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这对吗？
在流岚面对的本轮选项中，「放弃」和「坚持」都非常好理解。
这两个选项将会决定他是否能够成为【石钥】的代行者。
在是否成为代行者这点上，流岚与陆鸣其实有着很大的区别——代行者这个身份对于二者的影响力截然不同。
对于陆鸣来说，「代行者」的身份更重要的是在于他能够获得稳定的情报来源。
许多超凡领域的隐秘知识，对于陆鸣这种“普通老百姓”而言，是极难获得的资源。
当然，这是建立在陆离整天藏着掖着的情况之下……
身为一名曾经举行过多次「神降仪式」的「仪式学大师」，陆离的知识储备绝对是在现实世界中位于第一梯队。
只是，他以“凡人”的身份举行了诸多禁忌仪式，身上甚至囚禁了不止一位「神明」的部分灵魂——这不仅给他带来了超脱凡俗的力量，同时也令他深浸于污染之中。
凡是由陆离进行“直接传播”的“隐秘知识”都会具备极强的“污染性”。
轻则容易产生幻觉、听见呓语，压力值持续上涨，且更容易受到恐惧之类的精神负面影响。
重则意识会掉入无尽轮回的梦境、突然脑死亡或是被隐藏在“知识”中的其他意识夺舍……对于被污染的人来说，死亡或许都能称得上是一种解脱。
陆离之所以始终没敢给陆鸣透露有关自身的信息，正是因为自身的“污染性”太强了。
他想要传授点仪式学的知识，都得花上好几年的时间，用一种极其隐晦的方式来转达——就连那三本书，都是他“委托”其他知道那三个仪式的人撰写的。
不过那三位作者如今也已经不在人世了……
得亏「代行仪式」受到了【司辰】的保护，不会沾染陆离身上的“污染”，不然他连【锁心】的代行仪式都不敢传给陆鸣。
而跟陆鸣比起来，流岚所能接触到的高位超凡者要多得多，他的许多超凡知识也都是通过“正规”渠道获取来的。
——至少不用担心“污染”的问题。
更何况，流岚天生就是超凡生物，体内流淌着“龙血”，天然就对一些禁忌类的知识有着很强的抗性。
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致命的知识，对他来说却是刚刚好能接受的程度。
他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在血脉尚不稳定的幼年期，必须要妥善地控制好自己的力量，而且不能受到太多来自外界的刺激。
很显然，这点他并没有做好……
但不管怎么说，「代行者」的身份对流岚来说都不是“必需品”，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会带来一些负面影响。
因为纯种的巨龙大多都是“中立者”，祂们不会偏向任何一方神明。
【司辰之位】几乎不太会发生更迭，但是祂们对于世界的影响力却是实时变动的，相互之间的关系也极其复杂。
不过当前“时代”与以往的“时代”都有点不太一样，上一代留下来的这些【司辰】，性格大多都有些古怪。
——既不是“好”，也不是“坏”，而是“怪”。
这也就导致现阶段的【司辰】之间，愣是拉不出一个具备一定规模的“派系”。
【锁心】是个老好人，谁都帮，谁都不得罪。
而【贪月】是个乐子神，这样的家伙很难会有追随者，跟他搭伙过日子都得担心会不会遭到“背刺”，比如冷不丁给你手下的信徒爆点有关于你的黑历史……
而像【傲牝】和【石钥】都有很严重的“厌蠢症”，而且祂们眼光极高，都具备“傲慢”的特性，瞅谁都是一副瞧不起的态度。
还有【红夫人】就更不用说了，天天都在开派对……
还有剩下几个，也基本都是在各玩各的，偶尔会有些小摩擦，但是还没等发生激烈的碰撞，身为老好人的【锁心】和正义使者【辉耀】就会跑出来劝架。
