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6 章 白化(30)

第156章白化(30)[VIP]

“伊阿赫……”

休憩时的一声低语,在宫殿内响起。

宫侍上前,请示道:“法老,维齐尔大人求见。”

“嗯,让他进来吧。”

拉荷特普抵着额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是在处理政务的闲暇简单地闭目养神,清醒之后额际却有一种刺痛感。

像是被什么坚硬的物件砸破了。

他收回手,指腹分明没有任何血迹,额头却抽痛。

近期频繁发生隐痛,医官却检查不出疾病,只能导向一个原因——

和他极痛共通的孪生兄弟。

正是因为这样,拉荷特普心中思绪才越发沉了下去。

维齐尔步入宫殿,呈上一卷莎草纸书。

“王上,我们派往努比亚的使者今日传回了书信。”

拉荷特普一目十行地将书信中的内容阅览而尽,内里传达的消息让他的眉宇缓缓皱起来。

抵达努比亚的使者在王都探听清楚了最新的情况。

老国王病重,几名王子争权夺利,王都陷入一片混乱,在此危急时刻却发生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有一位拿着信物的勇者前来求见老国王。

无论是黄金护符,还是勇者的一双金瞳,无不昭示着他就是王国最纯正的血脉。

只是不知道什么缘故,据老国王身边的侍从口述,那个黄金护符四角缺了一角,但是这一点并不会动摇这名勇者是老国王与自己年轻时的恋人,同时也是老国王的妹妹,所生之子。

努比亚和埃及比邻,习俗观念也相近,在他们看来,还有什么比王室兄妹的孩子更加血脉纯正?更适合继承王位?

拉荷特普的眼神沉了下去,幼年时遥远的记忆被唤醒。

如果他没有记错,努比亚如今老国王唯一的妹妹,在上一任国王在位时就被派来与埃及和亲,并很快诞下了一名子嗣。

然而,在拉荷特普很小的时候,就听说这位妃子已经在宫中病逝了,唯一的孩子没过多久被仆人发现溺毙在池子里。

这件事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毕竟彼时埃及的法老拥有上百位妃嫔,之后也陆续诞下了数十位子嗣,证明了哪怕是邻国努比亚前来和亲的妃子和孩子,也无足轻重。

努比亚公主死在埃及的王宫里,很难说近二十年来努比亚和埃及的关系空前恶劣是否有很大一部分是由于这个原因。

可既然当初那个孩子已经溺毙,如今的这位携带信物的勇者又是谁?

拉荷特普相信老国王并不会病得老糊涂了连自己的孩子也辨认不出,那只有一个可能,这名勇者确实是老国王的子嗣,当初在埃及王宫只是假死逃生。

金瞳……

拉荷特普想起了一个努比亚人特征的面孔。

那个人时常跟随在神使身侧护卫安全,又在前段时间重创阿纳赫特之后,不知所踪——

努布。

那名跟随神使从阿斯旺采石场回来的奴隶。

拉荷特普想起初见神使那一晚,阿斯旺采石场的一场爆炸,因此有几名来自努比亚的战俘趁着夜色混乱逃出了边境线,回归努比亚地界。

也就是说,努布有可能参与了爆炸的发生,且有机会那一夜就回归故国,却偏偏选择追随神使——

很难相信这位隐藏身份的努比亚王族心思清白。

而他竟然容忍这名可能染指伊阿赫的王族,在他眼皮底下的王宫里,躲藏了这么久!

拉荷特普脸色愈发难看。

旁边那面墙上的铜镜,映出一张难以掩饰情绪、几乎被妒火吞噬的英俊面容。

莎草纸书攥在他手中,发出不堪力道被揉皱的刺耳声音。

维齐尔不明所以,低声询问:“王上,您的意思是……?”

拉荷特普深吸一口气,所有翻涌的情绪被吞咽回腹中,他的面容回归了一贯的沉静理智。

他沉声问:“你看过这里面的内容了?”

