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线索中断
后院内铺着松软厚重的土壤，起初祁羽并未发现其中的异常，直到推理受到了阻碍，这才重新审视此前遗漏的细节，别说是南栀，就连祁羽都被自己的发现吓一跳。
将肉体打碎成泥，混杂在土壤内，以此遮盖住四溅的血迹，留下一道不明所以的正圆形，这其中的用意祁羽暂且参悟不透，唯一的线索便是绿筠，可她却消失了，不在大厅也不在后院。
南栀被祁羽抱住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反倒是对混杂于土壤内的尸体极为害怕，说什么也不肯下来，但孩子的坚持注定是徒劳的，祁羽面露坏笑，二话不说，当即将孩子放下。
秉持着正人君子的原则，祁羽为自己的恶趣味想了一套说辞，反正二人现在是充当查案的角色，这毕竟是活生生的人命，既然接了便不能半途而废，不可能因为害怕而放弃，小丫头需得明白这个道理。
“没什么好怕的，咱们是为了给她们沉冤昭雪，她们的魂魄若还在此地游荡，自然也不会为难我们。”
“你尽管放心，等会儿去洗洗手就可以了，脏活累活我来干，你只用看着，然后……给本公子端茶倒水，再时不时给我按摩就可以了。”
“你看，是不是很简单？”
南栀思来想去，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丢脸了，好歹是【空灵】境小圆满的强者，还不如祁羽这个【心悟】境大圆满的“弱鸡”，这可就说不过去了！
“不，你给本姑娘端茶倒水，从此刻开始，你就是本姑娘的贴身丫鬟，脏活累活我来干！”
小丫头不像是耍嘴皮子，当即来到血迹之前，昂首挺胸，却又虚心求教道：“你说吧，我要怎么做，你的发现应该不止这点才对。”
南栀装出一副神探的模样，每一步却反倒需要祁羽指点，这场景颇有些滑稽，但小丫头的动手能力也挺强的，按照祁羽的指示将周围的土壤都给刨开，总算见到了符合常理的真相。
底层果然有四溅的鲜血，只不过已经干涸了，此前那刺鼻的血腥味便是从土壤内传出，而那土壤中时不时会出现森然白骨，小丫头虽然害怕，但手脚却利索得很，的确是下了决心，不想让她们平白无故地死在这里。
“话说咱们就这样大张旗鼓地刨土，可若这是陷阱呢，咱们该怎么办？”
闻言，祁羽屈指轻弹，小丫头的额头又受到了“伤害”，随即笑道：“咱们一个【空灵】，一个【心悟】难道怕那躲在暗处的魑魅魍魉吗？”
“这里不是天都，只是月君西城。”
“即便真的遭遇陷阱和埋伏，咱们也能化险为夷，这是一种实力强大的自信，也是不可或缺的自信。”
“不然你以为我为何敢只身来后院探查，便是我料定暗处的家伙不会在大庭广众下动手，它或许不想在此刻暴露。”
“只有咱们继续查下去，它才会有现身阻止我们的可能。”
“……”
祁羽一连串说了很多，便是要给南栀树立自信心，小心点是好事，但自身的实力强大之后，这种小心便也无关紧要了，一切手段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宛若浮云，不堪一击！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直到黎明初现之际，后院的土壤都被南栀规整完毕，还堆成小山丘状，给这些姑娘立了块无名碑，作魂归九泉之引，也希望她们来生不要遭此劫难。
“唉，你说这些姑娘生前有没有做过坏事呀，若她们是恶人的话，咱们还要不要帮她们，那不是助纣为虐吗？”
祁羽倒是没想过小丫头会这样提问，并没有立刻应答，身子笔挺，迎着第一抹朝阳而立，片刻后缓缓答道。
“即便是恶人，生前的罪孽也在死后一笔勾销了，你从小在天都长大，有思钰姐的庇护，你的生活自然不是旁人比得了的。”
“可这世上……终究是可怜人居多，人们大多为了生活而奔波，久而久之便被磨平了棱角，要么麻木，要么随波逐流。”
“你说他们有错吧，这也是历史潮流，怨不得任何人，她们或在以后的生活中为了生计不得已屈居于人下，行为思想变得畸形。”
“她们死后有人立碑，自此得以安心，这也是咱们唯一能做的，抛开生前是否存在的罪孽来说，每个人都有死后安息的权利。”
“我们没办法照顾到每一个人，但只要遇到，就行一些善事，尽力而为，这才是最主要的，而不是一味追究死者生前的事迹，明白没？”
南栀歪着脑袋若有所思，手指在双唇上来回滑动，片刻后展露笑靥，声音清脆：“我明白了，那以后我就当一个像你这样善良的人，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我记得话本里提起过，哦想起来了……”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祁羽揉了揉南栀的脑袋，眸中满是赞许之意，虽然小丫头用词有些不准确，但能有这样的觉悟便可以了，小丫头以后定是行侠仗义之人，以赤心照耀天下！
……
后院的线索便是如此，祁羽无法捕捉到更加细致的疑点，眼下只得将关注点重新放到绿筠身上，可她自大厅内消失之后，却从未再出现过。
直到第二日登仙阙重新开业，祁羽和南栀先是来了一趟后院，发现此前的布置没有任何改动后，又大手一挥，重新定下包间，准备在此地长驻，直到这诡异的案子有新的线索浮出水面。
“这样，今晚我把那几名舞女都叫来，或可从她们口中打听有关于绿筠的消息，比如她的家在何处等等，在外面有没有男人。”
祁羽的提议的确是目前最有效的方式，一人独行不如众口悠悠，大家都是在登仙阙求生计的舞女，多少还是有些交情的，或许互相掌握对方的把柄也说不定。
当然，祁羽并不是想吃瓜，能吃瓜……也只是顺带的服务罢了，对案情进展并无太大帮助。
南栀乖巧地端坐于案前，随即拍手叫好：“好呀，这个办法的确可行，你尽管去吧，若你不想去的话，换我也行。”
祁羽算是发现，这小丫头好像渐渐变得不那么粘人了，懂得明辨是非、通情达理，也不会那么容易吃醋，这真是太好啦！
也不知道她以后会不会吃云秋月的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