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0章心灰意冷的基里曼(求月票)

第780章心灰意冷的基里曼(求月票)

“这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他们从一开始,想要针对的就是我。”

原体行走在胜利大道上,无数的凡人正在声嘶力竭的呐喊。

他们的眼中满是不解和仇恨,在不久之前他们可能还无比虔诚的赞颂基里曼的伟大,歌颂帝皇子嗣的英明神武。

但是现在,只要别人稍稍引导一下,他们就倒向了另一个极端。

基里曼并不仇恨他们,这些人只不过是一些被推出来的无知傀儡罢了。

哪怕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们的背后是导航员家族、星语庭和星炬庭,还有所有被自己伤害到利益的势力。

他们全都隐身其中,哪怕是自己想要去查,也绝对查不出什么有效的线索。

在对自己动手之前,他们就已经预料到了自己必然会反扑,于是预先就做好了处理手段,把自己的动作抹除的干干净净。

“可以肯定的是,那些突然通过网道出现的绿皮兽人应该和这些家伙没什么关系。

他们是临时知道了情况后,再借力打力,想要借这一件政治丑闻打击我。”

“毕竟如果他们早早就和绿皮兽人勾结在了一起的话,我不可能没有丝毫的察觉。”

基里曼的多线程思维正在疯狂的分析已有情报,并且根据已有信息推导未知的部分,不断的逼近最开始的真相。

“现在最为棘手的问题,并非是这些已经暴露出来的麻烦。

而是我不知道那些隐藏在暗中的阴谋家和野心家,是否还有什么更为阴险毒辣的底牌没有揭开。”

“若是我矢口否认第二帝国的往事,很有可能会落入他们的算计之中,继续甩出更多的证据来攻击我。”

“尽管第二帝国的事情我已经和莱恩还有圣吉列斯再三强调,一定要注重保密,甚至用思想钢印对知情者进行记忆清除,但是想要完全的保密还是不可能的。”

“诸如回溯时间,查看过去,有太多的办法能够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

基里曼的特点就是异常发达的多线程思维。

尤其是现在到了紧急时刻,他的脑回路更是开始疯狂的延伸,思考着更多的可能性。

他甚至用自己的大脑,模拟出了两条截然不同的时间线,并且延伸到各方势力会针对他的回答,做出怎样复杂的反应。

政治和人性的复杂程度,甚至超过了恒星演变到黑洞的复杂天体物理学演算。

而基里曼从踏出风暴鸟的舱门,到抵达游行示威人群面前,这几秒钟的短暂时间内,就已经想明白了该如何应对。

原体没有带上任何的卫队,他只是孤身一人,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来到了艾尔芙蕾达的面前。

全副武装的基里曼身高突破了四米,当他站在一百多岁的主教面前时,更是宛如成年人旁站了一个孩童。

两者的差距在这种近距离下,是如此的显眼。

当他们口中的叛徒、罪人真的出现在眼前时,哪怕是最为狂热的信徒,也像是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顿时浑身打着冷颤,开始清醒了过来。

原体,真的来了。

帝皇的子嗣虽然孤身一人,但是周身散发的雄浑气场和无形的威压,却胜过面前数十万人组成的乌合之众。

基里曼就站在这里,犹如脚底生钉般笔直屹立,那一双钴蓝色的眼瞳注视着国教主教,犹如幽泉般深不可测。

当以凡人的视角,仰望原体那完美的面容时,更是感觉自己犹如渺小的蝼蚁,正在窥伺巍峨神圣的山岳。

艾尔芙蕾达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平复自己的情绪,准备着早就打好腹稿的措辞。

她早已经接受了最为先进的延寿手术改造,才能保持如今外表上的年轻和身体的健康。

“向您致敬,神皇之子。”

“我是艾尔芙蕾达,国教主教,也是向您发出质问的人。”

主教并没有厉声发难,反倒是极为恭敬的俯身下拜,随即双腿跪倒在地,向基里曼献上了自己崇高的敬意。

在她身边的那些修女也是照做,就连更后方,那些被号召而来的乌合之众也是有样学样,顿时黑压压的跪倒了一片。

等到行礼完成之后,艾尔芙蕾达再度起身,随后仰头对上了基里曼的眼睛。

透过心灵的窗户,基里曼看到了宽容、仁慈、无私和谦逊,亦不乏果决的勇气。

能够在国教中爬到主教的位置,这个女人必然在品格上无比的纯洁,在道德上无可挑剔。

就算这些全都是伪装出来的,但是一个人如果能够伪装一辈子,谁又能说他不是个道德完人?

