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质问
晨雾中的学院大门前，詹森·罗伯特高大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寂。
这位圣级战士此刻像座雕像般伫立在石阶上，铁灰色的斗篷上还沾着未干的露水。当费德西尔的金发出现在道路尽头时，他的指节不自觉地捏紧了剑柄。
“少爷！”
詹森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他注意到费德西尔身侧悬浮的藤蔓囚笼，还有那些冰晶未消的魔法痕迹，这场实训远比他想象的凶险。
费德西尔停下脚步，碧绿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波动。
詹森向来挺拔如松的背脊此刻竟有些佝偻，眼下的青黑显示他已经多日未眠。更反常的是，这位从来直面刀剑的硬汉，此刻目光游移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数天前……，您刚进森林，我就想来监控室守着。”
詹森的铁靴碾碎了一片落叶，他的佩剑突然发出轻微的嗡鸣，那是斗气失控的前兆。
“可刚过校门，炼金系的莫顿教授就拦住了我。”
记忆中的画面让詹森额头暴起青筋，那个总是笑眯眯的老头，当时举着个冒烟的通讯水晶，说什么他侄子在西城区酒馆闹事，还打伤了巡逻队的人。
“我想着，以殿下现在的实力……”
詹森粗糙的手指在剑鞘上留下一道凹痕，他的话突然哽住。
藤蔓囚笼里那个穿着城卫军内衬的弓箭手，此刻正无声地嘲笑着他的天真。
詹森突然压低声音，校门口的风好似也突然静止了一般。
“我一进入城主府之后，他们便以各种理由不让我把我的侄子带走。没办法，我只好在此从中周旋。还好的是我身为圣级强者，他们不敢做太过过过分的事情。”
“今天清晨我才脱身。结果刚回来就遇到您归来……，这未免太巧了。”
詹森苦笑着看向学院钟楼，那里的魔法指针正好指向实训结束的时刻。
詹森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指节捏得咯咯作响。
当费德西尔讲述到盗贼群中混着城卫军时，这位圣级战士的斗气不受控制地爆发，脚下的青石板‘咔嚓’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好一个泽西老狗！”
詹森怒喝如雷，铁灰色的头发根根竖起，像头暴怒的雄狮。
没等费德西尔说完，詹森已经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那力道大得惊人，却在触及王子皮肤的瞬间化作恰到好处的扶持。
“走，咱今天非得拆了那间破办公室不可！”
他拽着费德西尔大步流星地穿过拱门，沿途惊飞的鸽群在两人头顶炸开成灰白的浪花。
詹森的脚步在校长室前的魔法阵前毫不停顿，圣级强者的威压如实质般碾过，那些精妙的防御符文接连爆裂，化作细碎的金色光点。
“老东西！今天这事没完！”
詹森一脚踹开镌刻着防护咒文的大门，橡木门板在圣级斗气的冲击下直接化为齑粉。
校长端坐在办公桌后，手中茶杯袅袅升起白雾。他抬眼看向怒气冲冲的詹森，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詹森阁下，我这扇门可是三百年的精灵古木所制，您这一脚……，是打算让老夫找费斯王室报销么？”
詹森的铁拳重重砸在校长的檀木办公桌上，圣级斗气爆发之下，整张桌子瞬间化为齑粉。茶杯在空中翻飞，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住，缓缓落回校长手中。
“查？还查什么？！”
詹森双目赤红，脖颈上青筋暴起，圣级威压让办公室内的魔法灯接连爆裂。
“梦境古堡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试炼之地？为什么会有100个哥布林人数的部落？你们之前都没调查过就直接让学生参加？”
他每说一句就向前逼近一步，脚下的地砖寸寸龟裂。
“最可笑的是那群‘盗匪’……”
詹森突然转身，斗气化作金色锁链，将藤蔓囚笼中的弓箭手拽到校长面前。他粗暴地撕开对方的衣领，露出城卫军的制式内衬和泽西家族的刺青。
“需要我把泽西老狗也‘请’来对质吗？”
詹森的冷笑声中，佩剑上的封印符文全部亮起。
“还是说，校长大人想试试我能不能一剑劈开你的法师塔？”
办公室的温度骤然下降。
校长眼中寒芒闪烁，法袍无风自动，桌上的文件突然悬浮起来组成防御阵型。
但下一秒，这位老人却叹了口气，挥手散去魔法。
“罗伯特阁下，三天前，监察室确实收到过路线异常的警报。但等我们派人核查时，所有坐标都恢复了正常。”
校长的声音突然苍老了十岁，他取出一枚记忆水晶放在桌上，水晶投影出教师们讨论的画面。
詹森正要反驳，费德西尔却突然按住他的手臂。金发青年碧眸微眯，指尖轻点水晶画面中某个角落……。
校长枯瘦的手指猛地一挥，冰晶投影瞬间碎裂成无数光点。办公室内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只有魔法壁炉里的火焰还在不安地跳动。
“你想咋地？”
这句粗粝的质问让詹森瞳孔骤缩，他太熟悉校长的说话方式了。当年在人魔战场，每当这老头用这种语气问话，就意味着谈判进入了最后通牒阶段。
詹森转头看向费德西尔，圣级强者的直觉让他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危险气息。金发青年正用指尖轻抚法杖上的一道裂痕，那是《超速施法详解》过度使用留下的痕迹。
“校长大人。”
费德西尔的声音轻得像是羽毛落地，却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骤降十度。
“我要泽西城主死！”
壁炉里的火焰突然凝固成冰雕。
校长的山羊胡剧烈颤抖起来，他下意识摸向胸前的九星圣魔导师徽章。
这枚代表魔法界至高荣誉的徽章，此刻竟结出了一层白霜。
老法师的视线在费德西尔金发间流窜的元素辉光上停留片刻，突然明白了什么。
“不可能！”
校长沙哑的声音像是挤出来的，他枯瘦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出焦躁的节奏。
“泽西城主派兵伪装盗匪固然有罪，但按《魔法师公约》第……”
“公约？”
费德西尔突然笑了，这个笑容让詹森不自觉按住剑柄。
细碎的冰晶开始在校长法袍上蔓延，费德西尔向前迈出一步，银发无风自动。
“您真的还要包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