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二、心脏与圣石
夜家府邸内，欧阳芸正与几名修士整理从落叶城带回的圣教资料。见林霁归来，她立刻迎上前，递上一份卷轴。
“道子，这是我们从圣教据点找到的实验记录，里面提到了一种名为‘降神仪式’的秘法。”
林霁接过卷轴，快速浏览。卷轴上记载的是一种通过特殊阵法与晶石(圣石)，引导炎极残存意志降临到特定容器的仪式。
林霁目光一凝。
“这是……”
欧阳芸低声道。
“我派人查过，这种晶石就是圣教所谓的圣石，瘴月深渊产出最多，这也是圣教一直有和瘴月深渊有联系的原因。但几个月前，不知什么原因，这里产出的晶石品质大幅下跌。”
林霁合上卷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看来，火炎幽蛇的离开，与晶石品质下跌脱不了干系。”
叶万军凑过来，问道。
“道子，我们要不要主动出击，寻找火炎幽蛇？”
林霁摇头，火炎幽蛇真不弱，己方只要自己和叶讯可以胜过，其他人大张旗鼓去寻找和自寻死路没区别。
“不急。当务之急是提升自身实力。传令下去，加强修炼资源的调配，尤其是对有功之人的奖励。另外，继续搜集圣教的情报。”
众人领命而去。
林霁独自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夕阳，心中思绪万千。
夜幕降临，林霁回到修炼室，盘膝而坐。他取出空间晶石，晶石的能量已经接近满溢，距离回归开阳星的日子还差四月，越来越近。
“时间不多了……”
他低声自语。无论是为了应对未来的危机，还是为了回归后获得更大的话语权，他都必须变得更强。
林霁收起空间晶石，拿出圣石闭上双眼，开始运转《阳炎》功法。金色的火焰在他周身流转，如骄阳般炽烈。
金色的火焰灼烧着圣石，吞噬着里面的火焰壮大自己。
燃烧之势已成，不灭之火也在圣石的帮助下稳步提升。他相信，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能彻底掌握火意境，成为五意境筑基修士。
……
晨星未褪时，陈晨已在圣教总部的修炼场完成了三遍《淬骨决》的运转。汗水顺着少年绷紧的脊背滑落，在青石板上洇出深色痕迹。他抹了把脸，看向东方天际——那里刚泛起蟹壳青，远山轮廓如蛰伏的巨兽。
“今天比昨日又快了半刻钟。”
身后传来清泉般的女声。贝蒂丝捧着亚麻毛巾站在廊柱旁，晨风拂动她鬓角碎发，衬得那双翡翠色眼眸愈发剔透。陈晨接过毛巾时，注意到她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有心事？”
他随口问道。
贝蒂丝睫毛颤了颤，突然压低声音。
“教皇陛下要见你。”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
“现在。”
这个时间点太过反常。陈晨系腰带的动作微滞，脑海中浮现出三个月前初见教皇的场景：和蔼的白发老者端坐在水晶王座上，枯枝般的手指抚过他头顶，称他为被命运选中的孩子。
“我换件衣服就去。”
陈晨抓起挂在木架上的白袍。布料上绣着的金线火焰纹在黑暗中隐隐发亮，这是天命之子专属的服饰。
穿过回廊时，贝蒂丝突然拽住他衣袖。少女掌心潮湿，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陈晨，别同意。”
还没等陈晨追问，她已退到阴影中行礼。
“属下告退。”
……
圣祷厅的大门无声开启，陈晨眯起眼适应突然的光亮。九十九盏鲛油灯悬在穹顶，将镶嵌在地面的水晶阵列照得如同星河。教皇依旧坐在水晶王座，表情有些哀伤。
“来。”
老人招手，王座旁站着另外两名天命之子。穿墨蓝劲装的少年是来自北境雪原的拓跋野，据说能预知危险；着鹅黄襦裙的少女叫苏棠，平时比较冷漠，也不清楚她实力如何。
陈晨微微点头和两人打个招呼，随后走到王座前行礼。
“教皇大人，今日叫我是来有什么吩咐吗？”
老人没有直接回应，而是开口问道。
“陈晨，来圣教也已经几个月了，这里不像水蓝星一样便捷，住的还习惯吗？对于圣教感觉如何?”
“没有电器是有些不方便，但住的习惯，每天都很充实，没有什么不适应的。”
陈晨站的笔直，立马回答了第一个问题，然后陷入思考。
老人也不着急，就安静等着，十几秒后陈晨才继续开口。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向教皇，缓缓说道。
“圣教治下，信仰纯粹，民众虔诚，这是根基所在。但恕我直言，部分高层以信仰之名行欺压之实，背离了武圣轩苍大人庇护苍生的初衷。我曾见过教徒因‘不敬圣石’被当众鞭笞，也见过农户因缴不起‘圣税’被夺走田地……这些事，不该是圣道的光辉所照之处应有的阴影。”
他停顿片刻，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白袍上的火焰纹，声音压低却字字清晰。
“若天命之子真能改变什么——我愿以手中之剑，斩开蒙蔽圣心的荆棘。”
老人微笑着看向陈晨，眼中流露出欣慰之色。他缓缓起身，枯瘦的手指轻轻抚过水晶王座的扶手，声音低沉而庄重。
“初次见面时，你眼里的仇恨占据了太多，这不好。仇恨虽然能给予人极大的动力，但也极其容易让人走极端。如今，你没有让仇恨左右你的心志，我很欣慰。”
陈晨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下头。教皇的目光转向拓跋野和苏棠，继续说道。
“你们三人都是圣石预言的天命之子，而且最近才加入圣教。这段时间的观察，你们的品性让我满意。”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郑重。
“也是时候告诉你们圣石的秘密了。”
话音落下，教皇抬手一挥，穹顶的鲛油灯骤然熄灭，整个圣祷厅陷入一片黑暗。唯有地面上的水晶阵列开始散发出微弱的赤红色光芒，如同星辰般缓缓亮起。光芒逐渐汇聚，最终在三人面前形成了一幅立体的星图。
星图中，一颗被九道锁链缠绕的心脏悬浮在中央，周围环绕着无数细小的光点，仿佛在模拟某种古老的封印。
而九道锁链的另一端也环绕在一起，将一颗闪耀着微光的碎片锁住，不断吸收它散发的能量。
陈晨凝视着那颗心脏，感到一股莫名的压迫感，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呼唤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