“基里曼大人,我们聚集在此,只为了确认一件事情。”

“那些绿皮兽人所传播的消息,关于第二帝国的历史,是否是真实的?”

“你是否曾经一度背叛了帝皇,背叛了人类帝国,在祂最需要你的时候,选择了独善其身,建立了第二个帝国?”

“请你完全真实的,没有丝毫虚假的,以帝皇之名起誓,回答我们的问题。”

艾尔芙蕾达的勇气的确配得上她的身份。

寻常凡人,能够在原体的面前保持情绪不失控,就已经是意志坚定之辈,更别提当众质问原体是否背叛帝国。

基里曼很想否认这一不光彩的过去,但是面对着主教的眼神,他无法说谎。

艾尔芙蕾达主教其实也是欺负基里曼为人正直宽厚。

如果换做狼王和狮王,恐怕在见面的第一时间,他们的武器已经当头劈下,将眼前的凡人斩成肉泥。

“我可以回答你,主教,第二帝国的确曾经存在过。”

基里曼的嘴唇互相碰撞,肯定了绿皮兽人散播的恶毒流言。

艾尔芙蕾达闭上了眼睛,不受控制的流下了一行眼泪。

“是真的。”

“帝皇之子,你为何要如此?”

尽管她想要知道真相,但是她所希望的真相绝不是基里曼真的干过这种忤逆的事情。

“事急从权,当初我在马库拉格和外界完全断绝了通讯,在我的视角看来,帝国很可能已经在荷鲁斯的反叛下覆灭。”

基里曼低着头颅,凝视着艾尔芙蕾达,诉说着自己当时的想法。

“为了团结剩下的人类继续抗争,为了让人类不至于就此断绝传承,我必须尽到我身为原体的责任。”

“我,莱恩,圣吉列斯一起组建了名为第二帝国的备份,并且时刻准备着为帝国复仇。”

基里曼仿佛回到了那一段纠结挣扎的时光。

他身边的所有人,包括他最爱的养母尤顿女士,都在劝谏他登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曾经的他以为只要保守好秘密,这件历史污点就会一直隐藏下去,直到被时间彻底的掩埋。

但是现在想来,如果一个秘密存在过,那么它就必然会迎来解密的一天。

“一个不被铭记的帝国?”艾尔芙蕾达形容道。

“如果你非要这么形容它的话,的确如此,不被铭记的帝国。”

基里曼这般说着的时候,忽然想起之前塔拉辛用古灵族干的那些腌臜事,攻击乌斯兰的场景。

恍惚之间,他忽然发现自己的处境好像和乌斯兰差不多。

他的黑历史也有被揭开的那一天,并且目睹的观众是整个人类帝国。

这种回旋镖插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让基里曼甚至有想要吐血的冲动。

“基里曼大人,正如你曾经教导过我们的:没有牺牲大到不能接受,没有背叛小到可以忽视。”

“现在我把这句话还给你。”艾尔芙蕾达说道。

人群看待基里曼的眼神已经悄然发生了改变,真相仿佛瘟疫一样开始感染更多的人。

他们的眼中,基里曼曾经为帝国付出的一些努力,做出的一切牺牲,都开始淡化消除。

在他身上,只剩下那曾经背叛的污点越来越闪亮。

崇敬被鄙夷取代,越来越多的人咬牙切齿,似乎恨不得活生生吞了基里曼。

叛徒!叛徒!叛徒!

“你的野心已经被所有人知道了,基里曼,这一百年来你对你父亲的帝国到底干了什么?”

“曾经的你就想要缔造一个第二帝国,而现在的你掌控着第一帝国的生杀大权,你已经取代了神皇,窃取了他的位置。”

艾尔芙蕾达的语气中已经完全失去了对基里曼的敬畏,甚至连尊称的大人都已经省去。

从基里曼承认开始,所有的怀疑不仅没有消除,反而继续恶化了下去,甚至动摇了他们对基里曼其他方面的认知。

既然基里曼曾经建立了第二帝国,那么他和荷鲁斯有什么区别?

