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自作多情
大卫瞥了他一眼，反问道：“你在这做什么？罗恩和赫敏呢？”
“他们……在霍格莫德。”
哈利耸了耸肩膀，努力让自己的口气显得随意些。
“啊。”卢平很是意外地打量了哈利一会儿，招呼道：“你干吗不进来？我们刚收到一个格林迪洛，准备下节课用。”
“一个什么？”哈利问。
他跟着卢平走进办公室，墙角立着一个很大的水箱。
一个令人恶心的、长着尖尖犄角的绿色怪物，把脸贴在玻璃上，一边做着各种怪相，一边不停地伸屈着瘦瘦长长的手指。
“是水怪，你应该学过。”
卢平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格林迪洛，说道，“对付它不应该有什么困难，尤其是在对付过卡巴之后。”
“诀窍是要挣脱它的手。”
他指着水箱介绍道：“你注意到它的手指长得出奇吗？很有力气，但是松脆易碎。”
格林迪洛龇了龇它的绿牙齿，然后把自己埋在了水箱角落里一堆纠结的水草中。
“是你去年在课堂上用剑斩杀的那种水怪吗？”
哈利还记得这个传闻，扭头看向了大卫，问道：“我记得纳威好像说过。”
“不，你记错了，那是马型水妖。”
大卫走到办公桌旁坐了下来，淡淡地说道：“水妖和水怪是两回事，看来你黑魔法防御术基础并不扎实。”
“我已经很努力了——”
哈利看了大卫一眼，他还想着大卫为啥不帮他去霍格莫德，虽然现在已经不生气了。
但他看得出来，学长对霍格莫德没有自己这样感兴趣，更喜欢……鬼怪？
“马型水妖可以变化成其他形状诱惑人类，但格林迪洛不会，它们只会吓唬人。”
“喝杯茶吧？”卢平解释后问道，左右张望着找他的茶壶，“我刚才正想泡一壶茶呢。”
“好吧。”哈利局促不安地应了一声，看向对面坐着的大卫问道：“你来找教授是为了？”
“坐下吧，大卫是来帮忙的，”卢平一边说，一边打开了一个灰扑扑的罐子，“我恐怕只有茶叶包——不过我相信你已经受够了茶叶吧？”
哈利看着他。卢平眼里闪着诙谐的光。
“你怎么知道这事儿？”
哈利目光闪烁，躲避着他，看向了大卫。
大卫嘴角一撇，懒得搭理这幼稚的少年，转头看向卢平问道：“如果没什么事的话——”
“为什么不喝杯茶再走呢？”卢平走了过来，看了大卫一眼，又对着哈利解释道：“是麦格教授告诉我的。”
他递给哈利一杯茶，茶杯上还有个缺口，“你并不担心，是吗？”
“是的，我确定，”哈利说道：“麦格教授告诉过我们关于特里劳妮的教学习惯，赫敏也说她是个神棍、骗子。”
其实他很想把在木兰花新月街看到那条狗的事告诉卢平，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
他不愿意卢平把他想成一个胆小鬼，特别是卢平似乎已经认为他没有能力对付博格特了。
大概是他的一些想法在脸上有所表现，只听卢平问道：“你有什么烦心的事吗，哈利？”
“没有。”哈利没说实话。
他喝了点儿茶，注视着格林迪洛冲他挥舞着一只拳头。
“有，教授，”他突然说道，把茶杯放在卢平的书桌上，“你还记得我们对付博格特的那天吗？”
“记得。”卢平慢悠悠地说。
“你为什么不让我对付它？”哈利突兀地问。
卢平扬起眉毛。
“我认为那是明摆着的事呀，哈利。”卢平的口气有些惊讶。
哈利本以为卢平会否认这件事，听了这话很是吃惊。
“为什么？”他又问了一遍。
“是这样，”卢平微微蹙起眉头说道，“我想当然地认为，如果让博格特面对你，它会变成伏地魔的形象。”
哈利怔住了，他没有料到卢平会这样回答，而且，卢平竟然说出了伏地魔的名字。
除了他自己，哈利只听见邓布利多教授和大卫大声说过这个名字。
没错，大卫确实不怕伏地魔，这是学校里公认的，如果你有所怀疑，那么请去问奇洛教授。
他都敢用石头砸伏地魔的那张脸，谁会觉得他怕了伏地魔，还有那头蛇怪呢。
