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敞开心扉
正在愣神之际，两人行至瑞华殿外。
这一路上白羽然垂着头，拱着背，扣起肩膀，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
白华苒看着一阵偷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到了，不用这么紧张。”
青璃月不在的这些日子，白华苒便把瑞华殿中所有的可疑之人都排查了一遍。
有问题的皆找了个理由遣出瑞华殿。
所以只要进了瑞华殿，两人就算躲过了眼线。
院中弥漫着阵阵草药的香气，气味传来的地方正是赵月如所住的西殿。
白羽然敛神，面带深沉直步向西殿走去，仿佛早已知道赵月如的住所般。
白华苒定定的站在当地，目送他的背影，直至厚重的木质房门打开又合上。
她叹了口气，两个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随后便摇了摇头回了屋子，吩咐厨房做些好吃的送进西殿。
西殿内，白羽然刚推开房门，婢女蓝玉正端着药碗准备出去。
她看见白羽然的刹那，眼中瞪大，尽是喜色。
惊呼道:“羽然少爷！”
赵月如最近精神越发低迷，喝完药正昏昏沉沉，她听见“羽然”两字顿时精神。
她神情动容，眼中不知不觉中闪的泪花，嘴中喃喃:“难道华苒真的把他叫来了？”
赵月如下意识摸了摸发髻，有些心急。
这一头乱发可怎么办才好。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是长时间缠绵病榻，让她起身时顿感头晕目眩，脚下一软。
咚的一声重重摔到地上。
这一声让白羽然的心瞬间提了起来，他也顾不得什么规矩，急忙绕过屏风，疾步走到内寝。
“月如！”
他眉头皱起，看见摔倒在地的心爱之人，心都要碎了。
他急忙上前一把搂住赵月如单薄的腰身，轻而易举的抱起她，小心翼翼的把她重新放在床上。
“你你来了”赵月如一双眼痴痴的望着白羽然俊俏坚毅的侧脸，千盼万盼，千言万语，在这一刻居然一句都说不出。
白羽然看着眼前人娇弱病态，只觉得想把自己这个罪魁祸首千刀万剐了才解气。
他抬手抚了抚赵月如耳边的碎发，声音带着哽咽:“是我来晚了。”
赵月如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捂住了自己的脸，“你别看，我现在好丑。”
古有倾国倾城李夫人，病重时候都拒绝刘彻的探视。
想必这世间每个女子都希望，自己在心爱的人眼中永远是最美的样子。
白羽然眼眶通红，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深处的爱意，一把抱住这人。
他下颚顶着赵月如的发，心疼道:“月如，无论你什么样子，是胖、是瘦，是盛装打扮，还是此时，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最美的，无人能敌。”
赵月如软软的倚在他的怀了，心中又震惊又欣喜，“羽然哥哥难道，你也心悦于我？”
白羽然松开怀抱，看着她那充满期待的星星眼，嘴边扯出一丝温柔的笑。
他那指骨分明的手伸入怀中，掏出一块丝绢，那里面显然包着女子之物。
赵月如看着那日她递给羽然哥哥的发簪，身子微微颤抖，干裂的唇吐出几字，“这发簪”
“你是想说我并未接过，怎么会在我这。”白羽然接过话。
他动容的看着赵月如的憔悴面容，道:“月如，我本一介江湖，今日便敞开心扉，把心中所想，心中所念一一告知。”
他顿了顿，继续道:“之前在青龙寺旁救了你，只觉你乖巧，本是萍水相逢，我本未放在心上。
只是没想到在白家又撞见了你，我渐渐了解你，发现你表面乖巧，心中却有不羁。
不知不觉中便被你吸引，那时便觉得缘分使然。
可是知道你是赵太傅家千金时，可笑我自诩潇洒，却竟然生出了自卑。
你离我越近，我越是不知道如何面对你，只能一味的告诫自己，白家祖训:不与任何国家扯上关系。我跟你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月如，你可知道。
你出嫁的那天，我亲手送你上轿，是有多心痛嘛，那种痛深入骨髓。
本以为以后我们再无纠葛，直到华苒找到我，说你病的很重。
知道的时候，我差点疯了，那时候我真后悔为什么不直面自己的感情，
为什么不自私一点，直接把你掳走，我不让你不做什么千金小姐、做什么侧王妃。
我只想让你跟我浪迹天涯”
赵月如听了这番肺腑早已泪流满面，清泪浸湿了白羽然胸前的衣衫，“羽然哥哥”
白羽然扶着她，眼神中都是炙热，“月如，我心悦你！我早已心悦你！”
“羽然哥哥，其实我跟瑞王情同兄妹，他已经承诺，合适的时机便放我离开。
只是那时候瑞王还未在朝堂上站稳脚跟，便没有跟你透露这件事。”
赵月如眼神灼灼，急忙解释误会。
白羽然心疼道:“华苒已经跟我说了，都怪我之前误会你了。”
两人久别重逢，自然有好多话要说。
赵月如倚在白羽然怀里，仿佛不用喝什么药便已然痊愈般。
她突然垂了眉眼，眼梢净是娇媚，声音柔柔道:“羽然哥哥，可否扶我到镜前。”
白羽然笑的温柔，“好。”
铜镜映出两人，郎才女貌，才子佳人。
白羽然这个糙汉竟然一时间看痴了。
赵月如捏着兰花指，递给白羽然一根眉黛，眸若清泉望着他，“病了许久，竟能有半月未打扮了，羽然哥哥可否替月如画眉？”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大概说的便是如此吧。
白羽然接过眉黛，宽大厚实的手微微抬着女子的脸庞，面带笑意一笔一笔的画着。
画毕，不得不说，白羽然不仅画的一手好丹青，画眉也是一绝。
形状弯弯像极了柳叶。
赵月如点了胭脂，显得人很是精神。
哪里还像之前缠绵病榻的久卧之人？
“咳咳”
白羽然眉心一拧，扶起赵月如道:“月如，赶紧躺下歇着吧。”
赵月如笑道:“不要紧，羽然哥哥陪我去院中走走吧。”
躺了这么久，她第一次觉得屋中憋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