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

“商寄寒你…你别欺人太甚!”

陈清漓似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一步。

商寄寒却不容她退却,长臂一揽将她重新带回怀中。

松林间的风突然变得喧嚣,卷起两人的衣袂纠缠在一起。

“欺人太甚?”他低笑,指尖抚上她泛红的耳垂,“明明是娘娘先招惹我的。”

陈清漓心跳如鼓,却强自镇定地抬眸:“摄政王这是要以下犯上?”

“以下犯上?”

商寄寒眸色一暗,忽然将她抵在亭柱上,“那又如何?”

他再也不想掩饰自己心,每天见到她却不能靠近,对他何其残忍!

“住口!”

陈清漓猛地推开他,胸口剧烈起伏。

怎么也不敢相信,他会直接承认自己恶劣的心思。

商寄寒任由她推开,却在她转身欲走时突然道:“先帝是病逝的。”

陈清漓脚步一顿。

她当然知道先帝是病逝的 但是她的人设肯定有所疑虑,早日把这件事说清楚也免得以后两人心里有隔阂。

“我不会放手。”

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声音低沉而笃定。

————

三日后,夏祭。

小皇帝萧钰宸身着龙袍,稚嫩的面容上满是认真,一步步走上台阶。

陈清漓跟在他身后,一袭华贵朝服,神色沉静。

商寄寒立于祭坛右侧,玄色官袍衬得他愈发挺拔如松。

他目光沉沉地注视着缓步而来的母子二人,眼底暗流涌动。

祭乐响起,萧钰宸接过礼官递来的香烛,有模有样地行礼祭拜。

陈清漓正要上前协助,却见商寄寒已先一步走到小皇帝身侧,将他的手抬高了些许。

祭典过半,忽有侍卫匆匆赶来,在商寄寒耳边低语几句。

陈清漓余光瞥见他眉头微蹙,随即恢复如常。

他忽然转向她,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秦氏在狱中自尽了。”

陈清漓指尖一颤,香灰落在凤纹袖口。

“可留下什么话?”

她竟然自尽了,甚至连自己的儿子都不顾了,可见背后的人身份不一般。

“并无。”

陈清漓听后心头忽然涌起一阵不安。

“母后。”

萧钰宸回头,稚嫩的脸上带着几分紧张,“儿臣做得可对?”

陈清漓收敛心神,正欲回答,忽见祭坛右侧一名侍卫身形微动。

那动作太快,几乎像是她的错觉,但多年宫闱生活磨砺出的直觉让她浑身紧绷。

“皇上小心!”

果然还是有人忍不住出手了,就是不知道是哪方的人。

几乎是同时,那侍卫袖中寒光一闪,直取小皇帝咽喉。

陈清漓脑中一片空白,身体却已本能地扑向前去。

一道玄色身影比她更快。

商寄寒如离弦之箭,在众人尚未反应过来时已挡在萧钰宸身前。

利刃刺入血肉的声音在寂静的祭坛上格外清晰,鲜血瞬间染红了他胸前的官袍。

“护驾!”

禁军统领的吼声划破长空。

场面瞬间大乱。

那名刺客见一击未中目标,竟毫不犹豫地调转刀锋,再次向吓得呆立原地的萧钰宸刺去。

商寄寒一掌将刺客打翻在地,禁军瞬间将人制服。

“留活口!”

他厉声喝道,声音却因胸口的伤而气息不稳。

刺客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嘴角突然溢出黑血。

商寄寒脸色骤变,捏住他下巴却为时已晚——那人已咬破口中毒囊,顷刻间气绝身亡。

“母后”萧钰宸在陈清漓怀中发抖,小手紧紧攥着她的衣袖。

陈清漓轻拍儿子后背,目光却落在摇摇欲坠的商寄寒身上。

他胸前衣袍已被鲜血浸透,脸色苍白如纸,却仍强撑着单膝跪地:“臣护驾不力”

话音未落,人已向前栽倒。

“摄政王!”

陈清漓惊呼出声,顾不得仪态,赶紧去扶商寄寒。

触手之处,他的官袍已被温热血迹浸透,黏腻湿热的感觉让她指尖发颤。

“太医!快传太医!”

禁军迅速控制场面,将祭坛团团围住。

陈清漓看着被抬走的商寄寒,又低头检查小皇帝,确认他毫发无伤后,才发觉自己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母后,摄政王叔叔会死吗?”萧钰宸仰起小脸,眼中含泪。

陈清漓心头一紧。

她想起三日前松林中商寄寒那句“我不会放手”,想起他每次望向自己时眼中压抑的炽热。

如今他为救钰宸身受重伤,若真有个三长两短

“不会的。”

她轻声安慰儿子,更像是在说服自己,“摄政王福大命大,定会平安无事。”

回到永宁宫,陈清漓命柳嬷嬷带小皇帝去休息,自己则换下染血的朝服。

她坐在妆台前,铜镜中的面容苍白得可怕。

“娘娘。”

绿珠轻手轻脚地进来,“太医说摄政王伤势虽重,但未伤及心脉,现已止住血了。”

“备轿,哀家要去看看摄政王。”

商寄寒因为常常处理公务到深夜,所以在宫中也有常住的宫殿。

陈清漓乘着软轿来到商寄寒所居的紫升殿时,天色已暗。

殿外侍卫见她到来,纷纷行礼让道。

殿内烛火通明,药香弥漫。

太医们见她进来,连忙跪地行礼。

“太后。”太医迎上来,低声道:“王爷刚服了药,现下正昏睡着。”

“伤情如何?”她脚步未停,径直向内室走去。

“刀锋入体三寸,差半寸就伤及心脉。”

太医擦了擦额头的汗,“所幸王爷体魄强健,若能熬过今晚不发热,便无大碍了。”

陈清漓微微颔首,示意众人退下。

她轻轻推开内室的门,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

商寄寒静静躺在床榻上,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素日凌厉的眉眼此刻因失血而显得格外苍白。

他的衣襟半敞,露出包扎的白布,隐约可见渗出的血迹。

她不由自主地伸手,却在即将触碰到他脸颊时猛然停住。

“娘娘这是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