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终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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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0015“你是说木晨其实并不是我姨母的亲生儿子?”苏婉婉惊讶地张大了嘴,“怎么可能,我和木晨不说青梅竹马,好歹也认识这么久了,总不能他一出生就被换了吧。”
裴长风看着她不说话,苏婉婉愣了一下,“我……说对了?”
“嗯,”裴长风点头,“木晨就是一出生就被换了,他的亲生母亲应该是一位富商府上的独女。”
“什么意思?”苏婉婉有些听不懂了,“那姨母为什么要换他?”
“你没有见过你的姨父吧。”
苏婉婉摇头,“没有。”
“因为你的姨父是富商府上的赘婿,你姨母和那位富商的独女,也就是木晨的母亲是同一天生产,你姨母早就暗中买通了关系把孩子换了,不过她之后对木晨也不错,当做亲生儿子养大,只不过木晨后来得知了此事,还是一怒之下对她下了手。”
“好荒谬……”苏婉婉舔了舔唇,“那我姨母的亲生儿子呢?”
裴长风道:“还不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已经做了富商的继承人,如今在西边做生意。”
“可能是木晨已经是进士了,所以不稀罕那份家业了吧。”
苏婉婉叹口气,“算了,不管他,反正他就是个疯子,已经罪有应得了。”
的确是罪有应得,不过按照裴长风的想法,木晨死的太便宜了些,毕竟他手里可是有好几条人命。
裴长风不语,想起来木晨死前的样子。
木晨并不是立刻就死的,而是先失去了行动能力,再慢慢失血至死。
那些人将他和木晨分开的时候,箭矢的那头应该在他的心脏里面不停地搅动。
很痛,但是,也不够。
“天气真冷啊,下了好几天的雨了,让人都不方便出门去。”
“出门看你的铺子?还是去找英国公夫人?”
“怎么了?”苏婉婉奇怪,“你不想让我出去?”
“没有,”裴长风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只是感觉好久没有和你这样静静地坐一会儿了。”
“瞎说,我俩不天天在一起吗?”
话虽如此,苏婉婉还是坐到了他身边去。
小扶光这时候被奶娘抱来了,苏婉婉把他就放在榻上趴着,小扶光现在正是长牙的时候,什么都想咬,虽然牙没长多少,不过咬起人来还是有点疼的。
小扶光十分不满苏婉婉的安排,蹬着小腿想往她的方向爬,只可惜他现在还没到会爬的时候,只能像一只蛤蟆一样在原地动来动去。
苏婉婉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裴长风好奇,“笑什么?”
“夫君,哈哈哈,你觉不觉得扶光像一只蛤蟆?”苏婉婉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裴长风无奈,“哪有你这么说自己儿子的。”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实际上他也是越看越觉得像,最后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官员都是九日一休,所以裴长风休沐的时候都会选择在府上陪伴苏婉婉和孩子。
这日休沐,裴长风却不打算在家待了,见今日秋高气爽,他便打算和苏婉婉出去走一走逛一逛。
苏婉婉自然是没有异议,她换了一身新裙子,原以为裴长风会带着她去逛逛街,结果没想到却是上了一艘船,看样子是要带她游湖了。
游湖也好,苏婉婉没有什么想法,她站在甲板上,看一片水光,心也好似跟着平静了下来。
裴长风站在她的身边,两人就这么并肩而立。
苏婉婉只要一回头,裴长风就一直在,她的身子轻轻向后,脑袋靠到裴长风的肩上。
“夫君,有你在我总觉得很安心。”
裴长风搂着她的肩膀,虽然不语,但他的动作就是最好的回答。
两人回府的时候时辰尚早,苏婉婉去看孩子,裴长风跟在她的身后面也过去了。
小扶光打了个哈欠,像是刚睡醒没多久,大眼睛盯着爹娘看,忽地,他笑了起来,那模样可爱至极,苏婉婉忍不住在他的脸上亲了两口,“我儿真可爱。”
裴长风在一旁点了点头,算是附和,不过没有出声,是怕小扶光骄傲。
虽说这孩子长得好,不过说话有些慢,一直到一岁了还不会喊爹娘,成日嘴里‘哒哒哒’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苏婉婉有些忧愁,“完了,我觉得肯定是我生他前气着了,他是个傻子。”
裴长风想了想,“应该不会吧,我们两不至于生出一个傻子来,不过若是后天的……”
两人的目光看向小扶光,都有些愁。
小扶光一脸不知所以地看着爹娘,手里拿着一只风车,另一只手是一个麻花。
他歪了歪脑袋,“哒哒哒?”
