荡漾的花,视线一转,对上江菱和高翠兰那幽深的眼神,忽然就笑不出来了。

察觉到气氛不对,夏兰带着小姑子灰溜溜离开。

桌上的窝窝头依旧冒热气,高翠兰面色铁青,审犯人似的:“什么时候起的色心?”

“妈,天地良心啊,啥叫色心?”周海恨不得举手发誓。

“你老牛吃嫩草还不叫起色心?”

“我这叫勇气!”周海现学现卖,梗着脖子叫嚣了一秒,在婆媳俩的眼神压迫下,委屈道:“要不你们上家属院问问,有哪个男同志能扛得住来喜的揍?有谁能面对着她腿不软?

除了我,没人能忍她,我结过婚,有照顾人的经验,和来喜正正合适。”

高翠兰气得吹胡子瞪眼。

周海依旧喋喋不休。

江菱冷不丁的问:“你觉得来喜喜欢你吗?”

口若悬河的男人霎时间沉默,仿佛揪住了他的弱点,高翠兰咆哮道:

“是啊,你觉得来喜那孩子能喜欢你吗?她看你就和看路边的狗没两样!俺知道的,你是素久了,看谁都眉清目秀。

这样吧,月底部队联谊,你和来喜都去参加,站在公平公正的角度,俺倒要看看,来喜那孩子能不能选你?

你啥情况你心里没点数啊,你离过婚,还和陈媚那种女人有过纠缠,前段时间你还……”

老二的风流韵事,数都数不完。

裂开一道缝隙的房门被悄然关闭,周海面色一变,顿时不爱听了,“行行好,能不能不要翻旧账,谁年轻的时候不犯点错,哪怕是老三,好吧,老三从来就没有犯过错!

我承认我这人品行不咋地,但你们也不能随时鞭尸啊,说吧,喊我来干啥?说完我就走,免得留下来影响你们吃饭的心情。”

说到吃饭,来喜默默溜出来,帮江母端碗。

江菱这才开了口:“二哥,这次喊你来,主要是想麻烦你帮我妈买车票,送她回甜水村。”

“砰”的一声,江母手中的碗砸落在地,眼神错愕。

关于让她回去的事,连高翠兰都赞同,铁板钉钉,谁反对都没用,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的。

按照周家人的意思,明日就要送她回老家了,但陆家的事、包括小女儿的事都没个着落,江母如何舍得离开,晚饭后,她有偷偷去找江菱谈,可惜对方油盐不进。

漆黑的夜色中,江母盯着灶房里的那桶凉水,发了狠。

翌日,

江菱发现江母发起了高热,对方烧得眼眶通红,手脚皆抖,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哭:“人老了,不中用了,是儿女的负担,我这就走,现在就走……”

“……”

她这模样走出去,江菱肯定落下个苛待生母的名声,高翠兰急得不行,略一思索,她拉着儿媳妇絮叨:

“菱菱啊,俺看你妈的事没必要急在这一日两日的,她病着,总不好离开,距离你出月子快了,要不再忍忍,乖……”

“好。”江菱被迫点头,等高翠兰去叫楼上夏兰来帮忙时,她欺身靠近,坦言:“妈,你知道我不会帮晓帆的,留下来不会改变任何事。”

江母冷着脸没说话,面对女儿,她连装都不想装,只要把胡招娣那边搞定,女儿女婿就完全失去了利用价值。

等胡招娣站稳脚跟后,自己手握对方把柄,在这个家属院,要什么没有?哪还需要看一个小小军嫂的脸色,一想到这里,江母冷冷道:“白眼狼!”

……

三天后。

皮卡的车门拉开,身着绿色军装的周炀和数名战士风尘仆仆的归来,在训练场的陆湛第一时间瞧见了他,下意识的,就朝着好兄弟去,想要告知他国安部的事。

走了没两步,又突然想到那日江菱利用他们陆家人的举动,陆湛心里不爽,干脆掠过周炀,直接朝着其身后的办公大楼去了。

旁边的战士把军用水壶的盖子拧上,好奇问:

“你和陆团还没好呢?”

“好不了了。”

周炀目送对方进了办公楼,多余的话半个字都没有说,只要陆政委那边不出问题,陆湛是何态度他根本不在乎。

此刻,三楼办公室,警卫员小张正把一封信递给陆政委,“领导,是香江那边的加急件。”

陆政委‘吱嘎’一声拉开椅子,坐下,将信封拆开后,一目十行,面色渐渐变得严肃,原是他和胡招娣的鉴定结果出来了——

单薄的信纸被男人倒扣在了桌面上,最下角的一行字分明醒目刺眼:

“经鉴定,双方无任何血缘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