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冷气拂过肩头,阮虞瑟缩了一下,“我不问了。”

靳宪廷整理她鬓角,“知道得越少对你越安全。”

“胡说。”阮虞扭头,满脸不认可,“你是怕我拖你的后腿,是不是”

“阮阮。”靳宪廷强迫她看向镜子里,头纱坠在后脑勺,华丽雪白,极度的好看,“做准新娘紧张吗?”

她点头,“紧张。”

“除了西式婚纱,你还要选择一套中式婚服…”

阮虞反问,“宪廷,为什么你不试试婚礼有新娘,也有新郎啊。”

他垂下眼望着她,“我穿什么都合适。”

噗嗤一声笑出来,阮虞忍不住,“没看出来,你还是朵水仙花。”

“什么意思”男人皱眉。

拉开腰侧的拉链,透过镜子目不转睛盯着靳宪廷,“我要换衣服,你不出去吗?”

“不出去。”靳宪廷落座,“看着你换。”

“也是,我哪里你没看过。”阮虞索性撩开衣襟,大片雪白的胸脯赤裸,挺,翘,乳贴红艳艳的,视觉冲击力极强。

靳宪廷喉结上下翻滚,眼底烧出火星,“别脱了。”

往下的动作一顿,阮虞眉眼俏丽,“不脱衣服,怎么换衣服。”

靳宪廷没二话,拉开半扇门,从更衣室走出,他特地询问过医生,阮虞头一胎,年纪也小,如果把持不住,也得等到五个月后,才能欢爱。

他胯下精神头足,每天在同一被窝醒来,总有忍耐不住的时候。

是极力在克制,更禁不住一点她的诱惑。

在婚纱馆待到近下午六点,市区堵得厉害,车水马龙。

阮虞一张脸映在车窗上,正咀嚼着临街买来的糕点,“昨天我联系妈妈了,她说爸名下有家公司找到了新的合作方,给钱很痛快,走单量很大,也不卡流程,家里的账基本填平了。”

“好事。”靳宪廷左手帮她垫着糕点袋,右手滑着手机,回复信息。

阮虞欲言又止,憋了半晌,还是开口 ,“问题在于,我爸进疗养院之后,基本不参与公司里的事情,这个合作方是直接找到我爸的,与他的合作人没有任何往来。”

男人漫不经心,“你怕有风险。”

“我不怕。”阮虞看着他侧脸,“因为我知道这件事是你授意的。”

靳宪廷忍俊不禁。

“你不说话,代表默认是吗。”

他灭掉手机屏幕,“爸妈不满意”

“他们不知道,你不该瞒着我。”阮虞头靠在他肩膀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宪廷,我不知道怎么还你了。”

“还”靳宪廷轻笑,“我就是想让你还不清。”

车驶入地下停车坪,靳宪廷送她上楼,站在玄关处没动作,阮虞穿上拖鞋转身,“还要出去应酬”

“是。”他不隐瞒。

墙面挂钟时间恰好停在七点半,阮虞踮脚吻上他下唇,轻柔的吻,“早点回来,我最近犯困,不能醒着等你了。”

男人不满足,捧着她半张脸,加深这个吻,“好好吃饭。”

提前告知了保姆时间,在厨房里正备菜,男人在酒桌上搞应酬,谈项目,促进合作,喝酒生猛,她原本打算让他吃点饭菜,垫一下胃。

那头催得紧,靳宪廷没逗留。

酒局正是楚筠兴的,他生意在南方发展得如火如荼,想拓展到北方,需要喂的人脉,资源颇多。

靳宪廷在北河省官场商场人尽皆知,他们有交情,热情请他到附近的度假村陪场。

豪包排场大,中间隔着一扇雕花屏风,靳宪廷坐在左二,在场比他地位高的,只有两位,皆是搞行政工作的。

这样的场面,楚筠混得多了,抬举人的场面话张口就来,与他私下跟人相处,截然两副作派。

靳宪廷话少,酒也喝得少,不是他的主场,他不冒头。

再上菜时,跟随服务生进来的还有一位穿旗袍的女子,身段姣好,黑发飘逸,怀里抱着把琵琶琴,走路时带动一股芬芳。

起先,靳宪廷并不在意,在这样的应酬场合,伴乐,跳舞的女人,并不稀奇,多是为了活跃场合,更是为了挑起话题,投其所好。

他目不斜视,心里有分寸,对其余人微醺之后醉酒的骚话,不予理睬。

直至楚筠频频示意那女子,调换座位,柔和的琵琶声在他耳边奏响,楚筠碰了下他酒杯,“你觉不觉得她像极了一个人”

到底染了两三分醉意,靳宪廷抬头,面前的女子,一双似曾相识的狐狸眼,望向他怯生生的,粉莹莹的唇轻哼着曲目。

想看他,又不敢看他,神情那样娇柔。

“不像。”靳宪廷虚了下眼,崩露的一丝冷冽的目光,吓退了她,立刻低下了头。

“很像你的阮小姐啊。”楚筠示意她抬头,“你叫什么名字”

她开口,“安玉。”

楚筠好整以暇,“多大了?”

“二十岁,在附近的艺术学院读大三。”安玉忍不住看一眼靳宪廷,他是这个席间唯二年轻的,骨相优越,扑面而来的熟男气质,瞧着正经,“来这里做兼职。”

楚筠点评,“声音不像,阮小姐声音比她好听。”他压低了声音,“阮小姐现在在孕期,你要是…”

靳宪廷皱了下眉,立刻打断,“哪里也不像。”

“我就这样一说,人也不是我叫的,我怜香惜玉,不会找这么年轻的。”楚筠笑了声,“你不要,她可受苦了。”

这话靳宪廷像是听了,又像是没有,喝光了杯子里的酒。

陪席临近尾声,靳宪廷松了松领带,拐进男洗手间,酒气上涌,整个人有些心浮气躁。

站在洗手池前用冷水浇了把脸,还未擦干,手腕突然被紧握住,他警觉扭腕,返手给人推了出去,“干什么。”

安玉收到惊吓,人愣愣的,“您的手表浸湿了,我想着帮你摘下。”

“没嘴?”靳宪廷眉毛拧了一瞬又松开。

“是我冒昧了。”安玉咬唇,低下头,“先生姓靳是吗”

靳宪廷摘下手表,撂在一侧。

没回答是,也没回答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