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要不,把皇帝弄死吧
“宫里?我还没素净两天呢。本文免费搜索:找小说网 ”
李素吐槽一句,赶紧让晴雯唤人给他换成朝服。
李素立于镜前,不多时,细柳和麝月捧着朱漆托盘进来。
一抖开那袭青织金云蟒纹妆花罗袍,日光斜照间,遍地金线忽如蛟龙潜渊,暗纹流转。
他展臂任二人服侍更衣,腰间玉带扣上螭首银钩时“咔嗒”一响。
“爷这补子当真稀罕!”麝月踮脚理着交领,盯着胸前彩绣叹道,“怎的不是麒麟、狮子,倒像……像只踏火的大狗?”
李素斜睨铜镜,见补子上赤金丝盘出獬豸怒目,兽爪下压着本翻开的律书,唇角微勾:“此乃‘法兽’补子。獬豸辨忠奸,专咬不守律法的勋贵。”
“老爷不也是勋贵么?”
李素笑着摇了摇头:“勋贵和勋贵是不同的。”
说完就匆忙向荣禧堂而去。
到了堂下以后,只见是夏守忠来了,带着两个随护的侍卫,手里也没拿圣旨,贾政陪在一旁说话。
“呦呵,李花园今日倒是把朝服穿上了,但咱家没有圣旨,只有口谕,您跪不跪啊?”夏守忠见他这模样,打趣了一句。
“你说啥?夏总管,你大声点儿,我听不见!”
夏守忠被这一嗓子震得忙捂耳朵,哭笑不得:“得得,是咱家错了。”
“哈哈,老夏,失礼了,失礼了。”
上次二人谈了一笔买卖后,关系越加亲近和随意了。
夏守忠面色一肃,向着皇宫的方向拱了拱手:“上谕:给朕滚进宫来!”
“完啦?”
“完了。”
贾政在一旁看着都有些懵,这样的圣旨,这样的话真是闻所未闻,但他从里面听出了宠幸和亲近的味道。
等二人走了,贾政才缓步离开,想了想,转头去了贾母房里。
向着荣国府外走,李素拉住了夏守忠:“陛下让我进宫做什么?贾珍的事儿犯不上找我吧,贾蓉又不是我杀的。”
“不是你杀的?”
李素叫起了撞天屈:“我杀他作甚,皇上真为这事儿找我?”
夏守忠摇了摇头,低声道:“不是,贾蓉算个屁,是南边儿的事儿,高大人弹劾楚王了,你有个准备。”
李素想不明白:“我准备什么?我跟楚王不共戴天。”
“是高大人,最近弹劾他的奏章都快淹没太极宫了。”
李素听完,心中凛然。
到了西暖阁后,李素刚进去,雍和帝就扔过来一本奏折。
李素忙不迭的伸手接住。
“你看看这个。”
“是,陛下。”
他打开看。
臣等伏闻,陛下以仁德治世,屡颁宽刑之诏,欲使天下咸沐圣泽。然有都察院左副都御史高玄举,恃宠骄横,罔顾圣谕,其罪有三,伏乞陛下明鉴:
其一,僭越皇权,忤逆圣意。
陛下亲批“恤刑慎杀”四字于高玄举,明示量刑从宽。然高玄举于盐案,竟将四品以下涉案官吏一百一十七人尽数问斩,甚至擅改流徙为枭首!《大周律·刑律》卷九载:“五品以下官吏涉赃,首犯流三千里,从者降级罚俸。”其暴戾之行,实乃蔑视圣裁,僭越之罪昭然若揭!
其二,构陷同僚,党同伐异
据扬州通判王守义泣血陈情,高玄举以“清盐政”为名,罗织罪名,诬其私通盐枭。然查证扬州府库账册,并无亏空;所谓“盐枭密信”,笔迹竟与高氏幕僚周某雷同!更有吏部考功司主簿李焕然奏报,高玄举借案排除异己,凡不附己者,皆以“贪墨”入罪。此等行径,岂非效武周酷吏,欲使朝堂尽为高氏私器?
其三,动摇国本,贻害社稷
高玄举滥刑之举,已致江南官场人人自危。苏州知府称病避事,松江漕运使悬印弃官,两省政务几近瘫痪!《贞观政要》云:“法苛则民散,政暴则国危。”今边疆未宁,若因一人之酷厉而失天下士子之心,恐九边将士亦生离心!臣闻辽东总兵上书,直言“文臣倾轧,寒武臣肝胆”,此非危言耶?
其四,悖逆伦常,私德有亏
高玄举外孙女妙玉,本为佛门俗家弟子,竟纵其与花园子爵李素共乘一骑,招摇过市。释家《梵网经》云:“女尼当避尘俗,守清净戒。”高玄举身为朝廷大员,不导亲族恪守礼法,反任其败坏风化,岂非辱没朝廷体统?
臣等泣血叩请:
一、即刻革去高玄举都察院左副都御史之职,交大理寺彻查其构陷、滥刑之罪;
二、重审扬州盐案,平反冤狱,以安百官之心;
三、明发诏书,重申陛下宽仁之政,慰天下士民之望。
附:联署官员名录:刑部右侍郎张文远、礼科给事中陈廷敬、浙江道监察御史刘子瑜、扬州通判王守义等四十七人联名谨奏。
卧槽!
李素看完这份长长的奏疏,心里直骂娘,这些王八蛋把自己也扯进来了。
“看完了?”
李素躬
身道:“回陛下,臣看完了。”
“怎么这么规矩?是不是被人家说中了?”
“臣与那…妙玉是道友…”
雍和帝面色冰冷的打断了他的话:“朕为何封你?是为了竖起一杆旗,给他们瞧瞧朕慧眼独具,你是怎么报答朕的?不知检点,满身虱子!”
李素听了直骂娘,怎么自己献银子,献科技的功劳就给抹了?
“这样的奏疏,三百四十八份!”
“他们,合流了陛下,文官不好说,那个什么辽东总兵,臣去把他抓来放血!”
“你当朕看不到?”
李素心中堵得慌,他明白黑白不重要,当千夫所指的时候,在政局你对也是错的,不然晁错为什么会死:“那,那老高是不是危险了?”
他又想起了一事,夏守忠说老高弹劾楚王了,心中就咯噔一下。
雍和帝忽然道:“吴家是你亲自带人拿下的,你怎么看楚王跟吴家?”
李素心中千思百转,这话怎么回?
事实很清楚,吴家跟楚王肯定有勾结。
之所以把自己叫来,因为自己就是当事人,自己的话可以左右结果,给皇帝接下来的动作一个理由。
但他明白皇帝的心思,不想现在动楚王,不想现在处理储君问题,那么就得把这事儿按下去,如果自己回答,楚王跟吴家没勾结,就是应了皇帝的心思,但说谎了。
揣摩上意该不该死?对皇帝说谎该不该死?
最重要的那就是高玄举错了,会死!
如果说有,那就是跟皇帝对着干,站队不稳,皇帝还会提拔一个在如此重大问题上跟自己对着干的人吗?
自己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李素自穿越以来,还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要不把皇帝弄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