甚至于从某种角度来说,基里曼比起荷鲁斯更可恶,至少牧狼神可没有在帝皇还活着的时候,就建立了一个帝国。

他执政的这些年,帝国到底被这个野心家腐化成了什么样?

他们为何如此的愚蠢,居然真的认为世界上会有这种完全完美无瑕,完全无私忘我,完全奉献自己的圣人?

基里曼感受着人们对他的态度,从天堂跌落地狱,这种极大的落差甚至让他的内心中,泛出一抹无尽苦涩的味道。

这……似乎不值得。

他兢兢业业,一秒钟都不敢虚度的勤恳工作了上百年。

他离开自己的故土,离开了自己的子嗣和人民,在神圣泰拉的监牢中煎熬,换来的结果就是所有人的谩骂和诅咒。

基里曼自认为自己的存在,的确稳定了帝国自大叛乱后满目疮痍的情况。

如果没有他,帝国不可能现在就恢复元气。

可是这些被煽动起来的无脑凡人,他们的眼中只剩下了自己的污点,而把其他的贡献当成自己理所应当做的事情。

莫名的,基里曼对眼前的这些人类,生出了一种名为愤怒的极端情感。

巨人的胸口起伏开始加速,他的统御之手逐渐握紧。

电子肌肉束传送着背后动力背包的无限能源,金属和金属互相摩擦,爆发出令人牙酸的噪声。

基里曼的心中从始至终都燃烧着一团纯粹而炽热的火焰。

这火焰无比的暴烈,在伤害敌人的同时也会伤害到自己。

当初的尤顿女士在抚养基里曼的时候,就看到了自己的养子心中燃烧的暴虐。

她一度害怕自己的儿子,就像是害怕某种不可名状的天灾巨兽。

不过好在后来尤顿和康诺王,依然用自己的爱浇灌着基里曼,成功用教养编织的锁链,束缚着这一团烈火。

一切的一切综合在一起,才塑造了基里曼这一位和人类最为接近的基因原体。

艾尔芙蕾达率领的国教信徒对基里曼的指责和唾弃,犹如潮湿的瘴气缓缓渗入心灵的缝隙,在纯洁无暇的心灵和思想中注入了致命的病毒。

阿巴顿若是能够亲眼见到这一幕,一定会高兴的把自己的冲天辫都给笑歪了。

他的攻心计效果比想象中还要好,甚至取得了意外收获。

绿皮兽人们放出的第二帝国丑闻,不仅让人类对原体生出了怀疑,更是让原体对自己所付出的一切感到沮丧和不值。

信任和责任,都在怀疑中崩塌殆尽。

偌大的人类帝国能够完全凝聚起来,像是一个整体应对外界的挑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在于原体的领导。

除了原体之外,没有人有能力,有威望震慑住那些骄兵悍将,强行从各个利益集团的手中夺取利益。

如果不是基里曼强行命令推广太空桥,恐怕发明太空桥的机械教贤者也会意外死于非命,珍贵的科技再次遗失。

大部分的泰拉高领主,都认为基里曼限制了自己才华的发挥,蛮横霸道的实行着独裁统治。

他们在基里曼的庇护下,产生了我上我也行的错觉,甚至认为如果自己能够执掌大权,能够比基里曼做的更好。

“你想要杀死我们,基里曼。”艾尔芙蕾达肯定的说道,她感觉到了基里曼那杀气四溢的眼神。

“我们都是帝皇的子民,就因为我们质疑了你,所以你就要杀死我们?”

“如果你真的想要这样做的话,那就来吧,我不会反抗,因为我已经知道了真相。”

艾尔芙蕾达张开了双臂,在基里曼的眼前闭上了眼睛。

基里曼心中的苦涩越发的浓郁了。

他在质问自己,为什么耗费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到头来反而收获了人类的仇恨。

“是的,我是想杀了你这蠢女人,但并不是因为你在这里带着几十万没有脑子的愚民向我逼宫。”

“我只是感到悲哀,哪怕是我改良过的帝国国教,似乎也无法扭转宗教扭曲盲信的弱点。

你们在各方心怀叵测之人的挑唆下,无所顾忌的跳了出来。成为了那把刺向我心脏的朗基努斯之枪。”

“你们自诩对帝皇忠诚,但是你们的忠诚只是表面上的盲从,忠诚于帝皇给了你们凌驾一切之上的傲慢和自负。”

“你们认为,只要你们忠于帝皇,就可以以此为理由攻击、推翻一切敌人,因为你们的目的无比的正确且正当,那你们做的事情也是正确的。”

“甚至于为此而死,都让你产生了一种自己正在殉道的神圣虚荣感,不是吗?”

