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对巩家的宣判
“嗯,我让郑光进宫就是为了提点他,让他以后收敛点自己的性子。”
“郑家可不是那么好驯服的,用好了他是所向披靡的利刃,用不好那可是会被反噬的毒蛇。”
阮玉湖此时眼神都变了,打蛇就要打七寸,对付郑家这条毒蛇就要比他们更狠才行。
“如此,就要辛苦姑姑了。”沈天娇观阮玉湖此时的神色,心里就明白阮玉湖一定有制服郑家人的办法。
郑家交给谁,沈天娇都不放心,但是交给阮玉湖,她却是很放心的。
郑家人做事除了强横暴戾之外,他们还善工于心计,对于他们想要利用的人,和能带给他们利益的人。
他们总是会不厌其烦的投其所好,人能抵得住一时的投其所好的讨好,却很难有自制力抵得住一辈子。
比起残暴的本性,郑家人的攻心之术才是最可怕的。
若是没有人能够拿捏的住郑家,那么郑家就算是能够成为沈天娇手里所向披靡的利刃,沈天娇也不会用的。
因为利刃谁都可以做,可是若利刃背后是一条随时都可能会反噬你的毒蛇的话,那这利刃只能被毁掉。
“你这孩子与我客气什么?”阮玉湖看着沈天娇笑了笑,问道:“娇娇,你打算如何处置巩家?”
“这个嘛,家里出了个卖国贼,巩成海再怎么也是罪责难逃的。”
“我可以不要他们全家人的命,但是这唐国公的封号,怕是留不到他死后再被废除了。”
巩成海死罪能免,但是终究是活罪难逃的。
沈天娇和阮玉湖虽然为他找了个很好的理由,让他们巩家一族的人,不必流放发配边疆。
但是也不可能一点儿处罚都不给,让巩成海继续做他的唐国公的。
即便沈天娇同意,那些朝臣们也不会同意的。
所以最好的处罚办法,就是提前褫夺了巩成海唐国公的封号,让他去做一个无权无势的平民百姓。
这样的处罚,既能展现沈天娇公正,也安抚了那些想要挑事的朝臣们不安分的心。
其实唐国公这个封号褫不褫夺,对于那些朝臣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利益牵扯。
巩成海的唐国公封号,就算是被褫夺了也绝不会落到他们的头上。
而且巩成海虽说是头顶着唐国公的封号,但是其实他只是顶着个国公的封号,手里并没有什么实权的闲职。
要不然当初明知道是钱万和的错,他巩成海却连个屁都不敢放,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儿子受委屈。
但人都有攀比心的,就算只是个没有实权的摆设,那也毕竟是有国公尊称在的。有国公的尊称,就有身份和地位。
没有实权怕什么,只要有尊称在能高人一等就好。
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人都是踩高捧低的,自己过的好不好不重要,但是只要有人能比自己过的差,那就好。
“娇娇,我的意思是唐国公的封号可以褫夺,但是不能让巩家变成平民百姓。”
阮玉湖考虑的问题,从来都是从长远之计出发,不是只顾眼前的。
“巩成海这次虽然被免去了唐国公的封号,但是巩家在上京的根基也颇深。”
“巩建州如今是咱们的人了,我看他也是个可造之材,巩成海不能用了,但是巩建州可以用。”
“如果这次你褫夺了巩成海唐国公的唐国公封号,让巩家彻底失去了功勋和地位的话。”
“以后再想要用他去做事,他的很多行动就会受限。”
“而且这些年巩成海在上京城里,也得罪了不少人,失去了庇护的话,就算是我们不杀他,他也活不长久的。”
沈天娇微微蹙眉,这的确又是个大问题,她看向阮玉湖,问道:“那以姑姑之见,这件事该怎么解决呢?”
