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姬家知晓秘密
“阿筝”也不碎嘴了,扭头装死。
闻筝舔了舔嘴角,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笑道:“遵命,我的主人。”
他眼底没有情绪,只有漠然。
他拿了纸,取了根炭笔,递给躺在软榻上的人。
“阿初,把那刺青画出来。”
阿初认命地睁开眼,半撑起身,攥着炭笔开始画。
其实他也没被打的很严重,只是皮外伤,很快便装晕死遁了。
见阿初画的很快,温执素便留下来等着,示意闻筝用膳。
他顺从了。
每个先尝了一小口,再挑自己喜欢的多吃了两口,目光只看向饭食,一言不发。
一双筋骨分明骨节泛着水红的手,持着银筷,优雅的王族姿态十分赏心悦目。
温执素心里默默记下,他不喜芫荽,喜食辛辣,更喜欢牛肉,其他并无挑剔。
闻筝用完膳,将筷子放得整齐,从衣服中取出一方帕子,擦了唇净了手。
“等下我命人烧些水,供你们沐浴。”温执素忽然开口。
闻筝又是点点头,“主人还有什么吩咐?”
她有些奇怪。
从那一巴掌开始,他就像变了一个人。
莫不是开启了什么奇怪的按钮……
温执素想了想,还是慎重的解释道:“我没有命令你,只是觉得你可能需要。午时该用午膳,昨夜你在我这里并未有水沐浴,猜测你需要,这并非是命令。”
他的目光突然像活了一样,又露出那副蛇一样的感觉。
眼瞳中翻滚着绿意,像一块难得的宝石。
他牵起她打他巴掌的右手,闭上眼,长睫如扇,虔诚地吻了吻。
唇还是冰的。
她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继续昨晚的话题:“我猜你的要求是,想将你的人转移到阳光下,不必再遮遮掩掩。这个要求我准了。”
闻筝听她不仅猜中了自己的要求,还先答应了,睁眼定定地看着她。
二人距离很近,她看到他眼里的墨绿在变幻,露出看不透的神色。
“我的条件也很简单,在你回去之前,毫无保留的做我的属下,听从我的命令。我将你的人放在阳光下,你们帮我打探信息。你也不必称我为主人,我们是互相的合作关系,你的事我会帮你留意。”
温执素故意含糊,没有提到屠黎,怕阿初不知晓此事。
“要对温明月动手的事停止,长公主那边你先帮我再拖两天。假死脱身的事情我会尽力想办法,不让长公主深究。”她下了命令。
他的语气很轻佻,“好啊,温大小姐。”
温执素的目的已经达成,正巧阿初也画完了图样。温执素皱眉看着画,她总觉得有点眼熟。
当务之急是查清画的内容和含义。
她不再停留,命孟夏立刻将画临摹一份,其中一份由柏秋送去国公府。
屋内二人见她离去。
阿初开口,没头没脑一句:“殿下,你跟她睡了?”
怎么就成主仆关系了?
“没有。”声音阴冷,带着一丝诡谲,“她很有趣,先陪她玩玩。”
阿初有些嘀咕,那女人竟然直接给了殿下一巴掌,殿下都很多年不曾被打过了。
被打了还觉得有趣,殿下近日越发变态了。
温执素不曾知晓他二人心思,她还有功课要练。
柏秋去了国公府,没人监督她加练一个时辰,她要趁柏秋回来之前练完今日的功课。
后院中,郁姨娘正式接管了中馈,老夫人毫无意见。
谁管家都不敢亏待老夫人,她只在乎将军府的荣华富贵。
郁姨娘的手段并不像人看上去那么温柔,下人们人心惶惶,曾站错队的人主动卖主求荣。
几番变动下,后院尽数收于她手中。
前院倒是平静的很。
楚姨娘昨夜便被人灌了避子汤,今日醒来才回忆起昨夜里发生的事。
她明明百毒不浸,怎得就中了计?她只能回想到被捉奸在床的时候,看到了月儿、老爷,还有温执素那个贱人!