基里曼毫不留情的话语,犹如惊雷落在艾尔芙蕾达的耳畔。

“明明现在你们也知道,帝国最为要紧的事情是调集一切力量,全力剿灭还没有完全发育起来的绿皮兽人。”

“可是即便如此,当你们得知了我过去的一个污点和错误时,依然无比狂热的无视了一切客观事实,不断的攻击我,侮辱我。”

“我想,如果我在这里将你杀死,你反而会很高兴。”基里曼脸上的愤怒消失了,他变得很平静。

犹如凛冽寒冬一般的平静。

“因为你是背负着大义,以为帝皇效忠的名义被有谋逆之心的原体杀死,这无疑是直接让你成为了圣徒,甚至会在死后加封为国教圣人。”

“看啊,艾尔芙蕾达,她是多么的无私多么的无畏,她宁愿付出自己的生命,也要让可耻的基里曼叛徒露出残暴的真面目。”基里曼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语气说了这段话,而国教主教也是下意识的略微移动了眼神。

她不得不承认,基里曼的推测是对的。

她就是想死在这里,被一位神子杀死,这能够让她瞬间成为国教历史上都独一无二的殉道者。

基里曼几乎完全剖析了她的内心,搞清楚了她的所思所想,这不由得让艾尔芙蕾达有些羞怒。

他怎么敢,怎么敢……

即便是神皇的子嗣,也不可对一位忠心耿耿的国教主教如此的苛责。

她只是想为帝皇尽忠,她有什么错?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肯定是基里曼被戳穿了心思之后,干脆破罐子破摔,也想要毁了她以作报复。

此刻,甚至连艾尔芙蕾达自己都没有感觉到,为什么自己的内心中,会对一位高贵纯洁的基因原体生出如此亵渎、卑劣的猜想。

在身后许多国教修女和信徒的支持下,艾尔芙蕾达强撑着气势,不让自己被基里曼彻底压倒。

“你对帝皇的信仰无可动摇,哪怕是原体也不行。”

“你是对的,艾尔芙蕾达,你并没有错,错的是基里曼。”

“是他曾经逾越雷池,建立了那个不被铭记的帝国,他现在需要付出代价。”

在国教主教的内心深处,一个声音不断的响起,鼓舞着她的意志。

“是的,我是对的,我没有错!”

艾尔芙蕾达的目光中,所有的犹豫和迷惑都消失了,只剩下无比的坚决和肯定。

基里曼眼见这个疯女人说了这么多,还是固执己见,也是无心再想争论。

人总是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不管它是不是真相。

“你不想继续解释么?基里曼?”

“继续巧舌如簧的为自己的过错洗白,这不是你擅长的吗?”

艾尔芙蕾达的语气越来越生硬,就像是那些严酷的宗教审判官,在火刑柱前拷问存在污点的犯人一般。

“解释?”基里曼看着这些黑压压的人群,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我的解释你们会听吗?如果我告诉你们,帝皇早就知道了我的所作所为,甚至他还默许并且支持了我们,你们愿意相信么?”

主教顿时一愣,她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悖论。

如果神皇真的是无所不能的,那么他会不知道自己的三个儿子,在银河的那一头建立了一个第二帝国,并且逾越了雷池,触犯了只有帝皇才有的权力吗?

身为一名虔诚的信徒,她一想到质疑神皇的全能就开始害怕的发抖,为自己亵渎的想法感到惭愧。

“那是因为神皇不愿意为难自己的孩子,虽然他们做出了出格的事情,但是神皇依然给了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

“他一直在黄金王座上注视着一切,然而基里曼非但没有悔过,反而在神皇下令所有的原体返回母星建立封国后,依然留在泰拉把持权力。”

“基里曼是彻头彻尾的权力生物,他的骨髓里流淌着的不是血液,而是对权力的渴望。”

“他打破了神皇和掌印者定下的规矩,从高领主的手中夺走了权力,而战争只是他的借口和说辞。”

“战争不会结束,因为基里曼需要养寇自重,以此来不断的攫取权力。”

主教的心中,一个冥冥中的声音不断的回答着她的困惑。

每一个问题,都得到了完美的回答,而她毫无察觉。

基里曼不明白为什么这位教徒一开始还能好好交流,为什么到了后来,逐渐变成了无比狂热的疯女人一般难以沟通。

“你说帝皇知晓,他的确知晓,神皇是无所不能的。”

“可是你说神皇原谅你,他何时原谅了你,还不是你自己所说!”

