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兄弟谈心1
霍光立刻明白了霍去病的意思，霍瑶如此特殊，贴身伺候的人，必须是绝对的心腹才行。
就算是外面采买回来的，也必须要观察、调教一段时间，才能让她到霍瑶的身边。
霍光没有反对，“好，等我用完昼食，我们便出发。”
兄妹三人相携着往堂屋走去。
霍去病、霍光已经就采买怎样的仆从讨论了起来。
“最好是无儿无女，或者父母双亡的。”
“或者一家人都买进来也可以。”
“别家发卖的，这种绝对不能要。”
“对。”
霍瑶听着他们讨论这些，心中却是有些不是滋味。
人口买卖。
这在她上辈子，完全是违法的事情，在这里反而是最稀松平常不过。
她想说些什么，但也只是动了动唇角，没有出声。
她将头靠到了霍去病的肩膀，听着他们讨论。
既然已经来到了汉朝，作为霍去病和霍光的妹妹，她将来注定会和汉庭的官宦之家打交道。
她也看过不少的古装剧，大家小姐的身边都是有贴身丫鬟的。
丫鬟的存在不只是照顾她，有时甚至也是为了保护她。
她没这个能力、也没这个胆子改变这个社会，她也只能去适应这个社会。
既然注定身边会跟着人，那这人选就交给两个兄长选吧。
她有自知之明，她的能力和眼力见都不如两个兄长。
莫名的，她又多了些恐慌和迷茫。
将来的她，会不会被汉朝完全的同化了？
一路详谈，到达堂屋时，霍光、霍去病基本已经确定，他们要买怎样的仆从了。
堂屋的桌案上，已经摆好了昼食。
霍去病挥退了随侍一旁的仆从，抱着霍瑶坐下。
一路行来，霍瑶的异常安静，霍光、霍去病自然是注意到了，他们二人对视一眼。
“瑶瑶，你想要怎样的仆从？告诉阿兄，阿兄给你买去！”
霍瑶知道霍去病是关心她，但内心还是觉得这个“买”字，有些刺耳。
毕竟和霍瑶朝夕相处了五年，霍光敏锐的察觉到了，让霍瑶沉默的点。
他眼眸微转，试探的开口，“瑶瑶，你是不想买仆从吗？”
霍瑶想否认，但对上两个兄长认真关切的眼神，她也不想说谎话欺骗他们。
“阿兄、次兄，人口不是货物，如此买卖让我觉得，有些不舒服......”
霍瑶的话，让霍去病和霍光同时一愣。
人，的确不是货物，但人是分三六九等的。
最下面的人，或许都不如货物金贵。
如果卫家没有平阳公主的引荐，如今不过就是低贱的仆从。
命运皆在他人掌中。
被主人当做货物送人、买卖都可以。
霍去病面色复杂，若卫家没有发迹，也就不会有现在的冠军侯霍去病。
他垂眸看着坐在自己膝盖上，神色不忍的霍瑶。
内心有着无法言喻的感受，他既欣慰于妹妹有怜悯之心。
又担忧这过度的怜悯，会让她背负上不必要的枷锁。
没有得到两位兄长的答复，霍瑶却好像打开了话匣子。
“阿兄、次兄，你们说有没有一个世界，买卖人口是犯法的。”
霍光、霍去病同时一愣，两人同时想到了那个教导霍瑶的老神仙。
“所有人，都是靠自己的能力去生活，他们可以去选择自己想要的工作，没有什么所谓的仆从。”
“一切都是有法可依，有法可循。”
“你不能随意的打杀下属。”
“像府上的这些仆从，他们盗窃，也是交给法律来审判，而不是上位者的一句话，就要他们的命。”
“人人平等，没有所谓的......”
说到这里，霍瑶猛然住了嘴，神色也有些紧张。
这可不是现代，她这些话，称得上大逆不道了。
霍光、霍去病却似乎没有察觉。
见到霍瑶有些发白的脸色，霍光的脸色和缓。
“瑶瑶，这些话，你在我们面前说说便也罢了，到了外边，一个字都不能说。”
霍去病心中叹息，“瑶瑶，你说的那个世界或许存在，但绝对不是在我们这里。”
“在我们这个世界，皇上便是天子，他就算有错，我们能做的也只是劝诫，否则，我们就是乱臣贼子，你知道吗？”
霍瑶知道，甚至比任何都清楚。
她想起了很早之前，曾经看过的一句话。
“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
她重新埋在了霍去病的怀里，“嗯，阿兄、次兄，我知道了。”
霍去病拍了拍霍瑶的肩膀，“我与你次兄还有些事情要商议，你先去荡会儿秋千吧。”
霍瑶乖巧的点头，来到了堂屋的外面，那些也已经做好了一架秋千。
不需要仆从帮忙，霍瑶自己便荡了起来。
看着外面霍瑶的背影，霍光道：“这上半日，你就让人做了这么多架秋千。”
霍去病随口答道：“瑶瑶喜欢便多做几架，又不费什么事。”
霍光嘴角扬起了轻微的弧度，又很快收敛了。
“我既希望瑶瑶过得无忧无虑，又担忧她过得太过轻松就口无遮拦。”
霍去病懂他的意思，但他并不在意。
“瑶瑶刚才的话是有些出格，但她知道什么不该说。”
霍瑶的及时住口，他看在眼中。
“瑶瑶心中是有数的，你不必过于忧虑。”
“她也是在我们面前才这般肆无忌惮了些，到了外面她自然不会的。”
“再说，现在有我在，将来，你努把力，早日成为权臣，瑶瑶自然就可以继续无忧无虑了。”
霍光第一次没好气的瞥了霍去病一眼。
“阿兄，你既然相信瑶瑶的话，你就不担心五年之后？”
霍去病爽朗一笑，“你这个未来的第一能臣不是在给我筹谋吗？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笑过之后，他收敛了神色。
“我自幼在皇上身边长大，我了解他的秉性，匈奴未灭，他绝对不会要了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