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9章
镜头拉近,墙面上歪歪扭扭写着“还我土地”四个血字,墙角堆着生锈的铁锹和锁链。
周志高的脸色瞬间凝重。
他知道,这不是普通的违建,而是一起多年前的土地强占案件。
当年的受害者很可能还在四处申诉,而那些血迹,或许是他们最后的呐喊。
“联系当地信访局,务必找到当事人,”他对着手机说道,“另外,彻查这个工地的审批文件,我要知道是谁给这些魔鬼开的绿灯。”
回到局里,周志高主持召开了一场特殊的会议。
参会人员除了各科室负责人,还有十位来自基层的村民代表。
当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太太颤巍巍地拿出泛黄的土地证时,会场响起一片抽气声——证件上的公章早已模糊,而她家的宅基地,如今已变成了豪华酒店的停车场。
“我老头子临死前,还攥着这张证”老太太的声音哽咽,“他们说这是废纸,可这是我们全家的命啊!”
周志高起身给老人倒了杯热水,触碰到她手上的老茧时,心中一阵刺痛。
他转头对苏晴说:“把老太太的案子作为调解中心的首个试点,我们要让老百姓看到,政府是讲道理的。”
调解过程比想象中更复杂。
开发商聘请的律师团队拿出一堆合规文件,声称老太太的土地证早已过期。
苏晴带着调查组深入档案馆,终于在浩如烟海的资料中找到了当年的征地公告——公告日期竟比开发商宣称的晚了三年。
“他们先占了地,后补的手续!”苏晴拍着桌子怒道,“这是典型的未批先征!”
面对铁证,开发商终于服软。
当老太太拿到新的安置房钥匙时,忍不住在调解室里哭出声来。
苏晴轻轻拍着她的背,突然想起自己的奶奶,也是这样一辈子守着老房子,直到拆迁那天还在窗台摆着舍不得扔的腌菜坛子。
这场调解会被拍成了纪录片,在国土总局官网和各大媒体播出。
周志高特意让技术人员在视频下方开通了举报通道,短短三天就收到了两万多条线索。
他戴着老花镜,逐条翻看这些留言,看到某县农民用手机拍摄的耕地被强占视频时,立刻批示:“特事特办,三天内调查组进驻。”
与此同时,土地纠纷调解中心的工作机制逐渐完善。
苏晴设计了“纠纷分级响应系统”,简单案件由基层调解员现场解决,复杂案件则启动多部门联合调查。
她还建立了“土地记忆档案”,为每个有历史争议的地块拍摄全景影像,记录原住民的口述历史——这些,都是周志高特别叮嘱的:“土地不仅是不动产,更是一代人的记忆。”
深秋的一个傍晚,周志高带着苏晴去看望东郊的老汉。
老人正在新落成的生态公园里遛弯,胸前别着“土地保护志愿者”的徽章。
看到周志高,他连忙从兜里掏出炒花生:“局长,尝尝我自己种的!现在不用怕推土机啦,这片地可是你们划的‘永久保护’!”
夕阳的余晖洒在公园的小径上,老汉指着不远处的公示牌,上面用漫画形式画着土地审批的流程和举报方式。
苏晴看着三三两两散步的居民,突然明白周志高为什么坚持要把调解中心建在群众中间——只有让权力在阳光下运行,才能真正赢得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