“以我之见,把巩成海的唐国公的封号褫夺了。但是可以借着这件事,给巩建州重新封一个封号。”
“这个封号不用太大,封一个长远伯即可。以他今日的这番大义灭亲,为国分忧之举,这个爵位是他应得的。”
“有了这个爵位,巩家在上京城就不至于成为众矢之的,这样之后巩建州做起事来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
“唐国公府的时代过去了,即将开始是长远伯的时代,从此以后巩家必定会忠心不二的跟随到底。”
“巩家将会成为未来沐儿登基,坐稳江山的最有力的拥护者。”
阮玉湖要的不仅仅只是让巩家感恩戴德,她还望让巩建州成为李沐阳最忠实的拥护者。
她现在就要为李沐阳铺好路,让李沐阳拥有更多像巩建州这样的拥护者,让他们来为李沐阳保驾护航。
沈天娇此时已经明白了阮玉湖的良苦用心,为君的用人之道,需要张弛有度,恩威并用。
不管是巩家也好,巩建州也罢,经过此事之后,对她这个皇后感恩戴德之余,也必定会更加的紧跟着镇北侯府的。
“我知道了。”沈天娇点了点头,看着阮玉湖说道:“姑姑,你可要随我一起去政和殿?”
今日这事虽然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奈何那些朝臣们中间,总有那么一几个难缠的。
见识多了他们的难缠,沈天娇现在都有心理阴影了。
毕竟那些人都是文官,这些文官别的本事有没有不知道,但是口才是真的好,活人都能被他们说死,死人都能让他们给说活。
沈天娇现在是真的没有那个精力,去跟他们掰扯。
阮玉湖拉过沈天娇的手,笑着说道:“我的娇娇儿不怕,今日朝堂之上,自然有人助你一臂之力。”
“啊?”沈天娇不明所以然的看着阮玉湖,等着她给自己答案。
“去吧,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阮玉湖拍了拍沈天娇的背,“我要留下来,收拾郑光。”
政和殿里,沈天娇还没有到的时候,群臣就已经聚集在一起,三五成群的开启了他们的八卦时光。
话题自然是围绕着,今天早上巩成雨被杀,被挂在城门楼上的事情了。
沈天娇刚到政和殿,刚才还喧嚷的大殿立时就肃静下来了。
如今这位皇后娘娘的威严,足以震慑这些朝臣们的心了。
沈天娇刚刚坐定,就见巩成海带着巩建州进来了。
经过刚才的休息,和巩建州关于利弊的分析,此时的巩成海已经完全清醒也稳定下来了。
如今什么也没有保住一家人的命重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要人活着,就什么希望都有。
爵位名利什么的,都只不过是过眼烟云罢了。
今日皇后娘娘能够愿意放过他们巩家一马,已经是格外开恩了,为的不过是他依附镇北侯府,和自家儿子与镇北侯府的几位公子的交情罢了。
皇后娘娘给的脸面,他自然要感恩戴德的接住了。
不就是演一场戏嘛,只要能保住他们一家老小的命,别说是演戏了,就是让他这会儿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他也愿意的。
巩成海带着巩建州进来,就急匆匆的跑到殿前,跪倒在了沈天娇的面前。
“罪臣巩成海,携逆子前来向皇后娘娘请罪。”
“请罪?这一大早晨的,唐国公这是唱的哪出啊?”
看到巩成海进来,沈天娇也做好了演戏的准备。
沈天娇这个皇后可不好当啊,既要能处理好朝政,又要时不时的配合着来演戏,当真是不容易啊。
“回皇后娘娘的话,罪臣治家无方,管教不严,连自己那不争气的弟弟巩成雨,何时勾结了西戎人通敌卖国都不知道。”
“臣这逆子,偶然探听到巩成雨勾结西戎人通敌卖国的事情,他愤怒之下,昨夜将巩成雨杀了。”
“又将巩成雨的尸体被挂在了城门楼上,把巩成雨的罪行写在了城门楼上,以警示我云离百姓,不可效法这等通敌卖国的无耻行径。”
巩成海此言一出,政和殿里顿时哗然一片,众朝臣开始交头接耳的议论纷纷了起来。
“什么?巩成雨竟然勾结西戎人通敌卖国?”
“巩成海,你是怎么治家的?你的亲弟弟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种大逆不道有伤国体的事情,你竟然现在才得知?”
