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我不是刘辩一觉睡到下午醒

第一百四十九章:刘氏,你也不想你的孩子在少府被欺负吧?

皇宫,掖庭

掖者,臂掖也。

掖庭位于掖门旁,故称之为掖庭,宫中婕妤以下后妃及宫女皆住掖庭。

后汉的宫中妃嫔的等级制度在光武帝时进行了精简,皇后之下为贵人、美人、宫人、采女。

皇后,佩玉玺,金螭虎纽,文与帝同。

贵人,名额十位,佩金印紫绶,位同丞相,爵比诸侯王,俸禄数十斛;美人、宫人、采女三等,名额不限,无爵秩,只在岁时赏赐充给。

但孝桓皇帝时,恢复了昭仪、婕妤两个品级,故而新的后宫妃嫔等级依次为皇后、贵人、昭仪、婕妤、美人、宫人和采女。

不过即便美人、宫人和采女皆居于掖庭,其住所规制与普通宫女自然是不同的,吃穿用度自有规制。

而当听闻何皇后将亲自驾临掖庭这一消息时,整个掖庭瞬间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

谁让何皇后的名号,是在后宫中以鲜血浸染的呢?

谁知道何皇后来掖庭是作甚的,难不成又是哪个狐媚子勾引了天子,何皇后莫不是来杀那个狐媚子的?

亦或是何皇后忆起往昔与掖庭中某位后妃结下的宿怨,顺手杀几个人乐呵乐呵?

天子掌权之时,即便何皇后贵为皇后,是后宫之主,依旧有人敢与何皇后争宠。

皇后怎么了,当今天子又不是没弄死过皇后,你何氏不也是替天子弄死了前任皇后上位的?

可何皇后亲生的太子掌权之后,后宫之中便再无人敢轻易挑战何皇后的权威。

毕竟天子可以换一个皇后,但太子难不成还能换个母亲?

甚至自刘宏被幽禁北宫后,他这个天子许多时候想要宠幸嫔妃,嫔妃们却因惧怕何皇后的妒火将她们烧得尸骨无存,不乏有宁可自行毁坏容貌也不愿侍寝者,只为躲过何皇后的嫉恨。

不过当皇后的四马青羽盖鸾车微微偏转方向,驶向那一条狭长的巷道时,居住在掖庭的美人、宫人等皆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

掖庭地域广阔,并不只有美人、宫人、采女以及寻常宫女的居所,还设有一座专门用于幽禁宫中受罚妃嫔以及关押官婢的监所,名为永巷。

永巷,顾名思义,乃是一条宫内的一条狭长小巷。其中设有负责舂米、织布等劳作的室所,其中劳役最为繁重、环境最为恶劣的室所被称作暴室。

暴室主染晒布匹,因其需将染好的布匹置于烈日下烈阳,故而得名暴室。

由于在暴室劳作需长时间与布匹一同暴晒于烈阳之下,因而在这些负责劳役的室所中,暴室是最为人所抵触的一处。

于官婢而言,尚可勉强忍受,但对于犯罪的妃嫔来说,她们却是决计不愿去这等场所劳役。

一旦晒得皮肤黝黑干枯,又岂能再有受到天子宠幸的翻身之日呢?

身着一袭朱红色凤袍的何皇后,在一众内侍与宫女的簇拥下,步下鸾车,缝隙里爬满墨绿苔藓的台阶,看着道路旁褪成茶褐色的胭脂,以及砖墙缝隙间掺着的经年累月的铅粉,心中不禁微微泛起一丝感慨。

回想起当年挑战那位宋皇后之时,她又何尝不是做好了失败后被打入永巷的心理准备,若是当年她败于宋皇后之手,或许此刻她也会成为永巷中众多官婢中的一员。

不过那一股从永巷中传出的异味,还是让何皇后望而却步,随着永巷令的引领前往了永巷的官署暂歇,并让永巷令召来了永巷之中容貌尚佳的官婢,而且指明要十八岁至二十五岁曾嫁为人妇的官婢。

永巷令是张让的义子张珣,虽年轻,却是细心之人。

听得何皇后提出的几点要求,如何能不明白何皇后所求为何呢?

嘿,太子岁数已至,当食肉矣。

但敦伦之礼,也需有人传授教导,才可保证太子顺利绵延子嗣,光是那简陋的春图可起不到什么作用。

张珣连忙去叫停所有官婢的劳役,并且令人取来梳妆的脂粉,差遣长于二十五岁的官婢为那些十八至二十五岁的官婢修容。

倒不是张珣多好心,而是何皇后必然要从永巷里遴选出一人去传授太子敦伦之礼的。太子的第一个女人,哪怕出身再卑贱,对于太子也有着非凡的意义,说不得将来还能升至婕妤甚至更高的位份呢?

