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巴尔跑路了？

——你丫任务做了吗你就学？

如果【锁心】听到陆鸣的话，估计第一件事就是先把他拎起来让他醒醒脑。

不得不说，陆鸣和张毅这回算是开了眼。

「高等神术」其实也存在分支，而眼前他们所见到的正是“降神”分支，即以自己的躯体为“容器”，牵引一小部分属于【司辰】的规则之力降临到自己的身上。

不过降神之术也有更为细致的划分，因为司辰手底下还有许多“使徒”和“赋名者”，尤其是那些完全依托于司辰而存在的“赋名者”，他们本质上就是依附在司辰所掌握的规则之力中。

因此，在施展降神之术时，很容易将这些“赋名者”的意志也一同牵引到自己身上。

这也是最为常见的降神之术——说白了就是请个经验更为丰富的“代打”来替自己战斗。

不过有句老话说得好。

请神容易，送神难！

这些“赋名者”绝大多数在生前也都是所信奉的司辰手下的「代行者」，他们在司辰手下的地位，往往只低于“使徒”和部分得到了特殊关照的信徒。

因此，对于那些一般的「代行者」而言，他们施展降神之术其实是存在一定风险的。

因为那些“赋名者”的意志很有可能在降临之后，就会赖在自己身上不走……

这种时候去向老板打小报告大概率也是没用的——因为“赋名者”比普通信徒要更加受宠。

然而，“陆鸣”和“张毅”他们所施展的降神之术，则属于另外一类。

施展这类降神之术需要做更多的前期准备——

他们需要先通过仪式沟通相对应的神明，随后借取未来可能会通过“降神”而用到的部分规则之力，然后将这部分无主的规则之力“锻造”成特殊的「信仰造物」。

如此一来，下次施展“降神”的时候，就能够直接牵引这部分已经被“锻造”过的规则之力。

这样做的优点就是借来的力量非常干净，不用担心会被其他附着在规则之力上的意志所影响。

但缺点也同样明显，在缺少“代打”选手的情况下，施展降神之术的人该如何适应且正确地使用这部分力量，是一个相当大的难题。

不过“陆鸣”和“张毅”俨然一副轻车熟路的样子。

他们在拿到“骑士腰带”……呃不，是施展降神之术变身之后，便运用其规则之力凝聚出了属于自己的兵器。

“陆鸣”手中的是两把一白一紫的手炮，从口径大小就能够看出，这玩意儿的“艺术”属性应该不低。

而“张毅”手中则是一杆黑色的蛇纹长枪，他信手耍了个枪花后，便一跃而出朝着巴尔袭去。

——从他的动作能够看出，他在枪术上确实是下了功夫，有一定造诣，但是内行人的话绝对能够看出他的动作里还有不少瑕疵，一看就不是“童子功”。

不过就普通程度的战斗来说，这个水平的枪术已经算是绰绰有余了，至少对得起他那一身豪华的装备。

这可把在边上围观的张毅刺激得不轻。

他瞪大了眼睛：“嘛玩意儿？我竟然还会这个？”

不知为何，张毅越看下去，他那颗心是越凉……抛开道德不谈，他好像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被另外一个自己给完爆了啊！

“早都说了让你去学门冷兵器，你就是不听。”陆鸣耸了耸肩。

这话陆鸣还真说过——详见第九十四章。

“……对不起，我回去一定练！”

张毅咬了咬牙，发誓自己这次要是能回去，一定要偷偷学一门冷兵器，然后惊艳所有人！

他与对面那个“张毅”本质上都是同一个人，尤其是在尚未迈入“高位”之前，他们的生命结构并未发生不可逆的变化，因此从理论上来讲，既然对面的自己能够学会，那就说明他其实也是具备习得“枪术”的条件！

当“张毅”气势汹汹地朝“巴尔”冲去，就当所有人都以为战斗要一触即发时，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哈哈哈哈……既然如此，那就如了你们的心意罢了。”

