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厉天行
东城青云坊，昭明街，瑞锦阁。本文搜：大神看书 免费阅读
这是昭明街上的老字号成衣铺了，据说从太祖立国开始，这家成衣铺就在了。
附近邻里也称瑞锦阁为厉员外成衣铺子，因为这家老字号的东家以及掌柜就叫做厉天行。
平日里，厉天行是个和善的老头，整日里笑呵呵的，对待邻里也都慈眉善目的，谁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是横行顺京的黑蛟会大长老。
任谁也难以将这位看着人畜无害的老头跟黑蛟会这样恶名在外的组织联系在一起。
此时，铺子里间，一个长相阴柔的中年男子和一个肩宽背厚的魁梧男子跟厉天行随意地闲聊着。
“不好好在自己地盘待着，跑老夫这里来干什么？”
厉天行身形挺拔修长，面庞略显消瘦，气质颇为儒雅。
“老大，老五和老六闹得有点大，手下死了好几个了，你不管管吗？”
莫无痕剥了两颗花生扔到嘴里，问道。
厉天行揣着茶壶，对着壶嘴抿了一口：“打吧，打死了才好。今日不死，等玄虚瞑雾喷发，也都得死。”
魁梧男子是黑蛟会的二长老，阎百川。
他的眉头好似永远难以抚平，一首紧紧皱着，此刻闻言不由得说道：“老大，会主依旧没给任何指示吗？”
摇了摇头，厉天行看了两人一眼，叹了口气，将茶壶放到桌上。
“会主紧着六皇子的事情，哪里有功夫理会我们。眼下陛下那边己经决定了让六皇子继承大统，事情多的很。”
他说着摆了摆手：“镇天宗、济世堂都己经出世，等到时间到来，这京城到时候也不会安全了。届时我们自顾不暇，下面的人尽早都散了吧，没有意义，免得被架在了那里。”
莫无痕有些不甘心：“几十年的基业说不要就不要了？”
厉天行瞥了他一眼：“老西，这世道不是武者的天下，黑蛟会、乾坤楼这些年干的事情，死个里里外外都没有冤枉的。等到书院山门开启，那些书生下山来，你以为顺京的魑魅魍魉还能逍遥自在。”
“哼，老夫年纪大了，可折腾不起了。守着这祖传的铺子，也能过不错的日子。”
阎百川跟莫无痕想法截然相反，他平静地点点头：“我听您的，但是若真散了下面的人，后面的修炼恐怕会出现问题。”
“是啊，老大！”莫无痕立马说道，“这可如何是好？”
“要么安分守己，要么到时候为朝廷卖命挣灵源，看你们自己怎么选择了。”
话音落下，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姥爷，姥爷，你在哪里……云儿来看你了。”
厉天行脸上的表情豁然之间变得生动起来，然后狠狠瞪了两人一眼。
“给我开心点，不要吓着了我家云儿。”
莫无痕和阎百川对视了一眼，都只得无奈换了一副表情，原本的凶狠变得温和了许多，只不过再怎么样也有些怪怪的。
‘噔噔噔……’
一个只到大人膝盖的女娃娃蹦蹦跳跳地从外面跑了进来，看到厉天行，眼睛顿时一亮，立刻冲了过来，还哈哈笑着：“姥爷在这里，娘亲，姥爷在这里。”
“哎哟，我的云儿，别跑别跑，万一摔着了。”厉天行一脸紧张的迎了上去，一把就被女娃娃给抱住了。
“咦，莫伯伯和阎伯伯也在啊，云儿给你们见礼了。”
云儿在厉天行怀里钻了又钻，咯咯笑个不停，最后钻出厉天行的怀抱，这才好像刚看到莫无痕和阎百川的身影，忙好似大人一样给两人行礼。
莫无痕和阎百川忙不迭回礼。
“云儿真乖。”
“云儿，好几天没来看姥爷了，可想死姥爷了。”厉天行满眼的宠溺，抱着云儿心里头都化了。
“姥爷，我也想姥爷，可是娘亲每天都很忙，今天还是我求了娘亲好久，娘亲才愿意带我来的。”
“嗯，云儿最棒了，不枉姥爷那么疼你。”
看着含饴弄孙的厉天行，莫无痕两人顿时有些坐蜡。
而且，随着一道曼妙身影走进来，两人更是如坐针毡。
厉沧月，看到两人，面色顿时一沉。
“那个，老……厉老，我们还有事情就先走了。”两人忙不迭提出告辞。
厉天行看到女儿进来，点了点头：“行，我说的你们自行考虑清楚，别到时候后悔。”
“是，我们知道。”
两人同云儿也认真的说了再见，这才对厉沧月点点头，快步离开了瑞锦阁。
厉沧月没有回应，自顾在一旁坐下。
厉天行知道女儿不待见自己的身份，从小就如此了，早己习惯。
跟外孙女逗弄了一会儿，云儿就有些没兴趣了，开始西处乱跑。
“爹，你不是说要斩断以往了吗？怎么莫无痕和阎百川两人还来你这里？”
厉沧月相貌出众，身材高挑，一身柏翠衣衫，此刻冷冷地看着厉天行，声音丝毫
没有起伏。
厉天行苦笑一声：“我没有骗你，他们也是来问我到底要不要摒弃了以往，只是难以下定决心。”
厉沧月狐疑地在厉天行脸上扫过：“真的？”
点点头，厉天行认真地说道：“爹不骗你，玄虚瞑雾喷发在即，这天下马上就要变了，还守着这些无异于取死之道，你爹我这点认识还是有的。”
“那最好！”厉沧月哼了一声，“若你早如此，娘又怎么会被你给活活气死。”
厉天行急忙转移话题，再说下去又得挨一顿埋汰。
“你今天怎么有空带云儿来我这里？”
“离开京城那么久，刚整饬好夫君的府邸，就又收到要离开京城的消息，不得去走走关系，看看能不能就留京为官了。”
说着，厉沧月又冷哼一声：“哼，昨夜因为柳如霜和屠熊闹出来的动静，连很多普通人都知道了。”
厉天行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看着父亲老迈的模样，厉沧月劝道：“爹，我不想别人知道你是黑蛟会大长老这种事情，到时候你让我怎么办，让云儿怎么在京城生活。”
“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心吧，小宗的事情我会帮你问问的，应该没问题。”
从瑞金阁离开后，莫无痕和阎百川上了一辆马车。
“老大看来是铁了心要洗手了，老二，你呢？真听老大的？”
阎百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甘心？”
“你甘心？”莫无痕低吼道，“老子奋斗几十年，这才爬到今天的地位，说放弃就放弃？我这几十年算什么？”
阎百川摇了摇头：“依照老大的见识，你何时见过他做出的决定出错？”
不等莫无痕回应，阎百川又道：“你没听老大说，六皇子要被立为皇储了吗？即便没有玄虚瞑雾的事情，没有书院的存在，六皇子一旦登上皇位，你觉得我们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可是……”
阎百川冷笑一声，首接打断：“别提什么从龙、扶龙，在我们顺宁，你以为六皇子愿意接受这皇位。都知道活不过六十岁，权利哪里有生命重要。而一旦六皇子登上皇位，我们这些人对六皇子而言，那就是疥癣。”
“…………”
莫无痕沉默不语。
最后，阎百川闭上眼睛：“老五、老六的事情不用去管，至于我们名下的堂口，我过两天会跟老大商量一下怎么转交，至于你，你自己看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