沈天娇雷霆震怒,对着巩成海就是一阵输出。
“你身为国之重臣,竟然纵容自己的家人勾结仇敌,巩成海你有几个脑袋够被砍的?你巩氏一族有多少条人命,够给他巩成雨陪葬的!”
“皇后娘娘恕罪,千错万错都是罪臣的错,有什么罪责罪臣愿意一己承担,求皇后娘娘饶恕罪臣的家人。”
虽然知道是在演戏,但是巩成海心里的恐惧却有增无减。
自从他祖父去世之后,他父亲和他都是毫无建树之人,没有能力又没有功勋傍身,这才是让巩成海真正害怕的原因。
没有真本事和实力,这让他在沈天娇面前就没有话语权,也没有底气。
沈天娇沉默不语,许久之后才忍住心中的怒气说道:“你方才说,巩成雨是被谁杀的?”
“回皇后娘娘的话,巩成雨是被我儿巩建州杀的。”
“他也是无意之中,偶然才探听到巩成雨勾结西戎人通敌卖国的罪证。”
“只是我这儿子年幼无知,做事又鲁莽冲动,他探听到巩成雨勾结西戎人通敌卖国的罪证之后,没有告诉我,也没有到京兆府去报案。”
“而是凭着自己一己之力,把巩成雨杀了。”
“小儿做事无壮,他杀了巩成雨之后,又把巩成雨的尸体挂在了城门楼上,将巩成雨的罪行公之于众。”
“为的就是警示我云离百姓,不可效法巩成雨这等无耻小人的行径,凡通敌卖国者的下场必死无疑。”
“罪臣昏庸无能,没有及时发现巩成雨行恶,妄图协助仇敌毁坏我云离国本的恶行,罪该万死。”
“但是求皇后娘娘看在我儿,一心为国分忧,不惜大义灭亲的份上,放我儿一条生路。”
巩建州说完了这话,重重的给沈天娇磕头。
“你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老糊涂,一个连自己的家都管理不好的人,怎么能指望你为国分忧呢?”
“你连你儿子都不如,这唐国公的封号,你更是不配得。”
沈天娇起身,掀开珠帘玉幕,从里面走到众朝臣们的面前,看着跪在地上的巩家父子俩。
半晌之后才开口说道:“来人拟旨,从即日起褫夺巩成海唐国公的封号,巩家所有的人三日之内搬出唐国公府。”
“巩成雨勾结西戎人,私通敌国通敌卖国,巩成海昏庸无糊涂,纵容巩成雨行恶,本来两罪并罚,巩氏一族的人都该被流放发配到边疆去的。”
“但是念及其子巩建州是个忠勇爱国,嫉恶如仇之人,为了国本稳固,云离的稳定。”
“不惜大义灭亲,不仅杀了巩成雨,还将他的尸身挂在城门楼上,把他的罪行公之于众,警示云离百姓。”
“此举堪为我云离百姓学习之楷模,故此便只褫夺巩成海唐国公的封号,巩家众人就免于流放发配边疆之苦。”
“谢皇后娘娘大恩。”此时的巩成海在听到沈天娇,当众宣布赦免了巩氏一族人,不流放发配边疆之后,整个人就卸了力,浑身瘫软直接在大殿上晕了过去。
看着一无是处,因为这点儿小事,就承受不住压力就晕倒巩成海,沈天娇心里对他的鄙夷就更深了。
沈天娇此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懒得也根本就顾不上搭理巩成海。
可怜的巩成海就只能先躺在大殿上了,因为沈天娇不发话,也没有人敢上前来把巩成海给抬下去的。
沈天娇看着直挺挺的跪着的巩建州,说道:“本宫向来赏罚分明,做错了事严惩不贷,做对了事,自然也不会装作视而不见。”
“巩成海虽然是个昏庸糊涂之人,但是作为他的儿子,你巩建州却是个心里明白又有勇有谋之人。”
“你父亲他德不配位,根本不配受百姓的供养,但是你与他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