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灭门
到得中堂。
元春、香菱、二嫂子凤姐、平儿、北静王妃、安娜、田小娥……还有元春的丫鬟抱琴，一起给李素见礼。
随后李素挨个跟她们抱了一下。
看着凤姐儿扑簌簌往下掉泪花，李素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上前拉住了她的手，又拽了平儿对元春道：“准备吃食，我先跟二嫂子叙叙旧。”然后冲其余几女点了点头就进了后堂。
到了后堂，王熙凤再也绷不住了，扑到李素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平儿也在一边抹泪。
王熙凤这半年从耀武扬威的国公府大管家，差点儿变成阶下囚，天堂到地狱，她的心仿佛被扒了一层皮似的。
带来的心理落差，感觉自己都快活不下去了。
多亏有李素这个希望吊着她。
“奶奶自出了事儿后，日日以泪洗面，就盼着老爷回来……”
“我都知道。”李素把平儿也揽在了怀里，安慰着她俩。
“如今，如今你回来我也就安心了，多少日子我都想一根绳儿挂到房梁上，可是我还有你，还有巧姐儿，我我……呜呜呜。”
王熙凤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哪里有一帆风顺的？遇到了，就自认倒霉，但是日子不能不过，你若死了，平儿伤心，我也伤心，巧姐儿更成了没娘的孩子，以后就好好的过日子，你说呢？”
“嗯，幸亏，我走的时候，把巧姐儿偷偷带了出来，否则贾府不会放人的。”王熙凤说着说着又笑了。
憔悴清减的容貌，这一瞬间仿佛又重新焕发了光彩。
“二嫂子。”
“嗯。”
“二嫂子。”
“嗯？”
这是个不抗叫的称呼，幸好有平儿支应着，帮衬着，思念，凤姐的思念，担忧恐惧被打散了个精光。
平儿也一样，她就像个姐姐一样贴心的照顾着自家奶奶，这些日子她过的同样煎熬，王熙凤可以发泄，可以苦恼，但是她却不行。
一直都是自己扛着，今日她的委屈也一股脑儿的散了开来。
这个上午属于她们，元春是个贤淑的，她把家里的关系调理的很是全面和谐，即使甄爽都没因为李素没有和她们在一起，而生气。
这里头她的身份最贵，当然是之前的身份，自从她跑出北静王府，那身份已经没有意义了。
中午用膳的时候，王熙凤和平儿已经和之前判若两人，一上午的开解，烦忧尽去。
其实王熙凤过的并没有那么难，元春分出了一些府里的事务给她做，她忙起来就能暂时忘记曾经的事儿，只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略显尴尬。
“老爷，我敬你！”
王熙凤给自己倒满了酒，站起来。
她刚才在想若是当初没有从了李素，现在的日子不知道有多惨，想想教坊司三个字就很是后怕，看着眼前的李素，眼中情谊更浓了。
“哈哈，好，平儿一起吧，你们两个这辈子都分不开了，我说的，谁来了也不好使。”
平儿也站了起来端着杯子道：“还有老爷。”
一场宴席吃的尽兴，香菱还赋诗一首，只是不知道她的诗才怎么歪歪了，一场吃酒的事儿竟然写出了特别的味道。
花红柳绿衣，白山黑草浓，交杯饮密浆，香里万种尝。
李素当然不承认自己想歪的事儿。
午歇的时候，是元春伺候的，帮着他醒酒，按头捏腿，周到万分。
李素把她拽了过来：“你这是怎么了？想老爷也不必像个丫鬟似的。”
“我就是老爷的丫鬟。”元春面色微红。
“因为你娘的事儿？你心里感激？你知道了？”
“父亲给我带信儿了，母亲没有被人糟蹋，都是因为老爷的牌面，她再怎么不好也是我母亲，她受辱，我自然羞耻，所以我心里感激老爷。”
李素捏了捏她的脸蛋儿：“好，我接受了，你继续感激。”
下午，李素带着黛玉，又把北静王府和理国公府砸了一遍，扬长而去。
第二日，一早正在用早饭的时候，忽然林忠小跑着进了后院儿饭堂。
“说，怎么了？”林如见他面色不对，立刻放下碗筷。
“老爷，小爷，奉天府来人了，说是北静王府，理国公府的人都死了，要找小爷问话。”
“什么？”
林如海忽的坐了起来，瞧向了李素。
两座超品府起码几百口人的命，这是惊天大案！
够狠的！
李素也愣住了，但他很快反应了过来：“师父，有人不安分了啊。”
林如海坐了下来，沉声道：“这个节骨眼儿上，栽赃陷害，做的粗陋还有效果，我估摸着不用半日，你杀人灭府的名声就会传遍神京，不用等到明日，弹劾你的奏折就会堆满陛下的案头。”
“嘿，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说着他擦了擦嘴站起身来：“师父，我去瞧瞧。”
“去吧。”
李素出了屋子后，林如海看着坐立不安的黛玉，笑道：“无事，顺天府就是来例行询问。”
“喔，我也去瞧瞧。”
林如海摆摆手：“去吧，省的心里不安。”
黛玉起身就匆匆带着雪雁和紫鹃出去了。
李素到了前院儿，就见顺天府的几个衙役站在院儿里，其中一个中年看起来是个班头儿，他心里有数了，这就是走过场的，办大事不可能来几个虾米。
班头儿上前抱拳行礼：“忠勇伯爷，我等是顺天府当差的，北静王府和理国公府，共六百二十三口，昨夜全部中毒而死，昨日傍晚时分，伯爷去砸了两府，夜里他们就全死了，不知此事可是伯爷做的？”
“不是我做的，你贵姓。”
“贱名朱顺，不敢污伯爷的耳，伯爷可知情。”
“不知情。”
班头儿笑着抱拳再次行礼：“打扰伯爷了，若非伯爷昨日去了两府，小的也不会来，望伯爷见谅，小的告辞了。”
“不送，慢走。”
顺天府衙役转身就走，丝毫不停留。
黛玉此时刚刚赶到。
李素扭头看着戴面纱的她，竟然还拿着她的小剑，忍不住笑了：“女侠此来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