艾尔芙蕾达用自己的手指,指着基里曼的鼻子骂道。

“谎言!”

“骗子!”

“叛徒!”

“独裁暴君!”

人潮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控制,所有的喉咙里,发出了低沉整齐的呵斥声。

基里曼的脸色在人们的辱骂中,越来越苍白难看。

他可以承受百年如一日的辛苦工作,并且没有丝毫的回报。

因为他爱人类,只要那些凡人能够在他的努力下平安喜乐,一代代繁衍生息,他心甘情愿。

他甚至体会到了当初帝皇坐上黄金王座的心情,只要自己的付出能够让人类延续下去,那么他也心甘情愿,在王座上承受万年又万年的痛苦。

但是,当被自己庇佑的人类反而斥责,辱骂庇护者多管闲事,甚至怀疑他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才会做出这般姿态时,即便是基里曼的心态也破防了。

他真的破防了,百年积攒的怨气和愤怒在此刻被点燃。

好啊,你们不需要我,那我为什么还要死皮赖脸的在这里继续承受羞辱。

我是帝皇的十三子,极限之主,奥特拉玛六百世界的君主,帝国的统帅和摄政王。

没有人能够侮辱我,没有人能够斥责我,没有人能够审判我,因为我问心无愧。

即便父亲走下黄金王座,他也绝不会斥责我,但是父亲现在正在沉睡,他无法开口为我辩护。

我又何必继续这样下去?

基里曼毫不犹豫的转过身,朝着自己的风暴鸟走去。

而他的这一举动在凡人们的眼中,无疑是害怕和逃避的信号。

基里曼怕了,他的野心被拆穿了,这个隐藏的很好的骗子终于还是败露了!

不知道是谁先的头,一些国教信徒朝基里曼投掷手中的东西。

或是帝皇圣言录的副本,或是纯洁印记,或是熏香香炉,犹如雨点般砸在了帝国统帅的盔甲上。

也亏泰拉的胜利大道上没有什么碎石杂物,否则他们就要用这些来攻击基里曼。

这些不堪一击的攻击,甚至连能量护盾都无法激活,叮叮当当的噪声响起,基里曼却始终没有回头一次。

他的心冷了。

“我们走吧,孩子。”罗保特轻声说道。

在这时刻,他心中想起的并非帝皇,而是尤顿女士和康诺王。

“我好想见见她,我们回马库拉格。”

“这里不是我们的家。”

驾驶风暴鸟的极限战士通过鸟卜仪,早已经目睹了自己的基因之父遭遇的所有屈辱。

他的心中也在燃烧怒火。

他最为敬仰崇拜的原体,被一些不知所谓的凡人,一些狂热无脑的信徒侮辱!

说实话,要不是理智依然存在,极限战士早就想驾驶着风暴鸟,把胜利大道上的这些乌合之众轰成碎片。

只有爆弹、激光和导弹能够稍微宣泄他的愤怒和痛苦。

“走,我们走,父亲!”

“回马库拉格,我们也想回去了,我们陪您回去。”

“泰拉不是我们的家,马库拉格才是。”

“就算所有凡人都背弃了你,父亲,我们也绝不会如此。”

“我们永远都是你的后盾,是你的儿子,是你最信赖的战士!”

极限战士战术头盔下的脸庞,早已经涕泪横流。

他们不会为自己而哭,即便是死亡也不可能让极限战士落泪。

他们只是为自己父亲遭遇的不公正待遇,还有愚民的侮辱而哭泣。

帝皇啊,睁开你的眼睛,看看你所偏爱的凡人到底干出了什么蠢事。

才一百年,仅仅一百年,他们就忘记了过去,不知道原体和阿斯塔特到底为帝国流了多少血,做出了多少牺牲和伟大的贡献。

风暴鸟腾空而起,扬起的空气激波瞬间吹飞了几个想要冲上来打基里曼的凡人信徒。

泥土和尘埃随风而起,形成了小型的沙尘旋风,让地上的凡人们顿时灰头土脸。

他们已经被狂热控制了大脑,兴奋引发的肾上腺素在血脉中奔涌。

当地心引力拉扯着他们回到地面,骨骼与肌肉传来痛苦时,他们好像终于有点清醒了过来。

“叛徒基里曼逃了!”

