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老国公的心事
他觉得这个香囊给温执素是最好的结果。
温执素既然拿了香囊,必会以为他刻意传消息,拿着香囊来寻他。
温执素有婚约,老爷子不能拉他第二日就拜堂洞房。
他将让镇国将军府家破人亡,二人相隔杀父之仇,老爷子更不可能催婚。
若老爷子执意给他安排其他女子,他正好借口只中意温大小姐。
堪称完美。
他到国公府的时候,老国公甚至穿戴整齐就在府门口等。
霜临看着老国公兴师问罪的架势,总不能主子没送出去香囊,老公爷扭头就去公主府吧?
那也太吓人了。
还没等老国公开口,晏玄奕先交代:“父亲。儿子已将香囊交于心仪之人。想必不日她便会登门。”
老国公立刻喜上眉梢,满意地捋着小胡子:“好,那为父便等你的好消息。”
“霜临,备些红纸、红烛等婚嫁之物,库房里可还有花生、红枣、莲子?国公府很快就有喜事了。”
霜临嘴巴长的老大,小虎牙都要翘到天上。
怎么全都是洞房要用的东西?
这这这……
那那那新娘子……
那是别人的未婚妻啊!老公爷!
晏玄奕回眸看了霜临一眼。
霜临立刻闭嘴,躬身:“是,属下遵命。”
国公府这边,消息立刻传成了厉国公要成亲,全府上下沸腾了。
镇国将军府那边也鸡飞狗跳。
温容回府便拿马鞭去了郁姨娘的院子,找温怀芷。
温怀芷是个聪明的,早就躲去了温执素的院子,抱着柏秋不撒手。
“柏秋姐姐,下次我给你多留一碗酒酿圆子好不好?你救救我!”温怀芷比柏秋矮了半头,滑得像个泥鳅。
见温容往挽梅院来了,更慌了。
温怀芷一咬牙:“再……再加两份西市的桃花酥酪奶皮子!”
“哈哈哈,成交。”柏秋把温怀芷往孟夏身后一塞,去了院门口堵住温容。
温执素因为进了园子深处,出来的时候便晚了些。看到姬彧还在被女儿家困着,她进去把姬彧牵了就走,将快碎了的乖狗狗送上了姬家的马车。
大哥不知去了哪里,他的马匹不见了。
温执素便乘了自家的马车回了府。
进院子的时候,正巧看到柏秋徒手夺了温容的马鞭。
温执素命兰嬷嬷立刻去请温宏礼,她并没有过去。
温宏礼一听“温容在探春宴出了岔子,回家泄愤要殴打庶妹”,连忙赶到了挽梅院。
柏秋见温宏礼自远处来了,让了个身位,温容立刻就闯了进去。
“贱人,你敢算计我?竟脂粉里动手脚!”
吓得温怀芷险些抱头鼠窜。
“三姐姐饶命!三姐姐饶命啊!!”
“住手!殴打姐妹,成何体统!”温宏礼喝声制止。“发生了何事?”
温怀芷见父亲来了,立刻跑到父亲身后躲着,新仇旧恨一并说了:“父亲,三姐姐前几日抢了我买的脂粉,觉得好用。隔天又抢走了我第二次买的脂粉!”
“后来又逼我一直给她采买。今日回来,就拿着马鞭四处找我撒气。女儿都不知发生了什么!”
温宏礼一把捉住还要打人的温容,看到了她面上的面纱,想到探春宴出了岔子的事情,有些恼火。
“你自己的月例银子买不起一品阁的脂粉吗?你为何要抢你妹妹的东西?抢了别人的东西,还要殴打撒气,她是你妹妹,不是你的奴仆!”
温容怨怼地盯着温宏礼的眼睛,慢慢染上疯狂。
明日京中便会全都知道她今日的丑事,始作俑者就是温怀芷!
“我便是轻信了她,用了她买了的脂粉,才会变成如此德行!”温容一把扯下面纱,竟比在园中见到的更加严重。她强忍着戴面纱参加完宴会,布料磨起的红疹更多了。
温宏礼倒吸一口气。
这……这岂不是毁容了?往后还如何指得上她扶持将军府?