维齐尔应答是。

拉荷特普:“这名新回归的王子,最有可能继承王位,但这也是对上埃及最不利的情况。”

毕竟他的母亲就死在埃及的王宫里,血海深仇不是那么容易跨越的障碍。

如果在上埃及调取兵力攻打下埃及之时,努比亚在后方侵袭底比斯……

拉荷特普不容许鹬蚌相争之时,另有渔翁得利。

“让使者们尝试去接洽那名王子。”拉荷特普从桌案后站起,前往窗旁,透过百叶窗看向北面,“就说……”

“上埃及有意愿与努比亚达成盟约合作,迎回远在下埃及的神使。”

维齐尔直起腰,虽然心有不解,但仍旧听从了法老的命令,“是,这就与他们回信。”

………

辛禾雪从那座诡异的神庙回来之后,一直在思索当时听到的话语。

忘忧香?

从泰贝莎的话语中推断,那还是一种难以戒掉的异香。

尝试戒断会令长期焚香者陷入疯狂,红王的母亲就是这样死去的。

泰贝莎提及的忘忧草,应当就是制香的原料了。

而这种异香,辛禾雪推断下埃及已经持续向亚述贸易多年。

否则,难以解释下埃及比上埃及恢宏华贵许多的宫殿,还有土地内众多不属于埃及的马匹。

此时的埃及本土并不产马,要培养大量骑兵与战车队伍,马匹的来源只有向远方半岛的王国贸易交换。

他们将异香卖给亚述人,换来大量的金钱、珍宝、马匹和铁器。

仆人们将小舟推入湖中,荡漾开圈圈波纹。

辛禾雪刚踏进小舟里,手却被岸上赶来的男人牵住了。

沙穆勒站在岸边,他所在的方向背着光,阴影蒙上轮廓锋锐的五官。

他漫不经心的视线扫过周围仆人, 最终定在辛禾雪身上, “安卡伊尔,你要到哪去?”

辛禾雪犹豫了一瞬,“只是到圣兽池的湖对面看看。”

两人相牵着手,由于手背探出白袍暴露在阳光下,皮肤开始感到轻微不适的刺痒感。

沙穆勒牵着他的右手一转,覆盖着攥紧,力道再一扯,辛禾雪就不得不向他的方向靠过来,他再顺势左手扶住了人的腰,半强迫半揽抱着带人离开了小舟。

辛禾雪重新踏足沙地上。

“对面只是药田,没什么可看的,还生长了一些有毒植物。”沙穆勒看向远处,湖心是小岛,越过小岛,湖对面则是大片紫色植物,守卫们穿行在小路中,他微微眯起了双眼,不经意间提起,“乌瑞乌斯倒喜欢去那里。”

沙穆勒知道他不喜欢乌瑞乌斯。

或者说,不针对乌瑞乌斯,辛禾雪只是不喜欢蛇类。

所以,他这么说的目的只是要避免辛禾雪前往他所说的药田。

辛禾雪可以肯定,那一片所生长的就是那日泰贝莎口中提及的“忘忧草”。

而沙穆勒却对此忌讳莫深。

由于被抓包了,辛禾雪暂歇了前去一探究竟的念头。

“一会儿到了正午,太阳更大了,这对你不太好。”沙穆勒惯常不顾他人之目,横抱起自己的安卡,他坚定的步子在沙地上留下印迹,“回去吧,侍者们已经在准备午餐,看在提西斯最近相当用功的份上,我今日特许了他和你我一起用餐。”

他说着,想到提西斯总没大没小地黏着辛禾雪,心中的不满外溢成一声冷笑,“我要让他与你相处时,时刻不忘保持尊敬。和尊敬下埃及土地主人一样,同样尊敬法老的安卡。”

