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运筹帷幄
一柱香时间过后，杨飞虎一甩手中文档骂道：“这群该死的阉人！他们居然为了内斗欺君罔上，还拿我们锦衣卫当枪使。”
映雪上前道：“大人，请慎言。”
杨飞虎忍住怒气道：“铁书的文档是从东厂转发下来的，上面只寥寥几笔记录铁书加入东厂数年的经历，正德十年后就没有任何记载了。”
“根据履历中的官职，我推断…，他应该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是个太监了。呵呵！”
映雪边收拾案宗边回忆道：“千户大人奉圣命押解伪太子去南京关押，再以伪太子案为由，整治陪都南京六部官员与江浙地方官员。”
（明朝实行双京制，在北京和南京都设立了六部，这些部门的设置和官员的级别与北京的六部相同。）
“在我们出发前一天，千户大人收到圣上口谕，让您以休沐的名义，直奔苏州老家调查朱国治是否勾结逆党谋逆。”
“我们按照东厂的安排，与线人余斌接上头，在余斌的帮助下又找到重要疑犯铁书。”
映雪继续推理道：“苏州镇守太监是东厂的公公，抓捕草民铁书轻而易举且无需上报。”
“朱国治是朝廷官员，抓捕需要上报司礼监，再由司礼监转呈圣上恩准才能拿人。”
“按照东西两厂行事风格，先抓后审再屈打成招，然后将供词上报司礼监恳请圣裁，从未有过把谋逆大案移交锦衣卫的做法。”
杨飞虎点头道：“你说的很有理！继续说下去。”
映雪“东厂未按常理出牌，而是借圣上之口将案件移交锦衣卫办理。”
“那么就说明铁书并非一介草民，而是另有身份，东厂不想或不能自己抓捕，转而哄骗我们锦衣卫来拿人。”
“再结合大人您刚才发现铁书是太监，那么答案只有一个，他铁书是西厂的人。”
“至于朱国治谋逆案，不过是哄骗我们到此拿人的幌子，东厂真正的目的是借我们锦衣卫之手除掉西厂派来的铁书。”
杨飞虎在小楼内踱步道：“东厂最早是在南京设立，次年太宗帝迁都北京，原南京六部被保留并负责南方各省事务。”
“东厂设立之初重要任务就是稽查陪都南京各级官员，随着时间流逝江浙地区沦为东厂的地盘。”
“他们绝对不会允许西厂插手自己的势力范围的。”
映雪拿起铁书履历文档道：“铁书加入东厂短短数年间，就由一名普通番子晋升至理刑副百户，这升迁的速度快的可怕。”
“我现在怀疑他是刘瑾扩充东厂时潜入的西厂密探，刘瑾伏法东厂被清算，铁书作为刘瑾认的干儿子却人间蒸发。”
“如果没有人暗中包庇抹除痕迹怎么可能逃脱朝廷追捕？”
杨飞虎停住脚步急速转身：“没错！你这么一说，现在所有不合理的地方就都合理了。”
“只是不知道西厂派铁书来苏州到底有什么计划，等等！我想我明白西厂想干什么了！”
映雪好奇的问道：“大人您这是又想到了什么？”
杨飞虎道：“还记得余斌说铁书逼问他伪太子被关在宗人府哪座庭院吗？”
映雪惊道：“难道铁书在苏州与众匪寇见面是杀伪太子？”
杨飞虎一拍手掌道：“东海海寇与绿林悍匪聚集在荷花山庄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他们一定是想让海寇坐船奇袭南京城，到时南京城内必然大乱。”“城内所有兵将都会调往城墙防守，此时绿林悍匪趁城内兵力空虚，闯入宗人府杀掉伪太子。”
“陪都遭袭、伪太子被杀，圣上必然会震怒。届时西厂落井下石，必会指责东厂玩忽职守，江浙各地镇守太监监军不严。”
“圣上为给天下一个交代，定然要撤换江浙镇守太监的职务，西厂此时就可以安插大量亲信入江浙。”
映雪骂道：“这群阉人真是胆大包天！”
杨飞虎眼眸一闪，嘴角轻轻撇起，“映雪，这是东西两厂之间生死争斗，也是我们仕途的机会！”
“您是说千户大人？”映雪反应过来问道。
杨飞虎食指放于唇边，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道：“不可说！不可说啊！”
“如果是这样…，那，莲花山庄我们只监控不作为，从他们的动向来验证我们的猜测。”映雪小声道。
杨飞虎眯眼看向门外，“我们就把捕到的鱼儿重新放回水里，看看它究竟要往哪里游。”
映雪快速走到杨飞虎身边，“我现在就去把铁书放了，只要他去山庄与匪寇见面，就必定会有所行动，到时我们根据匪寇的动向就可以知道猜测是否正确。”
“不！铁书不能由我们锦衣卫来放，这样做会让其提高警惕。”杨飞虎慢慢摇摇头。
映雪恍然大悟，“卑职明白！卑职会明面上加强监视，暗中协助您弟弟拔刀相救，一举双得。”
午饭过后，杨小龙回到自己北部庭院中依然没有见到肖菱。
杨小龙挠挠头对身边的大姗问道：“她还没回来？”
大姗回道：“可能酒楼的事比较多吧。”
看着有些低落的大珊，杨小龙嘱咐道：“你在我身边站了一上午，赶紧休息一会儿吧。”
大姗点头，“那我回房休息了。”
一把抓住转身要走的大姗，杨小龙戏谑地笑道：“我是说，让你在我房内休息。”
大姗眼如刀锋般盯着杨小龙。
杨小龙仍面不改色，“你义父伤势已无大碍，再有数日既可下地行走，锦衣卫也没有抓他入狱，更没有定他罪名。”
“我完成对你的第一个承诺，你是不是也该兑现下你的誓言。”
大姗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我妹妹你还没有找到呢。”
杨小龙摇了摇食指，“做人不要只知道一味地索取，而不懂得给予相应的回报。”
“这样做只会让我感觉你索取无度毫无诚意，从而影响我接下来对你的第二个承诺。”
大姗自知理亏，“那你想怎么样？”
杨小龙上前两步将大姗打横抱起，“你应该付出相应的回报，这样我才有动力继续执行第二个承诺。”
手脚乱扑腾的大珊，对着杨小龙骂道：“你这淫贼快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