上个学期，大卫几乎正面硬钢了伏地魔的青年时期，一点都没落下风。
能成为邓布利多的学徒，斯内普的爱徒，大卫几乎被认定为继伏地魔之后英国魔法界出现的第二个天才之辈。
再加上罗尔家族的崛起，谁敢说他怕伏地魔。
奇洛会喊冤的——
“显然，我错了。”卢平仍然皱着眉头对哈利说道，“但当时我认为不应该让伏地魔在教工休息室里显形。我想这会把别人吓坏的。”
“我确实先想到了伏地魔，”哈利坦诚地说，“可是后来我——我想起了那些摄魂怪。”
“我就知道，”大卫在一旁淡淡地说道：“它是你的心理阴影，你提到的那声尖叫。”
“我明白了，”卢平若有所思地说道：“是啊，是啊……我印象很深。”
看到哈利脸上惊讶的神情，他微微笑了笑，“这就说明，你最恐惧的是——恐惧本身。”
“很有智慧，哈利。”
哈利不知道如何作答，便又喝了几口茶。
“这么说，你一直以为我不相信你有能力对付博格特？”卢平敏锐地问。
“这个……是啊。”哈利说，他突然觉得开心多了，“卢平教授，你知道那些摄魂怪——”
有人敲门，打断了他的话。
“进来。”卢平大声说。
门开了，斯内普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一个微微冒烟的高脚酒杯。
看见哈利，他停住脚步，一双黑眼睛眯了起来，连大卫都能感觉到一股寒气扑面。“啊，西弗勒斯，”卢平微笑着说，“非常感谢。你把它放在桌子上好吗？”
斯内普放下冒烟的酒杯，目光来回打量着哈利和卢平，视线在大卫的身上停留了更久。
“你为什么在这里？”他语气低沉地问道：“有时间不去实验室练习，觉得你很厉害了？”
“教授之间的矛盾，可别扯在我的身上。”
大卫才不吃他们这一套呢，摊开手说道：“我会保证在实验室的时间，但也会均衡自己的魔法水平。”
“我在给哈利看我的格林迪洛。”卢平心情愉快地指着水箱说道：“大卫找关系买来的。”
“真有意思，大卫。”斯内普看也不看地说，“你应该马上把它喝掉，卢平。”
“好的，好的，我会喝的。”
卢平不着痕迹地瞅了一眼那药水，说道：“等我们谈话结束，我会把它都喝掉的。”
“我熬了满满一锅，”斯内普表情很微妙地继续说道：“怕你还需要。”
“我大概明天还应该再喝一些。”卢平好像并未发现斯内普语气中的诡异，坦诚地说道：“非常感谢，西弗勒斯。”
“不必客气。”斯内普淡淡地应了一句，但他眼里的神情是哈利不喜欢的，“早点回去。”
他面无笑容，提醒过大卫后，十分警惕地退出了房间。
“你生病了吗？”哈利好奇地看着高脚酒杯，“为什么找他熬制药水？”
听见这话的卢平却笑了。
“斯内普教授好意为我熬制了一种药剂。”他解释道：“我对制药不大在行，而这种药又特别复杂。”
他端起酒杯，闻了闻，“真可惜，加了糖就不管用了。”说完，他啜了一口，打了个哆嗦。
“我说过了，我的实验室也能熬制，”大卫看不得他硬撑着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你是不信任我，还是太信任他了。”
“为什么？——”哈利听了大卫的话更想要问个明白。
卢平看着他，回答了他没有说完的问题。
“我一直感到有点儿不舒服，”卢平说，“只有这种药能管用。”
“我运气真好，跟斯内普教授在一起工作。能够调制这种药的巫师可不多啊。”
卢平教授又啜了一口，哈利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冲动，想把他手里的酒杯打掉。
“谢谢你，大卫，我觉得斯内普教授足以应付这些事，你的时间更宝贵。”
“斯内普教授对黑魔法很感兴趣。”
哈利看不下去了，冒冒失失地提醒道：“他会在你的药水里添加古怪的东西。”
“真的吗？”卢平说，似乎只是略感好奇，他又喝了一大口药，“味道还可以。”
