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我27岁的生日是我妈妈的忌日

是的,时间就这样,极速的来到了,二零一五年九月初九的凌晨,一点三十三分。

是的,我的妈妈,在说完“把我放下来吧”这句话后,便再也没有跟我说过话了。

是的,我的妈妈,在我27岁生日当天,永远离开了我。

不是难产,不是意外,是生病,病了很久,然后,在我生日当天,永远离开了我。

如果你还记得,我的姥姥离开的日子,你一定会觉得,世界之大,无巧不成书吧。

太巧了,不是吗?

我的姥姥在我妈妈生日当天,出了车祸,离开了;我的妈妈,在我生日当天,病逝了。

病逝了,病逝了,病逝了......

如果,“车祸”是巧合,那么“病逝”,对我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痛。

我爸抱着我说:“闺女呀,别多想。我就怕是这天,怕你过不去,没想到啊,唉......你妈,怎么就还是这天走了呢。”

亲戚们也都来安慰我,说了些什么,我一句也不记得了。

我就这么浑浑噩噩的哭,一直哭,一直哭,哭自己,再也没有妈妈了。

我的妈妈,也没有像我的姥姥那样,在去世后的第七天,回来看看我。

她走的那段时间,zf刚好在严打,不允许大操大办红白事,所以,也没有人,在她头七那天,为她请戏班子来唱戏。

但我知道,真正伤心的,其实只有我们三个,还有我的小姨。

灵堂外面,唱的不过还是同一出戏而已,我几年前就看过了。

就像,我的奶奶和我的姑姑、叔叔们,担心的只是,以后谁来照顾我爸而已。

就像,我的爸爸,也算没有辜负奶奶和姑姑、叔叔们的期待吧,在我妈妈去世不到一年,就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女的。

我不否认,我妈妈离开后,我的爸爸是真的很难过,很难过,甚至有可能,那个时候,最难过的也是他。他当时的难过,也可能远远的超过了我。

你看,这时候的“但是”,就不讨喜了。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带另一个女的回他的家,而我也并没有反对,因为我在北京,离得远,我没资格反对,我也需要,他身边能有个能照顾他的人。

我想说的是,人心是很复杂但又很简单的,最后的选择,不过都是利己的,我承认,我亦如是。

我此刻能这么坦然的写这些文字,我也不知道,我是计较还是不计较了。

只能说,人的一生,都在反复印证,“世界上压根儿就不存在真正的感同身受”这句话而已。

从知道我妈妈,得了癌症那天开始,我就觉得,我不会笑了,我也从未真正开心过。自己的妈妈得了癌症,笑和开心,对我来说,是种罪过。

她和我姥姥离开的日子,也巧合到,让我觉得,我的生日像个诅咒,我的存在,好像也不那么吉祥。

我也再没过过生日。

时光如海,表面如常。

办完葬礼后,我没多停留,就回了北京,开始继续工作,继续生活,也继续坚持着,从她生病开始,我就参加着的放生活动。

之后每年的正月二十七和九月初九,我基本上都是在北京的某个寺庙度过的。

法源寺养了多少只猫,每只猫是什么颜色,我都知道;北京市里和郊区的每个寺庙求什么比较灵验,我也知道。

我就这样,或者那样的,在某个寺庙的红凳上一呆,就是一整天。

回忆着,她在时的时光;尝试着,放过自己;也等待着某天,有个慈祥的老和尚主动走过来,解答我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