只见巴尔放肆地笑了起来，声音中似乎还带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下一刻，他摘掉了自己脸上的面具，身形逐渐虚化，彻底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错愕的“张毅”冲上前不仅扑了个空，而且下一秒还用脸接了两发“陆鸣”射出去的手炮！

只听“轰”的一声！

“张毅”顿时倒飞而出，在墙上砸出了一个大洞——就宛若他第一次见到“陆鸣”的那一天。

“哥……你冷静一点，咱没这个必要！而且他也是不小心的！”

感受到边上蠢蠢欲动的陆鸣，张毅吓得赶紧连忙提醒道。

“好吧~”

陆鸣失望地叹了口气。

主要是气氛都到这儿了，他不复刻一下都感觉有点对不起这个舞台……不过张毅既然不乐意就算了。

唉~可惜！

“靠！你特么故意的吧！”

又又又被嵌进墙里的“张毅”狼狈地爬了出来，他怒视着远处炮口正在冒烟的“陆鸣”。

“是你自己撞上去的。”后者面无表情冷漠地说道。

围观的陆鸣和张毅对此给出了十分中肯的评价。

“有一说一，确实。”

“张毅”闻言一怒。

“你……@！#%@”

随着“陆鸣”的炮口逐渐向自己脸上转移，他的骂声渐渐弱了下来，最后默默地收起了自己手中的长枪和身上的盔甲。

……没办法，确实打不过。

挨了两炮的“张毅”，最终还是一怒之下……怒了一下，便草率收尾了。

就跟这场战斗一样草率。

别说是两位当事人，就连正在围观的陆鸣和张毅两位本尊，此时也是一头雾水。

首先，他们最需要搞懂的问题就是，眼前这两个“赝品”为什么会敢对巴尔出手呢？

毕竟后者的实力怎么想，都与他们不在一个档次。

而且在弄清楚“世界穿越”的规则之前，就已经有“高位者”试图对巴尔实施抢劫而付出了血的代价。

这点他们二人不可能不知道才对。

更何况，虽然降神之术让他们临时获得了远比自己实际生命阶位更强大的力量，但是就以陆鸣和张毅对这两份力量的直观感受来看，并没有比如今的他们强上太多。

——也就是说，“陆鸣”和“张毅”施展出来的降神之术虽然帅是挺帅，但实际上也只不过是“钻石”，甚至是“伪钻石”的水平。

当然，这样的力量已经足以让他们平推任意一个普通难度的地牢。

比起同期的其他职业者，他们已经算是严重超模了！

就算同期的流岚激活自己体内的龙裔之血，也不见得能够赢得过他们。

而“陆鸣”和“张毅”也能够借助这过于朝前的力量，加速自己的发育时间，所以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在同样的时间节点上，他们比“本尊”更强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可即便如此，他们表现出来的实力，也绝对不可能战胜那位穿梭于不同世界的传奇商人。

然而，无论是“陆鸣”还是“张毅”，二人下手的动作都很果断，而且从后者的反应来看，他会在这里跟“陆鸣”遇见是纯粹的巧合——至少对他而言是巧合。

也就是说，按照他原本的计划，他应该是会一个人对巴尔下手！

更关键的是，从二人现在的反应来看，他们似乎对于这样的结果也丝毫没有感到意外。

“没道理啊，他们怎么敢呢？”张毅呢喃道，他脑中忽然闪过一道弧光，“如果……我是说如果，‘巴尔’有没有可能不只是一个人？”

“哦？”

陆鸣眼前一亮，他仔细琢磨了一下，发现还真有几分道理。

“你的意思是……巴尔其实是某种特殊的集合体，又或者说，祂有许多不同的分身。”

“啊？啊……对！就是这个意思！”

