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秀谢吟九

27. 游阙庭(三)

银发青年挥了挥手,来人退下。


银发青年转过轮椅,叮嘱柳鸷:“你只要记住,若是遇上拥有流金血的生灵,最好的方式是囚养它,吞噬它,在流金血觉醒前,摧毁它。万不可让它黑化,否则人类的命数将尽——”


木轱辘转动,咚咚的离开了藏书楼。


柳鸷以为这人可能是个资深的守藏人,没想到竟然是庭长,难怪声音听着和传音号里温厚的声音很相似。


柳鸷在脑海里将这些天的所有事情串成线,不得不怀疑柏封棠也看过那一本禁书,所以假借契约之名留住她,目的是为了摧毁她?


如果是摧毁,柏封棠为何迟迟不动手,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还有庭长提到的黑化。


柳鸷自认为并非纯良之辈,但绝对是遵纪守法的良民,黑化对她而言就是个笑话。


柳鸷在藏书楼翻阅了许多书籍,原来控制、集中自己的意念,才能将金子的法力价值发挥到最大化。


直到临近傍晚,柳鸷才原路返回外舍乙等寝室。


柳鸷还未到寝室门口就瞧见门前围着一群人,嘀嘀咕咕的。


“我觉她肯定在里面。”


“那你去敲门问问她到底怎么搞定柏神的。”


......


柳鸷踱步走近,在人群后咳了两声,众人扭过头,见了柳鸷“啊!”的尖声,乌泱泱的、如飞鸟走兽般,一哄而散。


只剩下一个灵巧的小姑娘。


她捧着托盘上的一件衣裳,笑吟吟的看着柳鸷:“柳姑娘,我是长宁布庄的东柠。这是按照柏神提供的尺寸制作的襦裙服。今夜八角楼设有洗尘宴,你是否要试试?”


柳鸷垂眸瞧瞧自个儿这身荼白长袍,遁地浑水,进过染缸杀过异种,破破烂烂的,确实该换了。


“你可以试试,若不合身,我再给你改改。”


“多谢。”柳鸷接过衣裳,心想,这阙庭竟然还有私人高级定制服务。


片刻后,柳鸷一袭朱色的丝绸百水长裙,裙面绣有玄金色的棣棠花,鹅黄色的敞口纱衣堪堪罩着玉白的薄肩,显得清雅、灵动又不失娇美之态。


东柠的眼睛亮了亮,“柳姑娘,真是倾国倾城。”


寝室里没有镜子,柳鸷看不到,只能回,“是东柠姑娘的手艺好。”


“那柳姑娘是否再来一套?”


“这一套多少金子?”


东柠竖起一根指头,“金豆。”


柳鸷:“......这么贵?”要知道选手在秀场拼死拼活还不一定能拿得到一粒金豆。


等等,柳鸷惊觉自己掉入了一个陷阱里。


柳鸷连忙边解衣裳,边说:“这衣裳我不要了。我一个外舍乙等,总共就几片金箔,付不起。”


东柠按住柳鸷的手,紧紧的凝视着她,半晌,才说:“不用你付,柏神已经付过了。”


柳鸷借故脱离东柠,佯装花痴的打量着自己,“这么好!那麻烦你再做一套白色的长袍吧,方便秀场穿,也找他付钱。”


等东柠离开,柳鸷的兴致就落了下来,她坐在床沿上想,柏封棠是知道她的情况,所以东柠不是他派来试探她的。


柳鸷不知道哪人是谁,但阙庭已经有人在怀疑她了,之后得更加小心才行。


洗尘宴是阙庭的惯例,所有存活的选手都会参加,但宴会等级分明。


上舍的选手在莲心殿里赐宴,内舍的选手在八角楼外,有单独的小桌小凳,而外舍的选手最多,只能在寝室门前的空地上,铺个大蒲团,席地而坐,仰天敬地。


柳鸷也不介意,就当作户外露营了。她盘坐在大蒲团边缘,不理睬周遭的人言啧啧,当这些不相干的人都是npC。


稳稳的心态,大大方方的吃席。


殊不知莲心殿内,上舍的选手也在八卦柏封棠。


“听说柏神今天和一位外舍的女选手一起回来的。”


“听说傍晚他还给人家送了衣裳。”


庭长坐于高堂主位,颇为讶异,“哦,真有此事?”


柏封棠稳坐在右侧方,抿着杯壁,呷了一口酒,沉默以表。


“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够俘获我们冰山的心?”