既然如此不如索性卖个顺水人情,说不得将来对方能念自己一份人情,而即便对方不念这份人情,也好过与对方生怨。

不多时,由张珣精心挑选的四十名官婢,脸上绘着各具特色的妆容,缓缓步入永巷官署之中。

这些官婢之中,有的浓妆艳抹,尽显妩媚,眉眼含春,;有的淡雅素丽,别具韵味,举止端庄。

毕竟这些官婢皆出身于犯官的女眷,且皆曾嫁作人妇,而能够成为朝廷犯官妻妾者,又岂会有容貌丑陋之人呢?

她们或娇俏或温婉或妩媚,各有千秋,且容貌皆颇为秀丽,皆欲争取这离开永巷这座劳苦之地的机会。

何皇后缓缓起身,迈着优雅的步伐,款款行至这些姿容秀丽的官婢面前。

身后的宫女小心翼翼地为何皇后捧起脚下绣着金边的朱红色裙摆,而或许是因为许久未曾同时见到如此多秀丽女子,何皇后竟不自觉地生出了几分攀比之心,又或者说炫耀的心思,尽管这根本毫无意义。

何皇后微微扬起下巴,莲步轻移,从两排官婢面前依次经过,时而柳眉微蹙,发出“啧”然的嫌弃,时而微微颔首,发髻上的珠玉随着她的动作而轻轻晃动着,发出清脆悦耳的珠鸣之声。

当何皇后行至最后一排的十名官婢面前时,却忽然顿住了脚步,凤眸微抬,凌厉的目光目光,落在了一名披头散发的官婢上,眼眸之中生起一抹怒意。

何皇后森然的目光落在永巷令张珣身上,怒声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张珣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看着这名官婢,心中亦是暗自对其咒骂。

这还能是怎么回事!

他分明是在确认所有官婢都修饰了精致的妆容之后,才将她们引入永巷官署之内的,突然冒出一个披头散发、脸上还涂抹着灰褐色尘土的官婢还能是怎么回事!

“奴婢实在不知其中缘由,请皇后恕罪!”

张珣也不作解释,只是伏于地,声音颤抖地向皇后请罪。

何皇后识得他,知他是张让器重的义子,向来行事稳妥,

对于此事,何皇后心中多少已有了一些猜测。

何皇后向前迈出一步,左手轻轻挽起这名官婢的发髻,动作看似轻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右手接过一旁宫女递来的沾水帕巾,在这名官婢的脸上轻柔地擦拭着,将其脸上沾染的尘土尽数抹去。

只见那脏污的尘土之下,即便是不施粉黛,也赫然映着一张我见犹怜的娇颜。

何皇后微微愣神,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之色,不禁感慨道:“倒是位俏佳人。”

平心而论,若是在一年前见到这等姿色的女子,何皇后也不介意帮这名官婢一把,助她早日解脱,顺便发发善心祈祷她来世投个好胎。

但清理情敌和为爱子寻找教授敦伦之礼的佳人,这可不是一回事。

只要爱子依旧孝顺她,她恨不得为刘辩寻来天下间所有美人,甚至恨不得将整座南宫塞满佳人。

而在何皇后感慨之际,一旁的张珣也未曾闲着,从其他官婢口中得知了这名女子的身份,略作迟疑,于是在皇后身旁微微弯腰,低声禀报道:“皇后,此女乃是被典中盾斩杀的侍御史袁绍的继妻,刘氏。”

“其为袁绍育有一子,名为袁尚,年六岁,如今正在少府舂米,颇为劳苦,时常受小吏责打。”

张珣年纪轻轻却能为张让所看重,成为他的义子,自然有着他的特长。

善于察言观色的他自然明白,何皇后这是准备选这位刘氏了。

若是浓妆艳抹之辈,何皇后反倒未必欢喜,但这披头散发涂抹尘土之女,却是让何皇后少了几分忌惮,也无需担心此女过于媚主,扰了太子心神。

何皇后会意,抿着朱唇,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附在刘氏耳边,鼻腔中呼出的热气令刘氏感觉痒痒的,却又不敢随意动弹。

而何皇后接下来所说的一句话,更是让刘氏娇躯微微颤抖,愈发不敢有丝毫动作。

何皇后轻声细语,笑谓刘氏道:“刘氏,你也不想你的孩子在少府被欺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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