苏婉婉叹气,“算了,傻子就傻子吧,好歹是一个俊俏的傻子,真是要养一辈子,为娘也不是不能忍一忍。”
她倒是接受的很快,裴长风不死心,决定请大夫来看一看。
大夫来看了,说孩子不是傻子,然后苦口婆心地训了他们俩人一顿,让他们不要闲着没事东想西想。
苏婉婉赫然,裴长风更是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小扶光本来扶着凳子站在一边,见爹娘都不说话,于是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一把抱出了苏婉婉的腿,仰着小脸道:“哒!”
苏婉婉摇头,把他抱了起来,“瞧我,我还有以为他要喊娘呢。”
小扶光疑惑地看她,用手摸她的脸,牙牙学语,“娘?”
苏婉婉霎时瞪大了眼睛,裴长风也不可置信地看了过来。
小扶光疑惑,又看向裴长风,“哒?”
裴长风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会不会他现在不是不会说话,只是不知道怎么说。”
“不会吧,我们平时也没少教他喊呀,难道还得挑他心情好的时候?”
“或许,”裴长风试了一下,“扶光,喊爹。”
小扶光:“爹?”
苏婉婉还想再试,小扶光一扭头,把脑袋搁到苏婉婉的肩膀上就当听不见,只用肉乎乎的屁股对着爹娘。
“还真是看心情。”苏婉婉乐了,“行了,不是傻子就行。”
知道儿子不是傻子后,苏婉婉连忙让人告诉了苏差和柳寡妇,没多久苏察就风风火火地来了,柳寡妇和苏朝朝也游戏稀奇。
柳寡妇,“这孩子不得了,小小年纪就有自己的想法,日后指不定要考状元的,比长风还要厉害呢。”
“对,做武状元,”苏察乐呵呵地笑,“哎呀,你看扶光这小胳膊那么有劲儿,当然是要做武状元的了,文状元有什么好,你看那白季同,现在都还在翰林院没有升官呢,我看比他还晚进来的一些武官人家都六品了。”
“那是翰林院,你不懂别瞎说,”柳寡妇现在可是门儿清,“翰林院人家是不升则矣,一升就不得了啊。”
“行行行,就你懂得多。”
小扶光皱着小眉头听两人说话,一只手又被苏察捏着,突然地,他奶声奶气来了句,“烦。”
一屋子人都愣着了。
苏察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你们有没有听见这个小兔崽子刚刚说什么,他说我们烦?”
“哎哟喂,这是成精了啊,”柳寡妇直叹不得了,“这哪里是傻子,简直是一个天才好吧!”
小扶光别开肉脸,嘟着小嘴不说话。
一日之间,小扶光突然从傻子进化到了天才,不过他还是不怎么主动说话,要说也就三个字,“爹”、“娘”、“烦”。
苏婉婉听他说‘烦’听得最多。
一日,小扶光闹着要吃奶,苏婉婉点他的额头,“你都一岁了还吃奶,羞不羞啊你!”
小扶光两只大眼睛里面都是眼泪,看着可怜极了,伸手要让娘亲抱。
苏婉婉扭过头不理他,总之她是下定决心要给孩子断奶的。
见卖萌不成,小扶光爬到苏婉婉身边,抱着她的胳膊蹭来蹭去,试图软化娘亲的心。
裴长风在边上幽幽来了句,“别求了,趁早断奶吧。”
小扶光委屈巴巴,眼见吃不到口粮了,便坐在床上抹眼泪,半晌把脑袋蒙到被子里嘤嘤嘤地哭。
苏婉婉可不吃这一招,随便他哭,翻了个身打算睡觉。
小扶看见清风婉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陈绵惊讶地眼睛都睁大了,“这是你开的饭馆?我听我身边的嬷嬷提过,这家饭馆价格实惠味道又好,就是人太多,总是排不上队,想不到你竟然是东家。”
陈绵激动地拉住苏婉婉的手,“婉婉,你太厉害了,我真佩服你!”
