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剑意

殷稚鱼深谙过犹不及的道理,翌日没再去找辰瑄,而是去找了清玄道人,借用问心塔。


清玄道人握着一只茶杯,听完殷稚鱼的来意后没说答不答应,而是勾了勾唇,饶有兴致地问,“听说稚鱼你最近一直缠着辰瑄不放。”


他倾了倾身,咳嗽了下,“你和师弟最近是什么情况?”


殷稚鱼思索了下,辰瑄现在名义上是她的小师叔,但她迫于系统的淫威,必须想方设法地攻略辰瑄,把师叔变成道侣,此等败坏伦理之事,系统真是太过分了。


看见她脑海想法的系统:“……”好他喵不要脸的宿主。


“我和小师叔,”殷稚鱼微微沉吟了下,觉得一时半会也理不清这团毛线球,干脆将其含糊过去,“算了,说了师尊听了也不懂。”


清玄道人:“……”


青年哑然失笑,“宗门内并不禁止这种事,只是稚鱼,”他含蓄暗示殷稚鱼,“师弟性格比较内敛,别逼得太过分了。”


女孩弯着眼,郑重点头,“我明白了。”


辰瑄和殷稚鱼年岁相差不大,然而两人认真算起来却是隔着辈的,在人间来说是了不得的大事,毕竟侄女嫁叔叔这种事自古少有,非要在史书上记一笔不可,但是九州五岛并不讲究这种事。


说到底,修道者年岁永驻容貌不变,弟子恋慕师尊,侄子爱上姑姑这种事常有发生,人族不似神族迂腐,条条例例都分明,自从某个宗门培养的弟子因为爱慕师尊不得走火入魔导致多年培养付诸东流之后,大能们现在都看得很开。


不看得开也不行,一个是说不好弟子和师尊一起折了,数百年的投资全赔了,相比起来两人谈恋爱结为道侣的赔本可能性小多了,就是解契不太好搞,偶尔也会闹出修罗场的乐子,养活了一批九州五岛的话本写手。


清玄道人抬手,手掌上不断旋转的塔脱手而出,在大殿后放大,回归正常大小,“行吧,你进去吧。”


殷稚鱼道谢之后,迈步进入问心塔。


她之所以想要借用问心塔,是因为殷稚鱼感觉到自己的剑意隐隐将要凝成,曲城走了一遭,溯天镜摸滚打爬历练了一回,给她带来了不少好处,但是距离凝聚剑意还差一点,需要借助一点外力。


旁人可能会选择安安稳稳的来,但是殷稚鱼不会,她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辟府之后修道者寿岁随之延至百年,但她不行,只能选择赌上一把。


四周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她一个人行走的脚步声,哒哒,无声无息地在塔内响起,带起些许回响。


殷稚鱼停下脚步,四处张望。


问心塔闯过的关卡不需要再闯,那些关卡已经没办法磨砺她了。


黑暗如同潮水般褪去,出现的是一间清雅的包间,二十四面山水屏风隐隐绰绰地投映出修长挺拔的人影,对方坐在桌前,拎起茶壶,慢条斯理地倒茶。


殷稚鱼绕过屏风,在他对面坐下,少女支着手腕,笑意盈盈,“不知道小师叔还会这一套?”


辰瑄头也不抬,语声淡淡,“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


他音色轻缓温和,乌黑长发与雪白衣衫交映成趣,更衬出一种月照梨花,清若初雪的皎白干净,而碧绿茶汤晃晃悠悠,注入骨瓷茶杯中,动作优雅矜持。


少年笑了下,没什么情绪的,指尖抵着茶杯,不紧不慢地将那杯茶推到殷稚鱼面前,他抬起头,温软地问,“所以,稚鱼是想好该如何玩弄我了吗?”


他咬着玩弄两个字的时候,有些生涩,微不可查的顿了顿,乾虚派的小师叔,寄予厚望的仙宗弟子,澄澈清丽的人物,按理来说应该一辈子高坐云端,不染纤尘,也不该和玩弄这些带着狎昵意味的词语靠拢。


殷稚鱼清了清嗓子,险些被美人计惑到了。


见鬼,她对真人都没有这样过,她面对真正的辰瑄还敢莽上去呢,现在眼前的只是一道虚影,她反而束手束脚起来。


女孩唇一掀,“抱歉啊,小师叔,我这个人没什么良心。”


她的语气诚恳万分,“所以比起伤害你,我觉得还是自己更重要。”


辰瑄似乎对她的答案并不意外,轻轻地笑了笑。


殷稚鱼凝视着辰瑄。


面前这道素白的人影是由她的心障幻化出的虚影,所以他其实比真实的辰瑄更了解自己。


“所以,”他不动了,嗓音低低地问,又扬起半边侧脸,字语温柔地咀嚼更显讥讽,“欺骗我,玩弄我,然后抛弃我,都是你的本意吗?”


