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变数之称
面对祁羽先入为主的姿态，容貌渗人的男子不怒反笑，就不知这笑容里蕴含着几层意味，只见他蠕动双唇，即便动作轻微，但那溃烂的皮肤却直接撕裂到耳根处，他却似乎感受不到半点痛楚。
“很好，若是他们都像你一样识趣，我也能省去不少麻烦。”
他们？我？祁羽将这微不足道的人称细节捕捉于心，由此似乎可以大致推断，这个组织虽然分工明确，井井有条，但招兵买马这一块是由眼前的男子所负责？
话音落下，这场梦境到此便宣告结束，当祁羽和南栀醒转后，发现竟回到了原先的位置，那是被传送过来的祭坛！
“不错，你比我想象的更为果决，既如此……以后便在我的麾下做事吧，你们将是掀翻棋盘的关键一招。”
粉墨的声音悠悠传来，只不过意识的主导者却发生了变化，这才是墨影渊域主平日示人的模样，表情淡漠，面无血色，阴柔之气流露得恰到好处，没人认为这是“纵欲过度”的表现，只会归咎于阴柔之美。
虽然只是梦境，但其中的感受却无比真实，就好像二人当真经历了这一切，南栀仍处于昏迷之中，她脸颊上的血泪痕迹也是真实存在的，凝望这一幕，祁羽便尤为心疼，这小丫头当真是受苦了。
“我此前听到一个声音，那人似乎在竭力撇开域主和幽冥的关系，这是为何？”
“既是统一战线，域主想必不会对一个后辈如此忌惮，告诉我也无妨吧。”
粉墨的表情看不出丝毫的情绪变化，但他眉毛微挑的细节却显现出动容之色，随即淡漠地开口：“是么，或许是怕你知晓其中的秘密，从而坏了大事吧。”
只是如此？当然不可能，反正祁羽是不会相信的，这都是骗小孩的话术。
“原来如此，多谢前辈解惑。”
“嗯。”
短暂的交谈完毕后，气氛忽然陷入沉寂，粉墨一言不发，只是仰头凝望殿内的穹顶，而祁羽便将精神力源源不断注入南栀的体内，虽然只能治标，但心伤本就难愈，时间才是唯一的良药。
片刻后，小丫头渐渐醒转，当她睁眼的瞬间，那眼球中布满的血丝极为明显，水灵的杏眼在此刻不复存在，有的只是饱经风霜的伤痕。
“你醒了。”
祁羽并未开口道歉，也没有过多关心问候，眼下虽脱离危机，但还是不得大意，行百里者半于九十，这个道理可是极为深刻的。
“嗯……”
小丫头先是身子一颤，随即露出柔和的笑靥，弱弱道：“眼睛……好痛。”
祁羽明知道南栀是开玩笑，但这句话却在反复敲打他的心脏，眼睛痛是假，心痛才是真，小丫头嘴上不说，但却在那时却极度怨恨自己的无能，她……否定了自己。
祁羽忍住了将小丫头揽入怀中的冲动，转手向粉墨作揖道：“前辈，我愿前去寻找其余人的下落，我会竭尽所能将其拉入阵营当中，还望前辈答应我一个请求。”
无谓的付出只会引起大人物的猜忌之心，他们不喜欢愚忠，更不喜欢谄媚，“利益交换”——这才是他们所看重的点，也只有满足利益交换条件，才能真正消除他们的顾虑。
喜谄媚之言，奉阿谀之态，不明白利益交换这一准则，那便有些可悲了，即便曾经傲立云端，也终有一天会跌落谷底。
但很可惜，粉墨并不是这样的人。
“你说。”
“她不谙世事，但却被认定为变数之一，恰巧的是我二人本就相熟，您也知晓……咱们都是圣血沼域主送过来的。”
“还望前……”
“可以，你们一同前往便是，对我并无影响，你们走不出墨影渊，夙思钰自然也察觉不到异常，她要对付的麻烦……可不少。”
祁羽在说每一句话前都需要仔细斟酌，还要选择恰当适宜的词汇，便是为了竭力打消对方藏于内心深处的疑虑，善恶交织得当，再用亘古不变的利益交换作为点缀之色，这才是长久发展之计。
可谁曾想，粉墨倒是敏锐干脆，还未等祁羽说完便知晓他的意图，同时也给予了肯定的反馈。
“多谢前辈。”
……
祁羽和小丫头结伴而行，眼下他们便是粉墨的人了，同时也隶属于幽冥阵营，这卧底的身份可谓是来之不易，与死神擦肩了数次。
“他会信我们吗？”
小丫头的状态已经好转了不少，眼里的血丝也逐渐褪去，但发白的俏脸却昭示着惨痛的经历，她的确是吓坏了，她怕痛，但更怕失去这个腹黑的男人。
“那肯定不会，但我的做法的确称了他心意，他没有更好的选择，能交给别人来完成的事，便不用亲力亲为。”
“咱们只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等他用完咱们……或许就会杀人灭口，运气好点或许能逃过一劫。”
“走一步看一步吧，眼下先寻到秋月，咱们被冠以变数之称，这才是真正值得托付的人。”
南栀白了祁羽一眼，撇嘴道：“值得托付……你确定只是惺惺相惜之意吗，我总感觉你对秋月姐姐别有所图，不太正经。”
“嘿……你怎么说话呢，这还没见面就称呼姐姐了，还有……能不能别把我想的那么坏，我很乖的好不好！”
小丫头不想搭理祁羽，不知怎的，总有种莫名的错付感萦绕于心头，真是奇了怪了！
墨影渊分四界，界内自然也有城镇之分。
除此之外，极光内凶名赫赫的葬仙之地便也在此，葬仙之地与仙藏归墟齐名，皆为禁区之一，后者祁羽有所知晓，毕竟无衣就是在那里面得到蜕变、重获新生，这才有了人世间第一剑的举世风采。
可这葬仙之地……却闻所未闻，按照梦境中的预言来看，被冠以变数之称的共有十人，粉墨只告知其中一人便位于葬仙之地，为了表明消息的可靠性，粉墨甚至构造出那人的面貌，仔细看去……便是云秋月无疑。
这让祁羽感到些许恍惚，南栀和云秋月都齐了，算上自己，这十人中便占据了三个位置，话说怎会如此之巧，有了此前的推测之后，祁羽便大概知晓莫问的意图。
如此想来，林泽熙、周强，泠夕，莫非也占据了三个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