因为她的一番夸赞,苏婉婉的心口也发着热,因为这份荣耀是独属于她的。
苏婉婉小脸红红,“我也觉得自己有些厉害。”
陈绵道:“哪只有一些,要是让我也能开一家生意这样好的饭馆,就算让我不做这英国公夫人都行。”
说起来做了七八年的英国公夫人,其实陈绵也才只有二十出头,今年年尾生辰过后才二十三。
她这模样有些小姑娘气,身旁的刘嬷嬷见了,忍不住咳了一声,提醒她注意自己的身份。
陈绵的笑容一下子就消了下去,她嘴角微微往下,陡然间像是老了十岁,苏婉婉给了红杏一个眼神。
红杏会意,拉着刘嬷嬷道:“我们也去那边吃点,让你家夫人和我家夫人好好聊聊。”
刘嬷嬷不肯挪步子,红杏悄悄摸摸给嬷嬷塞了块银锭子,刘嬷嬷神色缓和,“说的也是,夫人成日待在府里也是憋闷,好不容易有个说的上话的朋友,是该好好聊聊。”
见刘嬷嬷走了,陈绵微微塌了腰,“她就是欺负我,我也不是没给她塞过钱,她倒好,收了钱照样去老太太那里告我的状,害我被骂。”
“高门大户里规矩就是多,”苏婉婉给她夹了块排骨,“吃点吧,你看你瘦的。”
陈绵吃着,忽然站起身将小隔间的帘子拉了下来,“就我们两个人,这样子说话谁也听不见。”
陈绵是真的在那在院里憋屈久了,忍不住和苏婉婉说了许多话,本来刚开始她还有些不敢说,后来见苏婉婉也是一个直心肠的人,就越说越多了起来。
苏婉婉在京城也没有一个差不多年纪的朋友,认识的最亲近的一个女人就是柳寡妇,其次是红杏,但总归都不算是朋友,是亲人与主仆,有些话能和朋友说的开心,却不一定能和亲人说。
两人这一场直接聊了快两个小时,菜都重新上了好几次,一直到天都差不多黑了,苏婉婉才念念不舍站起身来,“今天不能再聊了,我要回家看我儿子去了。”
陈绵笑她,“你倒是还记得你还有一个儿子。”
苏婉婉并不感觉害臊,“他有人带,只不过是晚上黏我一些,我自然是能省事就省事一点,又不是条件不允许,让我一天到晚把孩子背在身上我可做不到。”
“说得真好,”陈绵道,“我那年丈夫去世,全府上下都把洛连当个金疙瘩护着,但是心怀不轨的人也有,我叮嘱下人守着还不放心,都是自己没日没夜守着,一直到现在才能稍微放手些。”
“总归现在好起来了就行,人生哪有过不去的坎呢?”
两人边说边往外走,刘嬷嬷和红杏在另一边等他们。
穿过走廊时,陈绵和对面走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苏婉婉还没伸手扶,就见那男人把陈绵的腰搂着,好没规矩的模样。
陈绵燥红了脸,推着白季同,“松开!快松开!”
白季同松开陈绵,“真是对不住,没有唐突到夫人吧。”
陈绵羞的不知往哪看,“没事,没事。”
她拉着苏婉婉往外走,苏婉婉目瞪口呆,也看不出来白季同是这样的人啊。
走出去一点儿,陈绵对苏婉婉道:“今日之事,婉婉妹妹你千万别和任何人说,我和他也不认识,就是不小心撞上了,谁知道这人的手这么不规矩,哎呀!总之,你千万帮我保密。”
“这是自然的,”苏婉婉比了一个封嘴的手势,“这些事情我都懂。”
两人分别,苏婉婉上了回府的马车。
红杏忍不住吐槽,“你不知道那刘嬷嬷多高的架子,明明和我一样都是当下人的,她吃个饭都摆着谱,一会儿明里暗里说我点的菜不好,一会儿又说大堂里人多声音杂,她怎么不看多少人还在外面排队呢,”
“她在大户人家当嬷嬷久了是这样的,”苏婉婉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晕晃晃的,“一下子和陈姐姐聊太久了,怎么感觉脑袋都晕了呢。”
红杏正研究着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