——这俩都是很典型的帮理不帮亲。
【石钥】甚至还因为与【亡骨】起争执，被自己的亲兄弟【锁心】给揍过……
当前的这种局面看上去好像很和谐，虽然实际上也确实如此，但是换个角度来讲，这也代表当前“时代”的世界，规则极为松散，世界格局更是犹如一盘散沙，很难产生强大的凝聚力。
这也就是为什么像“愚人”“巴尔”这样的外神能够混得风生水起的原因，祂们在某种程度上也算得上是“乐子神”。
只不过祂们不会针对“世界”本身搞事情，更多是在下位的超凡者身上找乐子。
再加上这两位也通过特殊的办法，规避了【神格本土化】，虽然力量无限接近于【司辰】，但并没有实质意义上获得【司辰之位】。
所以其他【司辰】也就由着祂们去了。
还有前段时间才露头的【影魔】，换成其他派系之争比较激烈的“时代”，这家伙估计早就被逮出来被逼着站队了——可以说是露头就秒。
哪儿还轮得到陆鸣凑巧撞上。
总之，得益于这种松散的氛围，流岚成为【石钥】的代行者才没有引起太大的非议。
不然【元素之龙】多多少少都要被其他纯种巨龙和【司辰】问候上几句。
流岚真正从【石钥】那边获得的资源，其实只有两种，一个是关于“稀有魔法”的修行之书，另一个则是与【石钥】的权柄所对应的“神术”。
在成为代行者之前，流岚在“魔法学”的领域就已经入门，因此他从【石钥】那边获取的并不是“魔法学”这种特殊技艺的入场券，仅仅只是一些比较罕见的符文。
不过即便没有成为代行者，流岚想要继续精进“魔法学”也仍然有其他渠道。
综合来说，【石钥】所提供的这两种资源对流岚而言其实都不算很关键，缺了它们流岚照样能够稳定发育。
——像他这种血脉纯度的龙裔，哪怕不刻意去搜集资源，再过个两三年都能够稳稳迈入高位。
并且流岚还有一个其他所有人都没有的优势。
只要他放弃现实世界人类的身份，舍弃掉自身的「职业」，那么他就能够将自己转化为“地牢生物”，从而获得与自身对应的「专属模版」。
如此一来，他今后继续晋升，就完全不需要进入地牢，只要基于自身的血脉以及所行的“路径”进行提升即可。
当然，这也存在一个弊端。
身为“地牢生物”的他，在“中土世界”会受到很大的压制，而且会受限于规则，无法在现实中突破“王级”。
而先前提到过，只要“地牢生物”踏入“中土世界”领域的那一刻，那么它便无法再脱离这片区域，直到这片区域成为某个已经侵入现实的地牢世界的陷落区。
所以，流岚要是真的抛弃了自己人类的身份，那么他就不能自由地出入人类大区，也不能进入地牢，甚至没法进入其他陷落区，寻找他失踪的父母。
而且选择成为“地牢生物”不见得是好事，虽然同阶位的“地牢生物”会比「职业者」更强，但是「职业者」的优势也非常显著，那便是晋升速度异常之快。
对于流岚这种非常需要缩短发育时间的人来说，自然是「职业者」的身份要更有利。
“当初面对试炼的时候，我选择了「坚持」……「放弃」估计也就是没能得到代行者的身份，对往后的经历也不会造成太大影响。”
流岚在心中琢磨着，思来想去，他发现这一轮又是跟上一轮一样的局面。
看似三选一，实则压根儿没得选。
可最后这个「我开了！」怎么看都给人一种很难绷的感觉，甚至让流岚有点出戏——这怎么都不像他会干出来的事情，倒更像是陆鸣会做的事。
相比之下，上一轮的「选项」反而还更加正经一点……
“靠！我居然会觉得「自刎」这种选项竟然是正经选项！”
流岚心头一惊，意识到自己的底线竟然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突破了！
“算了……开了就开了吧，我倒要看看到底怎么个事儿。”
流岚无奈地叹了口气，最终拍下了刻着「我开了！」这个选项的卡牌。
又是熟悉的卡牌破裂的动画。
