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利益关系
就像杨小龙曾经说的那句，我岳父是帝党，我自然没得选也只能是帝党，既然是帝党就是要想尽一切把法加强。
而像清流派中，混杂着大量江南士绅扶持的利益代言人。
他们嘴里口口声声喊着为国为民，一切为公，其实干的，都不过是男盗女娼卑鄙下流的勾当。
余二想到这些，双眼顿时一亮，自己知道该怎么做了。
既然自己大靠山是帝党，那自己就应该去做帝党的事，在围剿山贼的过程中，发现一些本地士绅勾结山贼为非作歹的证据，这应该再正常不过了吧！
两日后，杨小龙再次前来看望余二，余二迫不及待的将自己想法说出。
还将彭鲨鱼和美人鱼杀谢家的传闻说了出来，希望借着剿灭山贼的机会，找到支持山贼或倭寇的幕后士绅，顺便将其一并铲除。
杨小龙早就听美人鱼说过此事，只是余二不清楚自己早就把东海王的压寨夫人给睡了，微笑摇头道：
“余二，你能从我的只言片语中就猜出一些事情来，这说明你真很聪明。”
“但可惜的是，你从小在小深山中长大，对很多外面的事情并不清楚，更不懂什么是士绅。”
“士绅是社会中的一个独特阶级，主要由地方上势力、有功名的人构成，其中包括地主和退职官僚。”
“他们在地方事务中具有重要的作用，常被邀请参与纠纷调解和地方上建设。”
“作为非官方领袖，士绅在地方社会中具有一定话语权。官府需要与他们保持合作，更需要他们协助管理地方事务。”
“他们享受有一定的政治、经济和社会特权，如免税和免徭役权等。”
余二听明白一些，询问道：“那恩公的意思是，大明律法对士绅无作用，就是找到证据也不能拿他们入罪？”
杨小龙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挥手屏退周围不想干人士道：
“余二，你现在是朝廷正式官员，等你哪天致仕回乡后，你也是本地士绅中的一员，而我杨家更是数代士绅。”
“士绅这层身份是我们的保护伞，同时也为我们这种人提供特权和财富。”
“我们之间可以为了利益互相斗争，但大家的斗争必须要在一个可控制范围内。”
“如果谁先为了利益不管不顾同室操戈，对同阶级人士大规模灭门，那就是坏了规矩，会成为同阶级的公敌，最后会死无葬身之地。”
“如果按照你的想法，利用这次剿匪将一些士绅牵扯进来除掉，一个两个无所谓，但数量一多就是坏了潜在的规矩！”
“东南沿海士绅参与走私违法的众多，这其中关系可以说错综复杂，朝廷与士绅的争斗也是一直都保持斗而不破。”
“对他们打击的方法是斩断其利益链，消灭他们扶持起来的代理人。”
“从而逼迫他们以合法合规的方式经行海上贸易，而不是解决不了问题就将问题制造者解决。”
余二从没有想过这些，听到杨小龙的解释沉思道：
“恩公的意思是，我们这次打击山贼只是为了单纯地剪除他们羽翼，打断他们的利益链？”
杨小龙点点道：“没错！这群山贼和贼民就是士绅手下最底层的利益链。”
“每当朝廷提出想开海禁，东南沿海必然会出现大规模的倭寇袭扰地方，逼得朝廷不得不继续执行海禁政策。”
“你要知道一旦朝廷开海禁，来往的商船就要缴纳关税，舶来品价格也会随着贸易增加，”
“物价随之降低，其它省份的商人也会前来买船出海做生意。东南士绅将为此失去独揽海外贸易权，失去每年大笔的银子收入。”
“所以他们会供养一批山贼和倭寇，时不时的跳出来兴风作浪。”
余二还是有些没明白，“那剿灭完陆上的山贼也解决不了海上的倭寇啊！”
“茫茫大海只要有船，处处都是路可走，随便找个岛屿躲上几年，等风头平息可以继续重操旧业！”
杨小龙哈哈笑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倭寇分为几类。”
“第一种是真正的倭国打劫者，第二种就是咱们剿灭的这群假倭，第三种则是打劫为辅，走私为主的海盗。”
“前两种就不必多说了，咱们就说说海盗的走私。大明丝绸、瓷器等货物是士绅提供的，连海盗船只大多都是士绅租借的。”
“船货回还，先除原借，本利相对，赃物平分。”
“那群海盗走私九死一生，回到大明要先把船还给士绅，再还货物本金，再还相应利息，最后在把一半货物交给士绅，剩下的才是海盗自己的。”
余二听到这里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只是发出“这…这…”的声音。
杨小龙忍住笑继续说道：“以上这些其实都还好对付，难的是士绅中的豪门有钱后，发展起自己的走私船队，他们会从小收养孤儿当做义男。”
“豪门让养子带着本钱货物四处做生意，养子们冒着雨雪出没在惊涛骇浪中，一辈子忙忙碌碌给他们赚走私钱，而豪门世家子弟只要吟诗作对，混吃等死就行了。”
余二瞪着眼睛道：“您连这都知道！”
杨小龙尴尬干笑两声，总不能说自己的大哥就是走私头目之一，自己新收的情人就是大海盗吧！
就在两人闲聊时，营帐外传来方管家的声音道：
“老爷，各位千户都到齐了，瑶景玉请您前去大帐与会，商议下一步对浙南山区的军事行动。”
杨小龙拍了拍余二道：“你的伤势现在怎么样了，能不能下地走动？”
“要是能的话，就随我一同去参加军事会议，说不定浙南山区剿匪，你的民团还能参加一些战斗。”
余二还在思考杨小龙刚才的话，听到对方邀请自己参与军事会议，立马坐起身道：
“我好多了，除了后背那道伤口外，别的再无任何问题。”
杨小龙起身道：“那就赶紧的穿好官服，洗漱一下身子，我先在大帐内等你，别耽误太久了。”
望着走出营帐的杨小龙，余二清楚对方邀请自己参与军事会议，是对自己身份的认同，代表自己现在已经成为团练中的一员。
于是高兴的一股脑站起来，胡乱套起衣服，就火急火燎地向帐外走去。
自己如今也是立了军功的人，而且，恩公还安排自己参加军事会议，那这日后的功名利禄、荣华富贵更是指日可待了。
想到这儿，余二挺直了腰板，将身上的衣服拽了拽，昂着头走向大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