这件事一定不简单,她被模糊了记忆,这样子更像是中了术。术是屠黎国才有的东西。
屠黎……
月儿的香料!容儿的腿!
她们竟一早就被人盯上,设了如此大的局,只等她们往里跳!
温执素哪里来的屠黎的人手?京中遍地是崇清的人,怎么会藏着这么多屠黎的人?不管是不是温执素做的,她绝不同她善罢甘休!
害得她失了老爷的宠,还让她失了身。若不是温宏礼顾忌崇清的事情,她想必昨晚就被一同处死了!
好狠毒的盘算,还好温宏礼杀不得她,只能将她关起来。
只要不死,就能东山再起。
既然如此,哪怕用上崇清的人,她也要将萧氏死了的消息透露给姬家。
贱人!
婚期一推迟,她必要将温执素磋磨死在这府里!
崇清的人一动,必然会惊动京中的祭长老,其他人估计也会知道她的处境不妙,但她别无选择。
她失了身,温宏礼不会再将她放出去,关在这里跟死了没什么差别!她不能忍受!
想到这,楚姨娘贴着倒座房一扇被封死的临街窗边,哼起奇怪的调子,像是鸟鸣。
守在门口的兵士心不在焉,没有在意。一个姨娘,还能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消失了不成?
不一会,墙角悉悉索索的钻进来一条蛇。蛇口并无蛇信,是崇清国特意用来传信的无信蛇。
这间倒座房曾做于会客之用,有纸笔。她写了字条塞入了蛇口,那蛇带着信消失在屋内。
做完此事,楚姨娘开始思考如何才能从倒座房出去。
她只能等,等一个给温宏礼下蛊的机会。
楚姨娘的字条被蛇的主人带回去后,惊起不小的波澜。
十几年,楚浣从不主动联系崇清,一联系就是接连两次。
前几日她女儿拿了令牌,求壬长老出手帮了忙,却让他们死了几个属下,还未同她计较。
这番又来求助。
有探子立刻讲将军府近期发生的事情呈上。
有人大骂楚浣废物,竟连个小丫头都斗不过。有人觉得此事涉及屠黎要慎重,崇清的蛊最怕屠黎王族的术,楚浣都中了计说明对方来头一定不小。还有人觉得上次死了几人,可见楚浣心机不足思虑不周,不应再帮。
众人争论不休。
祭长老不在,壬长老再次同意按照字条上的请求帮忙。
字条上的部分内容很快被滕到了信上。
姬府的主母赵夫人,刚从自家的铺子回到府里,就收到了一封无名的信。
门房的人说,那人给了信便离开了,只说是要给主母,事涉萧夫人。
赵夫人不疑有他,火速拆了信看。
一目十行。
她的手逐渐颤抖,信纸掉落在地。
姬彧正巧从书房出来路过前厅,见到母亲呆坐着眼里忽然滚出泪来。
他连忙过去,捡起母亲脚边散落的信,看了几眼便拿出帕子替母亲擦泪。
母亲年轻时同萧夫人十分要好。
如今知道萧夫人已逝,定然是难受的。
“儿啊,你……你陪我,去一趟孤云观。”赵夫人带着哭腔,拉着姬彧的袖子,“等等我们就走,同族长说是生意的事情,需要出城一趟。也告知车马房和门房的人,一并瞒住。”
姬彧点头应了。
那信语气很奇怪,称萧夫人重病,殁于去年的十一月十八日,将军府温家隐瞒此事或有阴谋。
怎么看,都是不希望他们两家结亲的意思。
赵夫人只在意萧夫人的生死,不担心阴谋的事,素丫头是个好姑娘,不会有坏心思。
上次登门将军府,那个妾室便称萧夫人多年未归京。
妾室隐瞒主母已逝,定是有鬼。
温家若是害死萧夫人,她定要让他们吃点苦头。
这信是挑拨的引子,她必须要亲自去看看。
二人草草收拾了一番,带上了行囊。
趁城门还未封,直奔孤云观。