沙穆勒的一吻落在辛禾雪额心,随后,他又掖起白袍兜帽的一角,保证不会有阳光占有安卡的肌肤。

辛禾雪沉默地靠向他的肩颈,依赖的姿态让沙穆勒很是受用。

视线越过沙穆勒的肩膀,辛禾雪看向湖对面的土地,那里是关键所在,让沙穆勒彻底对他交心的关键。

………

等到午餐结束,沙穆勒就迫不及待地将提西斯驱赶走了,就像是驱赶什么牛羊,对待他这位同母异父的弟弟,沙穆勒的态度一贯很残忍。

提西斯忍气吞声地走了,宫殿外他的贴身侍从克兰正在等候他。

沙穆勒扫过一旁桌案上的莎草纸书。

有一行看不懂的文字,是不属于这里的字符。

如果他能够辨认,那他就能够了解,上面书写的汉字是“君子怀德,小人怀土;君子怀刑,小人怀惠。”

然而他自然无从辨认,他只将那些当做是神使的特殊语言,好在下面还有熟悉的象形文字书写它的意思。

辛禾雪似乎替代了教学书吏的工作,为提西斯开蒙,然而,他教导的内容是书吏既不会也不敢向法老的弟弟教导的。

沙穆勒转了转玉石戒指,“我这位愚蠢的弟弟是不是带给你困难了?”辛禾雪看向他, “王上不必担心, 提西斯殿下很听话,也相当聪慧。”

他让宫侍们将桌案上的笔墨纸都收拾整理好,等到下一次提西斯过来可以再用。

沙穆勒偶尔会听一耳,但到底对于辛禾雪灌输给提西斯的思想与文字内容不甚在意,但有一句话他很喜欢。

他上前拥住辛禾雪,辛禾雪没有来得及避开,两人的距离就瞬息缩近得容不下再多一个人的空间了。

沙穆勒低头,鼻梁顺势贴近,他像是某种大型的犬种,会用鼻尖去靠近、探索辛禾雪的面庞,直到两人的呼吸融汇交缠,氛围中生出一种无形的情思让他们密不可分。

他们的腰身紧贴,如同一齐从河底淤泥生出的并蒂莲花。

在这样的境况中,凝视着那双安静的粉色双瞳,不免让沙穆勒产生一种错觉——

他的安卡也是爱他的,就像他爱他一样。

沙穆勒嗓中化不开的情欲,沉沉出声,“叫我的名字,伊阿赫。”

这个距离靠得太近了,辛禾雪有些不自在地偏过头,眼睫却掀起看向对方,睫羽在尾端翘出小扇般的弧度,无端勾人。

“……沙穆勒。”

沙穆勒试探地重复辛禾雪曾经在提西斯面前提起过的一句话,大概意思是,“打一巴掌,再奖赏一个甜蜜的椰枣?”

辛禾雪不解地看着他,“怎么了?”

沙穆勒扬起一个笑,“让我算算,安卡之前究竟欠了我多少个甜蜜的椰枣。”

辛禾雪指向桌面上的果盘,都是些带着水珠的新鲜晶莹的果子,“你自去取吧。”

眉峰一压,沙穆勒笑意凝住,“不,不是那些。”

“但安卡既然已经允许我自取……”

揽在辛禾雪腰间的力道一松,不待他远离,紧接而来的是抬起下颌的手,以及雷雨落下一般的吻势。

仿佛天空中闷雷压抑着滚滚了几轮,这才轰然一声,倾盆向广袤地面洒下,悉数浇灌在辛禾雪身上。

薄唇带着灼烫温度,一路碾磨着,从眼皮辗转至唇角。

沙穆勒撬开神使的牙关,感觉自己就像是正在撑开一只蚌贝的外壳,直捣雪嫩柔软的蚌肉。

神使推拒的力道无法抗拒他的攻势,很快瘫软在沙穆勒怀中。

亲吻已经不能够完全满足沙穆勒的情欲,他抚摸着怀里单薄的身躯,感知掌下的脉搏跳动与体温,柔软无比,脊背清瘦。

他的力道不懂得控制轻重,辛禾雪怀疑自己的腰背或许被沙穆勒揉弄得发红了。

“轻……”一些。

话音堵在唇舌间,无法传达出去。

辛禾雪被迫仰着脖颈,睫毛抖动着合起,像是一片蝶正因濒死而扑簌翅膀。

他修长的指节撑在沙穆勒胸膛,难捱地微微蜷缩起来,“停……”

