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7章 苗疆少年狠狠09

锦阙推着轮椅过来,目光在南亦行身上停留了片刻。

还没等他开口,锦辰就挡在前面,眯着眼睛警告:“不许和我抢人。”

锦阙复杂望着锦辰,忽而苦笑,垂眸掩去眼中的复杂情绪。

他转动轮椅来到何莫宁面前,温声道:“何医师,不知可否……”

何莫宁正在检查银针,闻言有些诧异地抬头。

“可以。”

另一边,白蔹正偷偷瞄着罗枭腰间的银刀,若有所思。

罗枭似有所觉,转头望向白蔹。

“透骨针……”白蔹喉结滚动,目光黏在祭坛木匣上,“当真能起死人肉白骨?”

罗枭轻笑,凑近他耳边低语,“放心,赢回来送你。”

白蔹当即笑开。

有了透骨针,等回去后,师父肯定会对他刮目相看。

再也不用看南亦行的脸色。

山蛮和范若息那边倒是干脆。

两人隔空对视一眼,山蛮粗声粗气地问:“一起?”

范若息简洁地应道:“嗯。”

大祭司看着这场景,敲了敲权杖:“人选既已定下,今夜就出发。”

——

山林,大祭司带队驻扎断龙崖下。

夜色漫过崖壁,大祭司在营地中央划出界线。

篝火映着排列整齐的帐篷。

“今晚集体休息,明日各自出发练蛊。”大祭司的权杖戳进泥地。

锦辰的帐篷外,久天和阿叁正用银刀逗弄罐里的金蚕蛊,“少主,共子说他要去找荷花姐姐玩,不陪着下来了。”

“让他玩去。”

锦辰扫过不远处骚动的帐篷。

锦阙的咳嗽声撕破夜色,何莫宁和苗疆大医频繁进出,看着并不轻松。

这王八蛋大晚上又发什么病。

锦辰捂了捂心口,走过去看。

锦辰掀开帐帘时,带进一股潮湿的夜风。

锦阙正半靠在软枕上咳嗽,苍白的面容在烛火下显得格外脆弱。

听到动静,他猛地抬头,黯淡的眸子突然亮了起来。

“阿辰……”

锦辰懒得理他,没应声,只是抱着手臂站在三步外。

烛光映出锦阙额角的冷汗和颤抖的指尖。

何莫宁正往锦阙腕上扎针,银针尾端微微颤动,显然是在压制某种剧烈的病痛。

“死不了就别嚎。”锦辰踢了踢地上的药罐,瓷片刮擦声刺耳。

他目光扫过锦阙颈侧隐约浮现的靛蓝蛊纹,确认那纹路已经趋于平静,转身就要离开。

何莫宁有点听不下去,忍不住皱眉,“少主,锦阙公子方才差点……”

“何医师。”锦阙虚弱地拉住何莫宁的衣袖,摇了摇头。

他看向锦辰的背影,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也不知说给谁听,“阿辰,对不起。”

锦辰的脚步顿了一下,恶寒抖了下肩膀。

“留着你的道歉,等哪天你真死了再说。”

“还有,明天还拖后腿,就丢你喂蛊。”

回到帐内,久天正往火堆里扔雄黄粉。

“阿哥呢。”锦辰扫视了圈没发现南亦行,疑惑问。

“啊,南医师说发现株百年难见的药草,往西崖去了。”阿叁指了个位置。

——

夜色浓稠如墨,锦辰穿梭在山林间,银铃随着步伐轻响。

赤蛇在他脚边游走,月光下鳞片泛着诡异的颜色。

这条平日只有小指粗细的蛊蛇,此刻竟有成人手臂般粗壮,吐着猩红的信子,在枯枝间游弋出沙沙的声响。

锦辰走路的姿态极轻,偏生每步都踏在枯枝上,发出清脆的断裂声,像是故意要人听见。

赤蛇突然绷直身躯,鳞片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朝着某个方向疾射而去,在泥地上拖出蜿蜒的毒痕。

锦辰不紧不慢地跟上,银铃声在林间荡出诡异的回音,

南亦行站在禁地边缘的界碑旁,身后传来蛇鳞摩擦落叶的声响。

他赶紧停步,后背一凉,还未来得及转身,就看见一条赤红的蛇尾从树后探出,缓缓缠上界碑。

银铃声由远及近,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人无处可逃。

锦辰怎么来得这么快。

南亦行皱眉,指节不自觉地收紧,莫名有种诡异的紧张。

他垂眸,望向脚边蹲着的断尾受伤狐狸,俯身抱起。

“少主,是你吗?”

南亦行忽的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虚弱。

树影晃动。

一双微凉的手突然环住他的腰。

南亦行不可抑制地绷紧身体。

锦辰的下巴抵在他肩窝,发间银铃轻晃:“阿哥,怎么能乱跑呢。”

少年语气亲昵得像是情人间的耳语,却让南亦行后背绷紧,吐息拂过颈侧时,更不断激起细密战栗。

赤蛇爬上南亦行的手臂,尾尖扫过他抱着狐狸的手腕。

小狐狸害怕到炸毛,却在蛇信轻舔耳尖时诡异地安静下来,不再动弹。

锦辰低笑,若有似无地磨蹭南亦行耳垂,“看,连这小东西都知道要听话。”

南亦行垂眸,长睫掩住眼底暗芒,轻轻吸气,苍白着脸轻声道:“我迷路了,刚好采完药草就遇到这只狐狸,想着给它疗伤。”

锦辰抚过南亦行腕间的银镯,“迷路到禁地边上?”

他笑着,紫瞳微眯,声音轻柔。

“阿哥的运气真好。”

南亦行:“……”

他有些羞恼,抬手,银针抵住锦辰颈侧。

“让它滚下去。”

南亦行的声音比夜风还冷,眉间那点温和像是裂出缝隙,露出底下藏了多年的锋利,慈悲面具都褪去三分。

赤蛇蛊鳞片倏地倒竖,毒牙刚弹出半寸就被主人屈指弹了个脑瓜崩,委委屈屈地滑下肩膀,立刻窜进草丛,把怒气撒在路过的蜈蚣身上,咬得那毒虫甲壳噼啪作响。

锦辰指尖轻轻拨开颈侧的银针,指腹沿着南亦行的下颌线缓缓游走,蹭过紧绷的颧骨,满意地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

“阿哥,你不知道。”

锦辰语气有点委屈似的,拇指抚过南亦行微蹙的眉间,在那颗朱砂痣上流连,“过了这界碑的外族人……”

“都是要留下性命的。”

南亦行喉结微动,颈侧被掐出淡红指痕,隐隐动了狠意。

他突然有点后悔招惹这个阴晴不定的苗疆少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