陈离翡在秦为墨旁边吃着菜,突然跳起来说:“哦,我知道!我知道!就是柳鸷嘛,长得可漂亮了。”


连陈离翡这种怕女人的男人都夸耀的女子,不由让选手想入非非了,暧昧道:“柏神,你莫不是在秀场弄坏了人家衣裳,才送得?”


柏封棠敛眉,放下羽觞杯,“莫要胡说。新搭档,她出脑子,我出法力而已。”


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女子不多见,选手们更好奇了,起哄想要唤人进来,一睹真容。


柏封棠眸光疏离的睥睨过众人,倨傲道:“她又不是猴子,凭什么要供你们观赏?你们是有多大的脸?”


众人讪讪,不敢再作妖,未曾注意到陈离翡已偷偷从侧殿,溜了出去。


陈离翡跑到外舍排区,昏暗的烛火下,人头攒攒,根本看不清哪个是柳鸷。于是,他河东狮吼,咆哮一声,“柳鸷!柏封棠请你到莲心殿里来。”


柳鸷被这一吼,快到嘴里的烤肉从筷子上掉了下来。


旁人齐刷刷的望向柳鸷,柳鸷在旁人又羡、又妒的目光中吃完这口肉,才不紧不慢的站起来,随陈离翡前往莲心殿。


陈离翡对着柳鸷挤眉弄眼的,柳鸷搞不懂这家伙在兴奋个什么鬼。


柳鸷一路从破败的外舍,穿过花团锦簇内舍,直到长街的尽头——八角楼内的莲心殿。


一入殿,柳鸷的眼睛闪了闪,穹顶上百盏琉璃灯照得整个大殿金碧辉煌,朱红色的梁柱雕龙画凤,极为精湛。


华丽又精致的帷幔垂落在明堂两侧,恰好能看见主位上立着一面考究的金漆屏风,以小金石镶嵌,绘着山水图,真的是雅致又奢华的漂亮。


各个选手独桌上摆满玉觞千盅,珍馐美味,看着就像一件件艺术品,真是堪比宫廷盛筵。


柳鸷本来觉得户外露营挺好,但现在忽然不香了。


柏封棠抬眸间,瞥见了陈离翡身后的柳鸷,睑颊极微的颤了下,蹙眉、冷着脸站了起来。众人循着他的目光望去,隐隐猜到了,但没出声。


气氛一下子僵了下来。


毫无察觉的陈离翡还在小声给柳鸷介绍,“主位的是阙庭的庭长,下面是三个舍的舍长,以及三十七位上舍选手。”


他转而笑嘻嘻的说:“来来来!大家心心念念的柳鸷来啦!”


柳鸷已经怀疑,并非柏封棠让她来的。但事已至此,她只能不着声色的扫过全场,朝各位点了点头,“各位前辈好,我是柳鸷。”


有个粗犷的男人看向柳鸷,和旁人调侃着:“看她长得清纯的,没想到能勾搭上柏神,不知道是上头的嘴功夫了得,还是下头的——”


柳鸷皱眉,还未出口反击。


一个羽觞杯腾空、疾速越过中堂径直摔在男人的脸上,割出一记血痕。柏封棠带着压迫式的低吼道:“再多说一句,割的就是你的舌头。”


男人气得猛蹿起来!


剑拔弩张间,庭长抬手,安抚男人:“娄飞,你再努力努力,争取以后能成为封棠的对手。现在,把刀放下。”


男人面对柏封棠压倒性的武力值,敢怒而不敢言,只能擦了血作罢。


庭长说:“好了,都坐吧。萧杨,把这次的秀场情况公布下。”


柏封棠望向门口,低沉道:“过来。到我这里来坐。”


柳鸷乖乖走到柏封棠身边坐下,有侍者添了一副碗筷,但柳鸷没动,反而暗暗扯住柏封棠的衣袂。


柏封棠垂下眼帘,眼波斜斜的盯着柳鸷玉白的手,紧紧捏着他的玄色丝缎。


他薄唇微抿,眼神沉了又沉。


柳鸷带着委屈的语调,小声嗫嚅:“陈离翡说你叫我来,但我觉得你好像并不想我来。”


“并非你想到那样......”柏封棠本想说些什么,最后只是轻叹一口气。原是蹙着的眉眼,轻弯了起来。


柏封棠抬手拿起新的筷子,给柳鸷布菜,衣袂任由柳鸷攥着。他的手动一下,柳鸷就跟一下,最后,碗里不多不少都是柳鸷喜欢的肉。


“你在秀场没吃好一顿,本想让你好好吃饭的。”柏封棠尾调一隐,将筷子递给柳鸷。


“多谢。”柳鸷表面上乖巧的接过筷子,心里却想,既然不是柏封棠喊她来,那是谁?