温怀芷探出头插话道:“我一个月一两银子月例,自然是用不起一品阁的东西。贪图便宜买了西市的地摊货,姐姐也要怪到我头上吗?妹妹没让姐姐用啊!”
温宏礼眉头一皱,指责温容:“你自己非要抢了妹妹的东西拿去用。现在又嫌弃便宜货导致你脸上生了疹子,这难道不是怪你自己咎由自取?”
温容心头的火被一句咎由自取,彻底击溃心神。
“好!好!你们都向着她……”温容跑出了挽梅院。
温宏礼眉头皱得更深,这个女儿最是娇惯,生的跋扈性子。
若真的毁了容,便无用了。
命人花重金去请刘御医,给温容医脸。
又给温怀芷涨了月例银子,让她莫要再用些地摊货。
温怀芷装作有些后怕的样子,点点头。
大姐姐的东西真是厉害,竟然让三姐姐的脸烂成那个样子。
好吓人。
她办妥了事情,大姐姐肯定又会奖励她,父亲也给她涨了月例。
娘亲果真说得对,要跟着大姐姐!
温执素此时正巧进入院子,装作惊讶,“怎么父亲和妹妹都在我院子里?发生何事了?”
温宏礼有些心累,一边出院子一边说:“素儿,你同我来书房。”
他关心今日探春宴的事情。
温执素在书房将今日的事情,挑了重点说,避开了苏岚沙还有更衣的事情。
温宏礼捻着胡子,微眯眼,满意二女儿同样争气,不输大女儿。
甚至因着三皇子这句夸赞……
楚姨娘的心思他早就知道,原以为要做三皇子妃的话是痴人说梦,毕竟庶女也就最多是个侧妃。三皇子早年立过正妃,不过正妃身子差,没过两年便撒手人寰,也就一直空悬着正妃位。
月儿,或许还真能更上一层楼。
“对了,父亲。今日我逛园子的时候,在园子深处捡到这个,想必是谁家公子小姐落下的。”温执素从袖袋中掏出那个香囊,“说不定人家正着急找寻,咱们此时送过去,或许可以结交一番。”
温宏礼拿过香囊,仔细一看。
银鹤。芍药。
那日长街上,厉国公便是一身银鹤纹的衣袍。
银鹤是厉国公晏家的族徽,是皇帝亲赐。
厉国公虽是皇帝的人,若三皇子登了大宝,未必不能成为盟友。
若是能将他拉拢,便更不用焦心事情会败露。
“这是厉国公的东西。”温宏礼忍住不去想那日的事情,将香囊丢给她,“正好那日你也在场,厉国公曾出手相助,你便去将东西送还吧。”
温宏礼也以为这是普通的香囊,毕竟三月三的习俗是送芍药花,不是香囊。
温执素便起身告辞了。
回了挽梅院重新收拾了一番,去了国公府。
她拿着香囊刚下马车,门房便跳着冲进去通报了。
温执素:“……”
什么毛病,国公府的人返祖吗?
没人引她进去,她也不好硬闯,便在门口等。
远着看见一个精神矍铄的墨蓝长袍男子,匆匆往门口来。看着同温宏礼的年纪差不多,更多几分儒雅的气质,面相颇善,看起来心情不错,乐呵呵地来了府门口。
“丫头,你来了!”老国公自来熟。
“小女子,镇国将军府温执素,见过老国公爷。”温执素端庄行礼。
老国公见她手中拿着正是他命人做的香囊,眼里冒出精光,直接问道:“明日老夫便带犬子去温家下聘,若明日下聘,三月六日是个好日子,便可成亲。”
“虽然有些仓促,但是老夫刚刚便已命人去准备了。定是不会亏待你,丫头,你觉得如何?”
身后府门居然缓缓关上了,像极了魔窟,要吃人。
温执素:“……”
这么丑的香囊,原来是个绣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