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把谣造起来
“这就走了？”
李素笑了笑：“呵，顺天府，在这神京城就是个受气包，如此大事，一瞧里面就是个大黑坑，他们敢做什么？躲还来不及呢。”
“小爷，兵马司的孙有道来访。”
林忠刚送走顺天府的衙役，就碰到了孙有道。
“师妹，你先回去，我跟孙胖子谈谈。”
黛玉虽然心有不安，还是点点头，带着雪雁走了。
孙有道被请到了院子里，李素虽然小一年没去过上班，但在西城兵马司还挂着职位，也因此西城兵马司日子过的不错，谁也不想惹他这个炮仗。
“大人哇！”
“不许哭，再装把你扔出去。”
孙有道的眼泪瞬间憋了回去，他擦了擦眼角儿：“大人，您怕不是忘了我这个忠诚的属下了吧。”
“嗯，确实忘了。”
“嘿，我就知道大人没忘。”孙有道给李素倒了杯茶，又给自己倒上。
李素看他这个不要脸的劲儿，笑了。
“你是怎么聋的？为昨夜的灭门事件来的？”
“是的大人，谁都看得出来，这是有人栽赃给大人，我孙有道不同意。”胖子抱拳。
“嗯，这是阳谋。”
孙有道一愣：“阳谋？这不是阴谋么？”
李素大概猜到了，此事跟自己叙功有关，明晃晃的事情晾给大家，没有证据是自己干的，同时也没有证据不是自己干的，换句话说就是把自己搞成嫌疑人。
那么这么大黑锅的嫌疑人，朝野大臣只要不是瞎子，就必须在论功的时候考虑此事，最坏的情况就是先搁置，等查出结果再说。
那万一永远查不出结果呢？
搁着吧，天荒地老。
李素想了想：“老孙，你回去帮我办一件事儿。”
“大人你说，杀谁？”
瞪了他一眼道：“别说我看不起你啊，说正事儿，造谣，就是把昨夜水柳两府灭门的事儿，给我宣传出去，栽赃，栽赃给每一个带有王子头儿的人。”
“懂了，就说他们灭的两府，同时编好来龙去脉，包括他们跟两府的恩怨情仇，以及栽赃您的黑心算计。”
“老孙，你是有前途的，就是如此，什么忠顺王、什么楚王啊……反正他们脑袋大，就往他们头上栽，把水给老子搅浑了。”
“嗯，水溶偷了忠顺王的心头好，柳芳吃了楚王的媳妇，楚王睡了北静王……”
李素赶紧制止他：“停，这个划掉，你不用编给我听，回去自己编，把神京市井的大娘们老婆婆……全都给我发动起来，银子要多少你报个数儿。”
“大人，咱们有银子。”
“那是兄弟们的，你去我府里找我的长史拿银子，把势头给我造起来，要滔天。”
“遵命。”
孙有道带着任务走了，可以想见接下来整个神京有多热闹。
恰如李素所想，神京乱了，第一日三个皇子，甚至还没到京的老四滇王都被卷了进去，包括东安郡王、南安郡王等一众挂着王字头儿的勋贵。
到了第二日，又发生了变化，此时已经不用孙有道的人去造谣了。
又有大批的人出手了，有仇有冤的使劲儿造谣，往对头身上泼脏水，一众国公府、侯府，甚至内阁六部堂官都被卷了进来。
说什么不信谣，不传谣，在任何一个时代都不可能，八卦就是人性，看有人倒霉就很爽，不让人说出来，怎么可能？
于是各种自辩的折子，弹劾的折子，雪片一般飞向了皇宫，飞向了西暖阁，弹劾李素的折子竟然排不到前三。
“皇上，这太多了。”夏守忠又带人抬进来一批折子。
雍和帝笑着问道：“都是弹劾自辩的？”
“是的陛下。”
“如海，你怎么看？”雍和帝笑着看向林如海。
林如海苦笑起身行礼：“陛下，臣以为此事是不是压一压，朝臣互相攻伐成风，正事都不做了。”
“不压，乱一乱，朕倒是看看，有多少大鱼跳出来。”
“这都快到五品官了。”
“毒杀两府的人查到了么？”
夏守忠忙应道：“还没有。”
雍和帝没说话，低头继续看起了奏折。
此时，李素正在梨香院，接受薛姨妈和宝钗的招待，她们娘俩好像焊在荣国府就不出去了，王夫人都进去了，她们硬赖着没走。
母女二人好似忘记了那晚假莺儿的事儿，时间果然是良药。
但李素想浅了，等宝钗回自己屋子去取给李素做的锦袍时，薛姨妈支支吾吾：“素哥儿，那晚，我唐突了。”
她主动提起这事儿，让李素有些猝不及防，记这么清楚做什么。
“姨妈，恕我直言，你这个年龄，嗯，三十余岁不到四十，说实话正是当打之年，有些事怪不得你，都是这年龄在作祟。”
随着李素说话，薛姨妈白皙的脸上竟然就泛起了红晕，小声嘀咕了一句：“也没人打。”
“姨妈说什么？”
“没，没什么……”薛姨妈目光躲闪。
“素大爷在吗？素大爷在不在？”
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呼喊声，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
李素心生疑惑，连忙出门查看。
原来是管家林之孝。他满脸焦急，额头上还挂着汗珠，显然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林管家，有事？”李素高声问道，心里不禁纳闷，这林之孝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林之孝气喘吁吁地跑到李素面前，来不及擦去汗水，便急忙说道：“素大爷，不好了！忠顺王府的人来了，说要拿宝二爷，现在老爷正在前厅支应着呢，老祖宗让我赶紧来找您，请您过去帮帮忙！”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向李素作揖，生怕李素拒绝。
“宝兄弟怎么了？怎么惹了忠顺王？”
“这……”林之孝见薛姨妈也出了屋子连忙止住了话头儿。
李素呵斥道：“薛姨妈还是外人？这是宝玉的嫡亲姨母，你有什么忌讳的？”
林之孝只好实话实说：“他们说，宝二爷玩儿了忠顺王的优伶，而且还毒杀了北静王府和理国公府，现在来拿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