张毅愣了一下。

他其实原本是想说，“巴尔”是由不同人所扮演的一个角色，他们都服务于真正的、身为神明的“巴尔”，如此一来，问题就解决了！

为什么“巴尔”能够任意地穿梭世界？因为有真正的神明在他们背后兜底！

而“陆鸣”和“张毅”为什么又敢对“巴尔”出手？自然是因为他们通过向【锁心】的祈祷，又或者这本就是【锁心】的旨意，从而得到了相关情报——他们在「黄昏之城」所遇到的“巴尔”是实力相对较弱的个体！

这样一来不就都说得通了吗！

不过陆鸣的思路显然更极端一点，他认为所有的“巴尔”本质上都是一个神明所分裂出来的不同分身，既然是分身，那自然是有强有弱……

但在位格上，祂们又都算得上是神明级别。

所以祂们能够进行交易，能够穿梭不同的世界，更重要的是——祂们能够透过一个人的灵魂，看到他身上所有的一切，包括所掌握的“技能”与“词条”。

无论是哪个猜想，其实都说得通……

那么问题又来了！

为什么“巴尔”的反应会如此怪异？

祂不仅没有生气——光是这一点就超级不正常，行商的遇上抢劫，竟然会不怒反笑，这简直太诡异了！

而且以祂的位格和实力，竟然没有任何的反抗，甚至不愿意过上两招，直接光速跑路了！

“等等！这个时间……”

陆鸣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他意识到一个非常关键的事情——“巴尔”既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那就意味着这是他第二次进入「黄昏之城」的那个时间节点！

而正是在那一轮地牢，「黄昏之城」彻底失控了！

边上的张毅也反应了过来，他脸色唰的一下白了下来。

“不……不会吧？这不会是那次！”

在他们所在的世界线中，那一轮地牢里，只有陆鸣一人与巴尔完成了交易，因此也只有他知道，黄昏之城在彻底崩塌之前，巴尔曾经说过这样的一句话。

——【不说了，先送你们出去便是。】

当时，跟巴尔进行对话的人只有陆鸣一个。

而那个时候的陆鸣又是没有队友的独狼。

因此，巴尔口中的“你们”，指的只能是与陆鸣有着相同身份，包括陆鸣自己在内的、仍然在黄昏之城中存活的所有「职业者」！

换句话说，当初陆鸣他们那批「职业者」能够顺利地脱离失控的黄昏之城，并非是地牢规则的“自动修复”，地牢也压根儿没有那种机制。

他们能够活着出去，完全是因为【灵境商人·巴尔】的功劳！

而如今，巴尔被“陆鸣”和“张毅”二人伏击，并且在跑路之前还留下了那样的一番话，显然是一副不愿意再管这座地牢死活的模样！

“这下是真的畜生不如了……”

就连道德底线一向十分灵活的陆鸣，这次也看不下去了。

“……什么？”

张毅心里已经隐隐有种预感，但是他仍然抱有几分侥幸心理——万一不是自己猜的那样呢？

“你或许已经猜出来了吧？其实那次我们能够顺利地脱离地牢，全部都归功于巴尔的出手，而他们把巴尔给赶跑了，那就意味着……”

张毅脸色苍白地接过陆鸣的话：“意味着，这轮地牢的所有「职业者」都会因此而丧命。”

类似的情况陆鸣等人其实还遇到过一次——「影鸦巢穴」中的暗影危机。

但不同的是，陆鸣他们当时所做的事情，是牺牲少数「职业者」的生命，来解除更大的危机，那是对“电车难题”所做出的一次选择。

而这两个家伙的行为，彻底断绝了那些原本能够获救的同胞的生路！

还有一点，「黄昏之城」本就是「第十三区」最为热门的地牢，这一轮的「职业者」人数，甚至能够赶上「影鸦巢穴」一轮的十几倍！

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们甚至比引起地牢失控的罪魁祸首还要可恨！

最关键的是——

他们很有可能是故意的！

他们在做这件事情之前，就很有可能已经知道这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

甚至……

打从一开始，他们的目的可能就不是“抢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