然而，这一次从卡牌中绽放出来的光，却让流岚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首先是流岚最为熟悉的是灰色，这正是【石钥】的象征色。
照理来说，这一轮选项对应的事件是「石钥的代行试炼」，那么卡牌中绽放出来的颜色，也理应有且仅有象征着【石钥】的“灰”。
然而，除了灰色之外，破碎的卡牌竟然还混杂着些许黑红色和纯黑色……
对神秘学有着一定研究的流岚很清楚，凡是这种跟神明有关的事件中，出现的任何“颜色”都是值得注意的信息点。
“纯黑”他倒是知道，那是【贪月】的象征色。
不过在流岚的印象里，自己参与的那场试炼里并没有与【贪月】相关的要素出现才对……
至于“黑红”他更是想破了脑袋，也愣是没有想起来这到底与哪一位神明对应。
……如果不是【司辰】的话，难道是某位在特定领域已经站稳脚跟的【半神】？
带着深深的疑惑，流岚很快便进入了这一轮选择所投映出来的世界。
而他刚刚踏进这个世界的那一刻，便听见远处传来了一声略微有些熟悉的声音。
“陆鸣！你简直欺人太甚！！”
啥啥啥？
这都是啥啊！？
刚进来的流岚便有些绷不住了。
他一睁眼，就看见“张毅”拿着一杆红缨长枪指着“陆鸣”破口大骂。
除此之外，他还看见另外一个面容更加稚嫩的自己，躲在暗处偷偷吃瓜……
等等！
张毅跟陆鸣反目成仇？
这对吗？！
流岚仔细打量了几眼——他主要是在观察面前这三人的面貌，尤其是他自己的。
从长相来看，这次选项对应的时间点确实是他经历的那次代行试炼才对，毕竟他总共也只参加过那一次。
“……嘿，这就怪了。”
流岚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他还是头一回看到张毅竟然能指着陆鸣的鼻子骂，这还真是稀罕事儿。
好怪啊……再看一眼。
面对张毅恼羞成怒的骂声，陆鸣依旧是顶着一双死鱼眼，冷漠得像是一个机器人回答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蔑视的眼神，简直就没有把张毅放在眼里……不，甚至没把他当做是平等的人来对待！
“这你能忍啊？这换我肯定忍不了。”
站在两侧偷偷吃瓜的流岚和“流岚”异口同声地吐槽道。
流岚没有记错的话，这一场试炼总共分为三轮关卡。
第一轮是个人的密室解谜，考验的是试炼挑战者的逻辑思维能力，谜题本身并不算特别难，只要智力高于平均水准的50%差不多就能解开。
真正的难点在于，这道题有三十分钟的时间限制，而按照正常的解题思路，解题所需的时间在二十五分钟左右。
这也就意味着，有些“智力”刚好达标的试炼者，如果不能在规定时限内冷静地进行思考，但凡被“时间流逝”这件事干扰而慌了心神，那么就极有可能被淘汰。
——这种感觉远比遇到自己完全解不开的题目还要难受。
就像考试一样，最恶心的不是题目不会，而是明明自己有能力解开，但时间却不够！
更关键的是，【石钥】的试炼只能进行一次，祂不会给予那些失败的人重新来过的机会——智者永远不会允许自己犯错。
流岚当初只花了十三分钟，就顺利地通过了第一道关卡。
而试炼的第二轮关卡则是一场大型的对抗游戏，每一位参与者需要在规定的时间内，收集散落在试炼场内各个区域的符文碎片。
只有拼凑起完整符文的人，才能进入最后一轮的试炼。
而散落在试炼场中的“符文”总共有四枚。
然而，这并不代表本轮能有四个人通过，因为其中有两枚符文本就不完整。
在这样的环境下，如果只是单打独斗的话，几乎不太可能完成试炼。
所以，这一轮试炼考验的是试炼者们如何去平衡“合作”与“竞争”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