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分化瓦解
校长的法杖‘咚’地砸在大理石地面上，震碎了窗边的水晶花瓶。
“不准批！一个都不准批！”
他的咆哮声在办公室内回荡，震得墙上的历任校长画像都皱起了眉头。
老法师布满老年斑的手指剧烈颤抖着。在这所千年学府的历史上，从来只有他们开除学生的份，偶尔一两个贵族子弟主动退学已属罕见。
不过自己毕不了业的，不归学校管。
如此大规模的集体退学，简直是在向整个大陆宣告：翡弗京学院出了问题！
教导主任艾德蒙的银边眼镜蒙上了一层冷汗。
“校长，《魔法学校公约》第三十七条，我们无权……”
“闭嘴！是不是补助金不够？实验室器材太旧？我可以特批……”
校长突然压低声音，浑浊的眼珠转了转，并且急促地搓着手指。
教导主任艾德蒙惨白着脸摇头，他回想起那些学生冰冷的眼神，嘴唇嗫嚅，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他们拒绝交谈，就像……，在防备什么致命的洪水猛兽！”
校长的指尖突然停在羊皮纸的某处，枯瘦的手背暴起数道青筋。他死死盯着那个烫金的名字，‘费德西尔·冯·潘多拉’，既像是早有所料，又仿佛被毒蛇咬了一口。
老法师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阴鸷。他缓缓抬头，布满皱纹的脸上挤出安抚性的笑容
“果然如此……，艾德蒙，不过是些不懂事的孩子罢了。”
教导主任立刻会意地俯身凑近，两人之间的空气弥漫着阴谋的气息。
“按名单私下接触，只要条件不过分……，都可以答应。”
校长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他意有所指地敲了敲办公桌暗格，那里装着今年的‘特别奖学金’的学生名册。
艾德蒙的镜片反射出狡黠的光。
这个老油条早就盘算好了，既要完成校长的任务，又要在采购魔法材料时‘合理’抬高报价。
毕竟校长向来只问结果，不问过程……
“不过。”
校长的法杖突然点在费德西尔的名字上，杖尖迸发的火星将那个名字烧出一个焦黑的洞。
“这位王子殿下，就让他独自离开吧。”
两人不约而同地露出笑容。
校长仿佛已经看到那个金发小子孤零零走出校门的狼狈模样；而教导主任则摸着鼓胀的钱袋盘算着，这次能从中捞多少油水。
教导主任办公室的魔法灯，将菲尔蓝子爵之子的影子拉得很长。
这个平日趾高气扬的贵族少爷，此刻正翘着二郎腿，指尖不耐烦地敲击着扶手。
教导主任艾德蒙堆起满脸褶子，亲手奉上一杯月光茶。
“科斯特同学，学院愿意为你提供每年三万铜币的特殊奖学金……”
“呵！”
科斯特突然冷笑出声，镶着魔晶的靴子‘咚’地踩上办公桌。
“主任是在打发乞丐吗？”
他随手从空间戒指中甩出一本账册，羊皮纸上烫金的‘灵猫商行’徽记刺痛了艾德蒙的眼睛。
“去年的纯收益一千万铜币，这还只是我家占股1.3%的收益。”
科斯特的指尖点在某个数字上，他俯身凑近，身上昂贵的龙血香水味熏得主任直往后仰，
“知道拒绝三殿下是什么下场吗？商行除名！”
少年突然压低声音。
“我父亲会亲手把我绑到殿下门前谢罪。”
艾德蒙的羽毛笔‘啪嗒’掉在账册上，他当然知道‘灵猫商行’。那个垄断了魔法水晶及其它新式物品交易的庞然大物。
但没想到连个小股东都能……
窗外突然传来夜枭的啼叫。科斯特起身整理着绣有冰晶纹章的袖口。
“主任还是留着那三万铜币吧，我可得抱紧这位财神爷的大腿！”
艾德蒙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账册上烫金的商行徽记，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有那么一瞬，月光映照下他肥胖的身躯微微前倾，仿佛要追着科斯特的背影喊出投诚的话语。
但最终，他还是重重跌回真皮座椅，掏出手帕擦拭着油光发亮的额头。
“现在改换门庭……，太晚了。”
他自言自语地摇头，双下巴在烛光下投出滑稽的阴影。
这个精于算计的老狐狸完全忘记了，自己胸前的九星魔导师徽章意味着什么？
圣级强者在任何势力都是战略级资源！
若他此刻放下身段前往投诚，费德西尔不仅会冰释前嫌，更会以王室礼遇相待。
毕竟，哪怕是对一国而言，一位圣级法师的价值，岂是区区铜币能够衡量？
教导主任的羊皮名单上，贵族名字一个个被朱砂划去。
每位被召见的贵族学生都带着相似的傲慢神情，不经意地露出绣有灵猫徽记的内衬，或是‘恰好’让怀中的商行契约滑落在地。
当第七位男爵之子当面撕毁奖学金协议时，艾德蒙终于颓然瘫坐在天鹅绒座椅上。
“那就从平民下手……”
他抹去额头的冷汗，转向名单上那些没有爵位后缀的名字。
教导主任的办公室内，林特粗糙的手指紧紧攥着褪色的学员袍。
这个来自贫民窟的少年，此刻却挺直了脊背坐在真皮沙发上，与往日瑟缩的模样判若两人。
“你疯了吗？还有半年就能拿到毕业证书！”
艾德蒙的胖手重重拍在桃花心木桌上，他刻意放柔语气，推过一份烫金证书。
“看看，特殊奖学金……”
林特的视线扫过那个足以让从前全家吃数年的数字，嘴角却浮现出古怪的笑意。
他抬起布满老茧的手，解开领口两枚纽扣，露出里面绣着灵猫爪印的内衬。
“主任知道吗？”
少年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去年冬天，商行为我父亲装了条炼金义肢。现在他负责维护魔法熔炉，周薪两千铜币。”窗外的月光突然照亮了林特的脸，艾德蒙这才发现，这个总吃剩饭的穷学生，如今眼中闪烁着某种令他心惊的光芒。
“三殿下说……”
林特站起身，将奖学金证书推了回去，
“真正的毕业证不在羊皮纸上。不久之后他将要回封地，若我们这些人没有好的去处，可以去他的封地继续跟随他一边学习一边治理百姓。”
他转身时，腰间的空间袋不小心敞开，露出里面崭新的魔导器教材，封底印着‘灵猫商行’的烫金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