柳鸷原本怀疑,叫她来的人和让东柠试探她的是同一个人。但柳鸷悄声问了隔壁的陈离翡,才知道是陈离翡自己觉得好玩,自作主张搞得鬼。


柳鸷气得不行,一拳暴揍在他腹部!


陈离翡捂着腹部,委屈的和秦为墨抱怨:“我就是觉得莲心殿菜好吃,特意叫她进来,她还打我!没良心的!”


秦为墨徒然一笑,只得好声安抚。


大殿中央,萧杨放出一个金色的巨大榜单,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几千个人的名字。在榜首上舍甲等位置的显眼包必然是柏封棠。


上舍乙等是花茶儿、韩烊、秦为墨等九个名字。


上舍丙等是有二十七个名字。


之后是内舍、外舍......


“这个花茶儿和韩烊,竟然比秦为墨还厉害。”柳鸷喃喃道。


陈离翡哼哼,但还是不计前嫌,指着斜对面第一桌,黑面罩住半个眼睛、正在饮酒的独眼姑娘。“喏,就是那个,人称花罗刹!”


花茶儿一袭黛袍、乌丝利落的半绾、冷艳又飒爽得像一位行走江湖的侠女。


“韩烊就是她旁边的那个。”一身米金衫罩着雄壮的骨骼,将古铜色的肌肤衬的亮眼。一双狐狸眼狭长,双鬓却若刀裁般冷峻。


韩烊修长的手指间像变戏法般,盘玩着一串纯净又深邃饱满的蓝绿松石。


当他发现柳鸷和陈离翡的打量他时,冷冷瞟了一眼,气势很是强盛。


反而是坐在韩烊身后的姑娘,面容秀美,杏眼娇憨又明媚,扎着两束麻花辫,侧身歪头,非常热情的朝柳鸷摆了摆手。


“那是谁?”


陈离翡说:“哦,韩烊的妹妹,白从欢。刚刚升到上舍丙等,人称阙庭‘超级开心果’。”


“一个随父姓,一个随母姓吗?”


“答对了!一半。他们是重组家庭,没有血缘关系。”


柳鸷点了点头,“那庭长和舍长不参秀吗?”


“对啊,这四个老不死的贼老头。”


“老头?”看着都是青年模样。


“嗯哼。你别瞧他们人模狗样的,其实已经百来岁了,只是法力高维持容貌而已。欸,人老了就一个比一个爱偷懒。特别是庭长,他坐那个轮椅,就是懒得走路而已。”


柳鸷:“......”你就鬼扯吧!


前方,萧杨已经对着金榜分析完秀场难度,以及选手的伤亡情况。


他最后补了一句,“这次花茶儿带领的队伍,破秀花的时间最长,但选手存活率最高。可柏神带领的队伍,破秀时间虽然最短,但存活率额......是最低的。”


庭长挥了挥手,萧杨收榜退下。庭长看向柏封棠,“六十多个选手入场,最后只剩下七个回来。封棠,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柳鸷数了一下,柏、秦、陈、曲、谷、加一个她,万宝子未登记在册,不算。


那还有一个是谁?


“没有。”柏封棠斟酒独饮,不咸不淡的。


旁人交头接耳:“他估计又见死不救了。”


“光一个人牛□□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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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说越过分,柳鸷听不下去,欲起身反驳,“他救过一次的......”却被柏封棠按捺下,他眸色松散懈怠,淡淡的扫过,众人悻悻闭了嘴。


柏封棠从容的为柳鸷斟上一杯酒,“不必浪费口舌,同无关紧要的人解释。”


柳鸷转头,见柏封棠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饮着酒。


看来,人言虽可畏,但奈何不了他,柏封棠。


花茶儿放下筷子,俨乎其然,“我的队伍存活率虽高,但也有死亡。希望三位舍长好好辅导、提高下选手的战斗力,太弱就别去了,省得老娘拼死拼活的救。”


庭长颔首,“就按茶儿说得办。”


三位舍长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舍长们开始商讨‘阙庭魔鬼训练营计划’,底下的丙等选手愁成一片。


柳鸷高高兴兴的吃席,柏封棠没怎么动筷,只给她布菜,“你想参加训练?”


“当然。”这莲心殿里,只有她和陈离翡是抱大腿蹭上来的。柳鸷对当大佬背后的女人没兴趣,要当就当大佬本尊!