“有人认为——”哈利迟疑了一下，然后不顾一切地说了下去，“有人认为，为了得到黑魔法防御术的教职，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呵——”大卫轻笑着扭脸看向了一边，让自己的笑声显得更自然一些，可哈利感受到了。
“你在嘲讽我的幼稚？”哈利看着大卫问道：“难道你不觉得他有些过分吗？”
“别自作多情了，哈利。”
大卫微微摇头道：“斯内普教授对谁都一样，你只不过是他更讨厌的熊孩子罢了。”
“他就是在针对我，我确定。”哈利点点头，认真地说道：“如果他跟罗恩妈妈没有什么的话——那就是跟我的妈妈？”
“噗——咳咳——咳——”正在喝药的卢平一个没忍住，药都呛在了嗓子眼里，涨的满脸通红，诧异地看着哈利。
“你怎么了？”哈利忘了刚刚的猜测，看着表情古怪的卢平问道：“你还好吗？”
“这药水真难喝，”他说，“好了，哈利，我要接着工作了。待会儿宴会上见。”
再也不想听斯内普和罗恩妈妈以及哈利妈妈之间的猜测了，他下了逐客令。
“好的。”哈利说着，放下了空茶杯，看向了大卫，“你一会儿要去做什么？”
“你没听见吗？”大卫无语地说道：“斯内普教授让我赶紧回实验室，再见。”
他起身离开，路过办公桌，那只喝空了的高脚酒杯仍在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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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缠上大卫了，从卢平的办公室离开，小四眼跟着他到了实验室。
鬼知道他发了什么疯，竟然跟大卫说他喜欢魔药学，万圣节不是愚人节！
餐厅，潘西看着表哥身后坠着的跟屁虫，撇嘴道：“什么时候你都要跟德拉科作对？”
“什么？哦，我没有。”哈利读懂了潘西的眼神，“我才不是马尔福那只跟屁虫呢。”
他才不愿意承认自己跟马尔福争抢着当大卫的跟屁虫，但还是忍不住坐在了大卫的身边。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孤儿的缘故，面对大卫这样不假辞色，正视他的学长就觉得亲近。
即便他是个斯莱特林。
“随你的便，”潘西一向毒舌，抬眼示意了门口，道：“你的朋友们回来了。”
“哈——哈利！”罗恩惊喜着跑了过来，道：“我们能拿多少就拿多少。”
一大堆五颜六色的糖果阵雨一样落在哈利的腿上。
天已擦黑，罗恩和赫敏刚刚走进餐厅，脸蛋被寒风吹得红扑扑的，看上去他们玩得别提多开心了。
“谢谢。”哈利说着，拿起一包胡椒小顽童，“霍格莫德怎么样？你们去了哪儿？”
听他们的口气——好像哪儿都去了。
德维斯-班斯店、魔法设备店、佐科笑话店，还进三把扫帚喝了热腾腾的黄油啤酒，此外还去了许多别的地方。
“邮局，哈利！有差不多两百只猫头鹰，都蹲在架子上，都标着颜色代码，就看你想让你的信走多快了！”
“蜂蜜公爵推出了一种新的乳汁软糖，还让我们免费尝了几块，这里就有，看——”
“我们好像看见了一个吃人妖，真的，三把扫帚里什么货色都有——”
“多么希望能给你带一些黄油啤酒啊，真是让你感到全身热乎乎的——”
“你做什么了？”赫敏显得很担忧地问，“你做了什么功课没有？”
“没有，”哈利说，“卢平在他的办公室里请我喝茶，大卫也在。后来斯内普进去了……”
他把高脚酒杯的事告诉了他们。罗恩的嘴一下子张大了。
“卢平喝了？”他吃惊地问，“他疯了吗？”
“大卫？”赫敏惊讶地看着大卫问道：“他喝的是什么？卢平教授得了什么病？”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校医，更不是专业的医生。”大卫等着宴会的开始，百无聊赖地逗着乌龙茶，说道：“你们为什么不亲自去问问卢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