“这才是一次。”

沙穆勒声音低哑,暂且拉开了一小段距离。

这不意味着他的满足, 短暂的退让只是为了让可怜的神使能够呼吸。

辛禾雪胸口起伏, 像是缓不过气,他眼底闪过了什么,再往沙穆勒看去时又消失得无影踪。

忽而,沙穆勒按在辛禾雪腰侧的手掌被摁住了。

他被带到布幔之后,隔绝了所有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一直到辛禾雪在床旁站定。

扑簌簌的衣物摩擦声响。

紧接着,本就单薄的布料落下,在光裸的脚腕旁堆起一层。

那双腿直而长,因为主人不自在地缓缓并紧了,更加显得玲珑有致。

沙穆勒的视线从下而上,呼吸声逐渐加重,“安卡伊尔?”

披散的银发如雪,挡住了前胸的两点绯色。

身体的主人却不甚在意地轻飘飘撩开了长发,连最后唯一遮羞的阻碍也甩至后背。

“沙穆勒。”

辛禾雪向前迈出一步,这让他看起来像是不自觉地微微挺胸,红晕突起,比任何雪花石膏雕像都要完美的躯体此刻冲刷着世人对于诱惑力的新认知。

然而他的一双眼睛还是一片清明,“请便。”

他像是无所谓的态度,无论眼前的人如何夺取、采撷自己,把他身上咬舐得没有一块好肉。

豆大的汗珠含着热气,从沙穆勒额际一路滑落到肩颈,他极度压抑着呼吸,肩膀沉下去,死死盯着辛禾雪良久,最终撇手而去,头也没回。

“……”

辛禾雪拾起地面上的衣物,静静地重新穿好。

他送上去,对方却又不想吃了?

这是什么道理?

“奇怪。”

K默默出声:【或许目标人物在生理方面欠佳。】

辛禾雪弯唇,一笑了之。

沙穆勒的生理特征都快把缠腰布顶穿了,要说他在生理方面有问题明显说不通。

既然他的表现没问题,沙穆勒也没问题。

那是什么缘故?

辛禾雪在上一次就觉得很奇怪,虽然他当时腿上有伤,但沙穆勒本人不像是会克制欲望的性格。

难道是很丑?

他连两根的都看过了,辛禾雪觉得不会有更狰狞的了。

何况沙穆勒一定也不是那种会在这方面自卑的人。

难道又是和忘忧香有关?

辛禾雪对这个猜测没有把握,但他确实应该去一探究竟了。

他已经在那些侍从口中探听清楚,在凌晨到黎明之前,圣兽池湖对面有一段较长的换岗期,因为夜露深重看不清前路加上困倦,后面轮值的士兵们习惯性偷懒,等到快要天亮了才上岗。

这段时间差,对辛禾雪很有利。

何况,沙穆勒从来不会在美瑞特宫睡一整夜,总是在后半夜离开。

………

静悄悄的深夜来临,小舟划至湖对面,临近圆月,月光澄黄朦胧,一道纤瘦人影从舟中迈出。

这些紫色植物一路生长蔓延,占据了整片田地,看起来像是薰衣草花田,但比薰衣草还要更高一些,已经到达人的腰部。

辛禾雪的听觉敏锐,簌簌声响从远处传来,另有几道身影却出乎意料地忙活在田地里。

前一波站岗的士兵已经离开,这里本来应当空无一人。

其中一人听见湖中波浪声,转身向这边看来。

风中模糊地传来奇怪的腔调,似乎是在呼唤同伴,另一道声音响起回应。

他们口中的不是埃及的语言。

外来者?

