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镇墓兽
谢昀轻而易举地推开面前的大门,缓步走进去。
“刚才……怎么回事?你拜了谁?”黎昭一边走,一边瞧着门后——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他神神秘秘回道:“是这里的镇墓兽。”
“镇墓兽?”一双杏眼瞪圆,闪过片刻的讶异,这次黎昭亲自走到门后,仔细翻找。
依旧是一无所获。
“他们都是有灵性的,不必再找了。”见她岿然不动,谢昀上前把她拉回来,“只不过这一只镇墓兽脾气还不错……兴许是多年不吃香火的原因,竟没有为难我们。”
“若是为难我们呢?”她问。
谢昀微微勾起唇角,答:“那我自然有办法将它请回去。”
往前送走的东西不在少数,区区一只镇墓兽,倒也难不住他。
“前面那是……”温酒眯起眼睛,“什么东西?”
面前似乎有一堵石墙,罩着一层不算薄的白雾,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什么东西?”顾听雪于掌心飞出一柄利剑,厉声说道:“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利箭撞在墙面,发出“叮铃”一声,听起来十分诡异。
她走上前,鞋尖滚着鎏金刺绣,不出片刻,刺绣变得漆黑无比,地面逐渐发烫,霎时间崩裂开来。她接连后退,约有十步的距离,面前已然多了一个大坑。
里面滚着沸腾的岩浆,灼热异常。
“这里怎么会有……?”顾听雪探出头,立刻被烫人的气息惊了回来。
忽然间,背后被人推了一把,她躲闪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掉入滚烫的岩浆。
“啊——”顾听雪于睡梦中惊醒,她环顾四周,发现众人竟围在自己身边,目光担忧。
“你、你没事吧?”黎昭取走她头上的几根针,小心翼翼问:“做噩梦了吗?”
顾听雪摇头又点头,经过一番挣扎后,终是承认:“是……”她低下头,猛地看到鞋尖上的鎏金刺绣,早早变为灰烬。
她猛地抬起头来,四下打量,发现自己正在梦中的墓室,而正对着自己的,则是方才的镇墓兽——人面鹿角,煞是恐怖。
明明没有见过的,怎么会?
“那东西!那东西怎么会在这里!”顾听雪指着镇墓兽,高声大喊,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眼眶里布满了红血丝,模样十分怪异。
“扔出去!”
“快将它扔出去!”
黎昭被吓得不轻,赶忙让鄢凌挪走了镇墓兽。
移开了一点,顾听雪才有所好转,逐渐镇定下来,只是手指仍在颤抖,环抱双臂,紧紧抓着身上单薄的衣服。
“刚才你走到这里,就忽然晕过去了。所以,你梦到了什么?”她耐着性子问。
红彤彤的眼睛看着黎昭,她心里没由来生出一股胆寒,只听幽幽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我梦到这里是——一片岩……”
话音未落,鄢凌赶忙捂住她的嘴,厉声斥责:“神明面前岂容你胡言乱语!不许说!”
黎昭这才反应过来,从香囊里掏出一些香料,均匀地洒在地面上。安神聚气的香气萦绕在鼻尖,顾听雪安静下来,额头上的冷汗逐渐褪去,模样放松了些。
“当着镇墓兽的面,有些话还是注意些。”说着,谢昀的眼神不经意瞟向方才的镇墓兽
——奇怪,刚才不是转过去了吗?
经顾听雪这么一折腾,众人纷纷意识到不对劲。
谢昀悄悄将面前的香料换了个方向,正对着镇墓兽所在的位置。而后装作不甚在意的模样,与黎昭说着小话。
不出一刻,再看过去的时候,香料丝毫未动,而镇墓兽却变了一个方位。
他冷笑一声:“前辈,人不讲信用尚有人来收拾,您既然先不讲道理,也就不要怪晚辈不敬了。”说着,谢昀走到镇墓兽面前,指着温酒:“你去,给它两巴掌。”
温酒指了指自己,满脸的不可置信:“我?”
“不听话的东西自然要毁了。”更别说还吃了他供上的香火。
这种给钱不办事的东西,一开始就该砸了。
温酒哆哆嗦嗦上前,手掌合十,嘴里不停念叨着:“前辈啊,实在是对不住了,你要是怪下去,就怪你自己不中用吧。”
他还没说完,手边多了一只炮仗。
是师姐递过来的,说:“用这个,毁得彻底一点。”
黎昭大跌眼镜,果然恐惧的来源就是火力不足。
把镇墓兽炸成碎片后,顾听雪竟奇迹般地好转起来,恢复了往日的冷漠模样。
“方才……只是个意外。”她红着脸给自己找借口。
黎昭并不戳破,一味附和:“对啊,谁能想到是一只镇墓兽作祟呢。”
只有温酒抱着头蹲在地上,嘴里不停嘟囔:“我不会有事吧我不会有事吧……”
“一只小小的镇墓兽而已,又不是要了你的命。”谢昀难得去哄人,只是没有经验,听起来更像是恐吓。
“你别说了啊——”温酒大喊,结果不一会儿就安慰好自己,“一个镇墓兽而已,我杀的人多了去了,还缺这一个啊。”
说完他背起叶灵均,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徒留谢昀与黎昭停在原地,盯着被炸的稀碎的镇墓兽出神。
“这没问题吧?”黎昭有些心有余悸。
谢昀摇摇头:“龙王都可以被架出来挨打,它一个镇墓兽不算什么。”
更何况收钱不办事呢。
也许是一只镇墓兽被炸,其余的也都消停下来,前面一片坦途,倒是便宜了几个人。
俗话说,好运与倒霉总是相伴而生,叶灵均是名福将,那背着他的温酒,就是运气差到了极点,当他说出:“我们会不会遇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一切都陷入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面前倒吊着许多瘦长的人,灰黑色的皮肤紧紧贴在干瘪的骨头上,双眼闭着,有的睁开了眼睛,但眼眶里的眼球已经腐化裂开,流不出一点液体。
“是陪葬的人吗?”温酒深吸一口气,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尖。
“是被迫陪葬的奴隶。”黎昭指着一具尸体上的破碎衣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