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与骑士共舞

只要是国王组织的宴会活动,基本上可以用座无虚席来形容。即便国王本人从不亲自到场,也无法阻止人们的热情。


要知道,这里到处是凯撒的眼线,保不齐哪个行为就得到了陛下的青睐了。因此,人们会不由自主的将晚宴视为一场鲤鱼跳龙门,各贵族纷纷使出浑身解数,只为能让族中后辈在这名利场中脱颖而出。


凯撒不来,这事艾薇一早就知道,听说他要处理一件棘手的事,午后就偷偷换了衣服坐上私人马车离开了,与他一同离开的还有菲力先生。


至于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这不是艾薇该多问的。


帕里斯招着手走过来,嘴里嘟囔着:“这群人真是势利眼,全都围着圣骑士去了,不是想联姻笼络他,就是想将人招到自己的阵营中。”


“切,若论势利眼,有人比得上你我吗?”这一刻,玛雅发挥了她的低情商天赋。


艾薇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笑,大病一场后身子还有些乏力,所以她今晚不打算跳舞。


反正跳的那么差,就正好别祸害其他人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有人偏偏不放过她。


对于这位未来的王后人选,年轻的贵族们总是抱着自以为是的想法,比如成为对方的情人,又或者参与到时候的试婚,说不定能从中得到一些好处,哪怕让王后念念不忘也是好的。


艾薇并不清楚这些人心中所想,只是一味的拒绝。这些人她都不认识,甚至陌生的很,万一跳舞的时候把对方踩扁了怎么办?


凯撒出门走的急,艾薇忘了问他要两个托儿。就在她一筹莫展之际,零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一刻,周遭的一切都变得黯淡失色,艾薇的目光紧紧锁在他的身上。


不知为何,明明只是几日未见,零却给人一种脱胎换骨的错觉。与身上华丽的服装无关,是他周身的气质正在悄然变化。


也许这才是零的本来面目。


艾薇心有疑惑,却知道不该去问,两人不约而同的对某个话题保持着缄默的态度。


按照贵族们的礼仪,男士需要走到女士面前,微微鞠躬,轻声询问能否有幸邀请她共舞。女士如果接受邀请,应微笑点头,起身跟随男士走向舞池……


当着众人的面,年轻的骑士走上前来,以最虔诚的骑士礼邀请面前的少女共舞,为了彰显他的诚意,甚至在她的手背上轻轻烙下一个吻。


吻落下的一瞬间,艾薇周身产生一种过电的感觉,麻酥酥的,心跳也随之加快。


完了,她可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


几乎是被牵着走向舞池的,艾薇全程没敢抬头。直到手心被捏了一下,这才想起接下来要做的事。


进入舞池后,男女双方应保持适当的距离,身体微微前倾,向舞伴和周围的人示意。


就这样,艾薇在零的引导下完成所有准备动作,直到音乐响起,她也终于松了口气。


“好端端的,紧张什么。”


零的声音自上方传来,他的手轻轻扶在艾薇的腰上。


艾薇大气不敢喘,轻声道:“这次不一样,我们从未在正式场合跳过舞,我怕自己出错。”


说起来,过去的几次舞会中,零作为专属骑士需要全程保护艾薇的安全,所以他无法参与其中,必须身着骑士护卫服站在不远处看着舞池里的那抹轻盈的身影。


“没关系,就当是在练习。”零在化解对方的压力。


教授舞蹈的老师被气跑后,零就主动担任了陪练的角色。那段时间,两人夜里不是在练舞,就是在练武,总之没个闲着的时候。


艾薇好奇的问他怎么突然邀请自己了。


还以为他会直接拒绝参与这项活动,在一旁等到结束。


暗金色的瞳孔在头顶璀璨的灯光映衬下格外耀眼,似是有魔力一般,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人吸进去。


“因为我想光明正大的邀请你共舞一次,很久之前我便有了这个念头。”


当初艾薇跳的不好,零为她找来不少的托儿。


有前来帮忙的药室长索尔和骑士团团长莱斯利,也有不请自来的假面骑士鲁比。


可这些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他想要的,便是此时此刻。


“你的伤……”


“你的病……”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随即一愣,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


“早就没事了,我是装的。”刚回来的那几天,不少贵族闻声过来,想要借着探病的名义与他拉近关系,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烦,零索性装病,谁也不见,只是没想到这件事到底传到她那里了。


艾薇笑着道:“你也有今天。”