来了来了,这个问题它来了。


“是啊,”女孩一动不动,她想开了,反正辰瑄命中注定有此一劫,遇上她算他倒了大霉,她说,“师叔,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说的喜欢有几分真心呢?”


辰瑄对此只是挑起唇角,弧度冰冷,并不相信。


少年忽然抬手,云水般的广袖叠落,露出修长精致的腕骨,指尖落在衣领上,漫不经心地解开,漂亮的锁骨半隐半露。


殷稚鱼咽了咽口水,捂住脸,声音有些闷闷的,“师叔,你这是在干什么?”


辰瑄慢吞吞地说,嗓音显出几分蛊惑来,“你不是很喜欢吗?”


殷稚鱼顿住。


片刻后,少女松手,语声带笑,明朗道,“抱歉啊,师叔,不像了。”


面前幻境如同流沙般崩塌。


殷稚鱼微微叹了口气,“太过分了。”


拿这个考验她,只能看但不能做点别的也太过分了。


系统:“……宿主,求求你做个人吧。”


殷稚鱼笑嘻嘻,扬起眉,秀气温雅的小山黛眉,眉梢细细长长,说话相当无赖,“我什么时候不当人了。”


“不过,”她咂咂嘴,有些遗憾,“问心塔的辰瑄也太ooC了吧,男主哪里会那样说话。”


导致她自我欺骗都做不到。


殷稚鱼叹气更大声了。


她又过了一关问心塔,有些好奇接下来会是什么关卡。


周遭又转换了场景,殷稚鱼好奇张望,发现场景竟然有点眼熟,好像是在溯天镜,她将自己当成步胭的那个青楼里。


她眼睫微闪,并不想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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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天镜的记忆都是黑历史,问心塔又给她放出来!


殷稚鱼生无可恋。


绮丽的红纱铺在她腿上,流丽瑰艳得像是朱砂,衬得美貌的少女像是红沙中的雪白珍珠,皮肉白皙柔嫩,碰撞出矛盾的艳色来,而被她压在身上的少年低低喘着,呼吸急促,长指握住她的手腕,忍不住微微用力,又松开,他沙哑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殷稚鱼:?


她是有点遗憾见不到主动引诱她的辰瑄,但不代表她想见。


问心塔到底想干什么?


还给她杜撰了一段莫须有的剧情。


她咬咬牙,心想说不定问心塔就是想要考验她的定力,她绝不能上当。


殷稚鱼一脸认真,“小师叔,你等等,我现在去找人抬冷水。”


辰瑄:?


幻想显然也有些懵,卡了一瞬,问心塔有些沉默,但还是尽职尽责地磨砺她,辰瑄咬了咬唇,额头被蒸出了些许汗水,与她相握的指尖没忍住依恋黏糊地蹭了蹭,他轻喘了一口气,“…不要冷水。”


殷稚鱼:……问心塔真当她是清心寡欲的好和尚吗?


过分,太过分了。


女孩愤而起身,一张符箓下去,不太安分的虚影立刻就晕了,她松了口气,问心塔还挺一视同仁,不光是辰瑄,就连她也同样出现了类似于中了药的反应,身体热的要命,不过被海沧珠折腾了一番,殷稚鱼也算有了经验,传音下去,叫侍女抬了冷水放在门口,然后将桶扛进来,用最原始的方法解药效。


她盘腿泡在浴桶里,托腮有点无奈,明明都是修真界了,但殷稚鱼却依然要泡冷水,略悲惨。


这个关卡虽然她没干什么,但是感觉比前四层都要难过一点。


殷稚鱼现在只是个凡人,还要考虑自己泡冷水多了会不会感冒的大问题。


好在这里只是幻境。


她鼓了鼓腮帮子,又哗啦一声,沉入桶底之中。


第五层,过了。


青楼,美人,还有体内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尽数消失,湿漉漉贴着肌肤的纱裙也消失不见,殷稚鱼的衣服重新恢复干爽,她抿唇,等待问心塔新的一层考验出现。


沙沙——


淅沥的雨声擦过她的耳畔,殷稚鱼抬头,天际浓云翻滚,墨色洇染深浅不一,像是无数座水墨描绘而就的山峰,沉闷地压下来,酝酿出风雨满楼的架势。


殷稚鱼眨了眨眼。


雨越来越大了。


而四周空无一人,安静得可怕。


她只能磨磨蹭蹭漫无目的地往前走,殷稚鱼没有学过挡雨的术法,这一点小雨也不会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干脆任由雨淋下来,细小的水珠漫过她的睫毛,湿漓漓的稠丽,如同墨猫浸了水的毛发。


裙子也湿了,姜雲送的胭脂罗裙确实很好看,但是毕竟只有一套,殷稚鱼穿腻了,又从芥子袋中取出一套新裙子。


不知道走了多久,腿脚沉重无比的时候,殷稚鱼的视野里忽然闯入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怔忪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