“我们取得了胜利!”

“为了神皇!为了人类之主!”

艾尔芙蕾达被周围狂热的人潮簇拥在一起,他们欢呼着她的名字,好像她已经成为了活圣人一般。

可是主教却始终都感觉有什么不太对劲。

她一开始不是想来找基里曼要个答案,怎么就变成了他们要驱逐基里曼,甚至审判基里曼?

这……对吗?

“你是对的。”在艾尔芙蕾达的身边,一位和她有着七分相似的修女好像看穿了想法,顿时说道。

“母亲,是你驱逐了帝国的窃贼,他偷窃了帝皇的权柄,并且密谋取而代之。”

“你是我们的骄傲,你是神皇所钟爱的狂信者,你成为了祂意志的延伸。”

说话之人,正是艾尔芙蕾达的女儿克里斯汀。

当初艾尔芙蕾达在母星抗击混沌星际战士时,曾与一位凡人辅助军的军官相恋,并在最困顿的那几年里,生下了这个女儿。

她的父亲战死在了对抗混沌星际战士的战役之中,而克里斯汀则一直跟随着母亲长大,并且一起信奉了国教。

艾尔芙蕾达成为国教的主教后,克里斯汀却依然只是修女会的一名普通修女。

她一直宣称自己会在最为卑微的地方,向帝皇献上自己的忠诚。

克里斯汀的眼中好像有星星在闪烁,犹如最为纯净的宝石那般无暇。

每当看到她时,艾尔芙蕾达总是会想起她那死去的父亲,那个男人也有着这般美丽的眼睛。

她对自己唯一的女儿无比的骄傲,也正是她告诉了正在虔诚祷告的主教,有关绿皮兽人散播基里曼曾经创建第二帝国的消息。

克里斯汀握紧了母亲的手,支持她的所有选择和决定。

“不止基里曼,还有莱恩·庄森还有圣吉列斯,不过这两名原体全都不知所踪,他们犯下的罪恶也应该被昭告所有人。”

“我们的使命还没有结束,正义还没有完全得到宣判。”

克里斯汀在母亲的耳畔不断的低语,而艾尔芙蕾达也是眼睛越听越亮,只感觉自己的胸中涌出无穷的勇气和想法。

“你说得对,即便原体不在了,他们的军团也要为此付出代价!”

“为了神皇,我们不惜一切,哪怕是和阿斯塔特军团为敌!”

“母亲,我们必须要有手中的力量,才能实现对神皇的忠诚,你必须出面,将战斗修女会给握在手中。”

不知不觉间,克里斯汀反倒成为了替主教出主意的那个人。

在她的诱导和鼓励下,艾尔芙蕾达心中的困惑和犹豫消失一空。

“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我的女儿?”艾尔芙蕾达握住克里斯汀的手,不由得问道。

后者没有丝毫的犹豫,只是用无比坚定的语气回答。

“一切都来自于帝皇的指引,我们的神皇如今端坐在黄金王座之上,无暇对自己的子民和信徒下达旨意。”

“但是他却会对某些幸运儿,降下启示,而我就是受到启示的人。”

“我以对帝皇的信仰起誓,母亲。”

艾尔芙蕾达大为震撼,但是她还是决定相信了自己的女儿。

没有帝皇的信徒,能够用自己的信仰来起誓。

“那你告诉我,我们应该怎么做?”艾尔芙蕾达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

原本很有主见,甚至当初还能指挥凡人军队对抗混沌阿斯塔特的国教主教,在自己女儿的面前时,总是本能的想要征询对方的意见。

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冥冥中告诉她,一切都要服从自己女儿的决定。

而在神圣泰拉,除了帝皇之外还有谁能够做到这一点吗?

“我们得控制兵权,基里曼之前召开高领主议会,大部分的高领主可都在泰拉。”

“他们大多数也对基里曼有很强的反对意见,我们可以去争取他们的支持,如果他们不愿意为帝皇献上忠诚,那么我们就……”

克里斯汀的意思主教立刻就心领神会。

如果这就是忠诚和信仰所需要付出的代价,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毕竟……没有牺牲大到不能接受,没有背叛小到可以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