一只雪白长毛猫,躲藏在摇摆的忘忧草丛下方,借着月光观察周围。

忘忧草果然是一种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植物,细长的梗茎直挺挺竖立着,枝叶集中在上半部分,不论是茎还是叶,表皮都呈现出一种紫色。

辛禾雪扑下几株忘忧草,踩在猫爪下,令忘忧草只能臣服不能挺立。

在忘忧草的顶端,是几朵椭圆状苞形、表面毛绒绒的花。

粉嫩的鼻尖嗅了嗅,白猫又缩了缩脖子,抖动了几下。

小猫脑袋猛地摇摇头,细微的喷嚏在草丛中爆发!

惊得忘忧草在风里弯下腰。

不知道那些人有没有注意到这里的动静,辛禾雪准备转移到其他地方。

只是当他抬起头时,对上森幽幽一双蛇瞳。

白猫顿时哈气,向着恐吓对象弓起脊背,毛发竖立如同远古棘龙!

乌瑞乌斯吐了吐猩红的蛇信子,敏锐嗅觉让它从这只猫身上闻到了熟悉的气味,它歪了歪头,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喜欢的人类变成了另一种生物。

它蜿蜒上前。

遥遥的月亮依旧在天空上照耀着。

地面的忘忧草丛里时而蹦出一只雪白的猫,又啪叽掉下去。

那些忙活着的外来者没有留意到这里的动静,但远方的黎明就快要到来,小路尽头已经有黑点般小的士兵身影出现,向着这边走来。

辛禾雪东躲西藏,在草田里窜出残影,猫爪在旁边的树上一蹬,树皮划破,留下几道爪痕。

他刚刚摆脱了猫科动物都讨厌的乌瑞乌斯。

打量四周时,往后退了一步,踩在什么异样之上。

等他反应过来,有个人却信手一拉扯布袋,看着远处过来的士兵,只顾着压低声音与同伴通风报信,连布袋里掉进了一只猫也没发现。

一伙人偷鸡摸狗似的,慌忙地逃窜了。

………

篝火还在营地里彻夜烧着。

这里已经到了布托的边界,鲜有人至,四周一边荒芜。

几个大布袋装满了忘忧草,口子有绳结扎着,堆在帐篷角落里。

营地里的九个人叽里咕噜地一边吃肉,一边说话。

“十个袋子都塞满了,哪怕没有经过称量,也应当有十千克吧?”

“回到亚述王都,起码能换来五倍黄金,那些贵族们为这种香神魂颠倒,愿意付出一切。”

“财富即将向我们涌来!”

等天快亮了, 篝火也燃烧得只剩下点点火星子, 有人进入帐篷,解开那布袋的绳子,准备清点一番。

“啊!”

那人惊呼出声,引得同伴撩开帘幕去看。

“猫!一只猫!”

“你们谁捉回来一只猫!”

那人急得跳脚,又是叽里咕噜地说话。

说的是亚述语言,辛禾雪没听懂,但是能够从肢体动作感知这些人的慌张。

好像不完全是因为从解开的布袋里发现了一只猫。

更多的慌乱声音是自帐篷外传来。

帐篷里的人也跑出去看,登时哀嚎一声!

旭日从远眺的山坡上升起来了,黑暗还集中在地平线。

那不是什么尼罗河冲积出来的黑土地,而是密密麻麻的士兵队伍!

“可恶的埃及人,他们的野心已经膨胀,打算进攻亚述了吗?”

“但这个方向,像是对着我们来的!”

“至于吗,我们只有九个人啊?!!”

噢,看在上天的份上,他们还有一只猫。

“咪。”

作者有话说:

键盘敲得起火星子,还是没写到白王破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