“会训练七日,之后再进入新的秀场。到时候,你可别叫苦。”


“不会的,陈离翡,你也会一起参加吧?”


陈离翡双手打了个叉,“打住!老子要补觉。”


柳鸷还想让秦为墨搞定陈离翡,却倏然瞥见一道窥伺的目光。


又来了。


柳鸷不露声色的和秦为墨交代,余光追向那道目光,骤然转眸。


逮到了!


柳鸷看见了人群后座,披着一头长长的黑发,半掩半遮着病态又苍白的脸,肿大的眼球透过发丝细缝,阴恻恻地盯着柳鸷。


寒衣秀里,第七个存活的选手就是她吧。


黑发女人。


黑发女人换了一身素白色衣裳,歪歪扭扭的坐在丙等区的最后一排,朝柳鸷笑了笑。


“你盯着那个疯女人干嘛?”陈离翡说。


“确实挺疯的。”


“是啊,她每天都在指着别人说流金出现了,要毁灭了,巴拉巴拉的。”


柳鸷:“......”


等柳鸷再回头,后排的那个位置空了,黑发女人不见了。


柳鸷借口要上茅厕,和柏封棠说了声,而后从侧殿出去了。


柳鸷往南,一路摸索,越过各个选手区域,来到一片竹林里。


柳鸷能感觉到,黑发女人在这里。她对着竹林说:“既然引我出来,为什么还要躲我?”


“......”


“不出来的话,我走咯。”


“......”


柳鸷调转方向,刚迈脚就听见,“等等。”


黑发女人像蛇一样从竹子上滑下来,“我不是疯女人。我叫严佩梧。”


“我,你应该知道吧,就不多作介绍了。”柳鸷说。


严佩梧点了点头。


“不说说为什么偷窥、跟踪我?”


严佩梧反而大胆起来,挺肩扬颌道:“我在观察你。”


“我知道如何让你快速达成系统目标。”


柳鸷诧异,依旧压下心中波涛汹涌的疑惑,从容不迫道:“哦?”


“只要你杀光所有的选手!你的系统就能达到满分!”严佩梧真是语出惊人。


柳鸷没有动,只是淡定的看着严佩梧疯狂的神色。


严佩梧见柳鸷面无表情,惊奇着:“你不信?”忽然,她又自我反驳,喃喃道:“不不,不可能,你早就知道了。寒衣秀最后的杀戮,我看见你的瞳孔里分数疯涨了。”


这人不止有点疯,是很疯!


秀场最后,一片混乱,柳鸷根本没注意到这人躲在哪里。


柳鸷知道杀戮是刺激观众满意值的一个点,但她并不认为需要通过杀选手来获得观众满意值。


柳鸷打算先安抚严佩梧的情绪,“就算你真的看见了,那你觉得就我这菜鸡能力,要如何杀得了所有选手?”


“方法多得是,只要你想,我会帮你的。”


“也包括杀了你自己吗?”


“当然。我也是选手。”严佩梧肿大的眼球,欣喜异常。


柳鸷点点头,“但,你怎么知道这个方法一定有用?”


“我——”严佩梧的话,蓦然被一道钟响打断。


钟声似乎很遥远,因为很轻,但又似乎很近,震得柳鸷的鼓膜发聋。


严佩梧听见钟声,脚底跟抹油似的,一溜烟往竹林深处去,不见了。


柳鸷有种不好的预感,扭头,乍然看见八角楼裂开,瞬间瓦解成碎粒,扬于虚空。


怎么回事?


柳鸷急忙往八角楼的方向跑,经过选手区,看见大蒲团、小桌子、菜肴等全都消溶了。


而上千个选手,或坐或站,或夹筷或斟酒的动作,姿势各异,却都不约而同的僵住了。


这、太诡异了。


柳鸷在塑泥一样僵硬的人群中,看见了谷栖夏、曲皓尧以及东柠,她想过去,却发现自己也动不了。


柳鸷的额角冒出涔涔薄汗,背襟一片毛骨悚然。


又一道钟声穿云裂石的袭来,比之更震耳发聩。


柳鸷眼睁睁的看着,上千个选手如纸片人般,被无形的力量撕裂开四肢、头颅、身体......


四分五裂。


鲜活的热血喷洒在空气里,溶散——


剧烈的疼痛在她身体传来,先是五个骨节口、而后漫延全身。


柳鸷无法低头,目光所及之处,依稀可见自己的血也喷了出来。


原来,她也难以幸免。


第三道钟声传来时,世界如同一颗轻薄又漂亮的泡沫般破裂。所有的一切都崩解、消泯,于风中化为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