为了躲人用到了这一招。


零问起梦魇一事,艾薇如实告知:“卢娜和贝拉不敢轻举妄动,最后还是陛下胆子大,给我用了药。”


和预料的一样,零没再继续问下去。


一曲毕,身后传来门开的声音,随即是不小的喧哗,艾薇猜测是凯撒回来了。


果然,此刻凯撒与菲力站在宴会厅的最高处,居高临下的望着在场的众人,头顶水晶灯的映射下,凯撒那双赤瞳更加显眼,猩红的双目产生一种不近人情的既视感。


有些人,天生就是帝王之相。


艾薇想到此处,与身旁的零对视一眼,一同向前走去。见状,身后的贵族们逐渐朝着凯撒所在的位置靠拢。


贵族礼仪中,共舞结束后男方要亲自将女方送回去,或者将其交到女方伴侣的手上。


于是,善于察言观色的零默不作声的牵着艾薇,将她的手递给对面的凯撒。


与此同时,凯撒抬起手臂,自然的将人接过来。


两个男人在无形中完成了交接仪式,一旁的艾薇呈大脑放空状态,心道这群贵族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搞出这些冗长繁琐的社交礼仪做什么。


“只是晚宴而已,不用这么拘束。”凯撒低声道。


艾薇抬头,发现对方正在看着自己,于是小声问:“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们跳舞前。”凯撒将时间说的精确,又道:“再不出现你今晚可能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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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宫都不回了。”


艾薇惊讶的挑眉,居然会开玩笑了?


凯撒出现,那必定是有话要说,于是宫廷乐师门全都乖乖站好,没人敢去弹奏下一曲。


“此次与查理曼一战,我方大获全胜,圣骑士功不可没。”凯撒只说了战争,没说查理曼内斗那部分,毕竟当时零带着骑士团假冒身份过去掺和的,说出来不太好。


这是今晚的重头戏,零作为当之无愧的主角,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遭,因此以骑士的礼仪站在下方,听候发落。


“零,我有意授予你子爵一位,你有什么想法。”凯撒的目光锁定在他的身上,常年面瘫的他做不出一副仁政爱民的柔和表情。


子爵?


那岂不是和查理同一等级了?


要知道查理可是正统的贵族出身,即便身份存疑,可他是冠了格里菲斯家族姓氏的,后来因为犯错被贬成子爵。


但是对于万千骑士而言,子爵一位是他们此生遥不可及的梦想。


菲力在一旁提示道:“成为子爵后,你需要一直留守在王城,陛下有意将圣殿交给你。”


过去的圣殿由教皇掌管,教皇被废除后,圣殿便一直空着,直到艾薇上次在考验中揭穿圣殿的那套把戏,凯撒借此机会将圣殿纳为己有。


历史上,圣殿是圣骑士的住所,理应由圣骑士继承。


如今奥多亚克出现了一位圣骑士,那么很多事都将顺理成章的落实。


菲力话音刚落,众人哗然,凯撒这意思再明确不过了。


授予爵位,又将圣殿给他,这是要将人纳入自己的麾下。


想来也是,圣骑士原属于公爵小姐,而公爵小姐又与陛下有婚约,他们之间本就是一个阵营的。


看着下面人神色各异的表情,凯撒心中冷笑不已。


眼波流转,思绪清明。


零单膝跪地,不卑不亢的回答道:“陛下,我自知出身卑微,当初是我以恩情做要挟,才让威尔士公爵留我在小姐身边的。此次战胜查理曼王国并不是我一人功劳,子爵一位我受之有愧。”


面对他的委婉拒绝,凯撒似乎很惊讶。


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名利诱惑,零是第一个。


艾薇没有说话,静静地站在一旁,她相信零能应付这些,况且凯撒没有为难他的意思。


过了半晌,凯撒淡淡开口:“既然如此,此事暂且作罢。正好威尔士来信,言语中表达了对妹妹的思念,你们先回去一趟吧,其他的待回来再说。”


凯撒轻描淡写的说着,却足以让众人震惊。


这是执意要提拔圣骑士的意思了,即便不给爵位,圣殿也会是他的。一旦有了圣殿,圣骑士将会是个实职,到那时无论是圣骑士本人,还是公爵小姐,他们的地位只会更加稳固。


“这是在向艾薇示好吗?”玛雅悄悄的问。


她对政治并不了解,只是凭借自己的想法去猜测。提拔了艾薇的人,艾薇也会心生感激。


“不全是,圣骑士这个位置,零当之无愧。”帕里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